炉边漫话之《川边风云》辑录(23)
1905.川边近现代史的一个节点
—巴塘“凤全事件”始末
巴塘“凤全事件”始末(23)
历史转折
让我们再回过头来看看,锡良何以委赵尔丰负责处理巴塘事件的善后?有人说,是锡良怕凤全案迟迟未结会受到朝廷申饬,而奏请朝廷另调建昌道赵尔丰前往接替马维骐的。因为马是云南回族,据说他攻克巴塘后,得知这里本有几户回民却没有清真寺,于是就应回民马学富、马光久等人的请求,把精力花到了选地址、烧砖瓦等筹建清真寺的事情上,对凤全案便没有设法从速了结。这是一种说法。还有一说是,凤全被戕的“警耗传至成都,尔丰力主乘此用兵,以为改建行省之张本。锡良韪之,奏委尔丰为军务督办,以提督马维骐之兵直攻巴里”。后来赵氏在川边的作为,证明后一说为当。这也足见锡良的远见卓识和良苦用心。
锡良于光绪二十九年(1903年)秋,由热河都统调任四川总督,同时将赵尔丰也带到了四川。
历史档案中留下的赵尔丰关于巴塘“改土归流”的文书。
锡良入川之时,正值英人“剌刀指向拉萨”,步步进逼,“藏事日棘”,“川藏危急”之际。面对这一危局怎么办?这是他必须认真思考和着力对付的大事。作为锡良倚重的“智囊”和“干员”,赵尔丰岂敢等闲。赵氏当年曾为张之洞所器重,不可能不受清朝大员中做 过强国之梦的张之洞等人的影响。“川藏危急”的严峻形势,自然激起他“补救筹维”、以“固藩篱”的强烈责任感。他与曾长期在西藏当差的官员李某等人结为知交,常在一起纵谈边事,并要友人将所知的西藏情形及其见解写成文字交他转呈锡良参阅。他常与锡督一起研讨边藏问题,以谋对策。正是在对边藏情形有了一定了解的基础之上,他提出了著名的“平康三策”。正是这“平康三策”,成为日后赵氏“改土归流,建立行省,以杜外人窥伺”这一经营川边的指导方针和基本政策的基础和出发点。(赵氏之“平康三策”,在其他篇章中已作过解读,不再赘述)。
“凤全事件”正好成了急欲实施其经边大略的锡良、赵尔丰一个难得的良机。一经奏派,赵氏便很快踏上了艰难的征程。事件一平,即着手“改土归流”。一场翻天翻地覆的改革,“扩充疆域以保西陲”的宏愿已有望实现……
光绪三十一年五月初九(1905年6月11日),时年已五十八岁的赵尔丰率部从雅州出发,直至宣统三年六月二十二(1911年7月17日)自打箭炉启程回川,在川边一干就是六年零一个月又十三天。此刻他已六十有四,离尹昌衡率领革命民军砍下他的脑袋还不到五个月。
赵回川之后,代理川滇边务大臣傅松炑又接着干了两个多月,赵氏经边先先后后实际达六年零三个月。
六年三个月,两千二百八十个日日夜夜!就在这两千二百八十天中,东起打箭炉,西至丹达山,南抵维西中甸,北到甘肃、青海,在祖国近三十万平方公里的西陲雪域,留下了赵氏踏出的深深印痕。在他苦心经营过的这片土地上,可置州县八九十个,“以康地为行省”(即建立西康省)的规模已初具。就在赵氏回川前的六天,即宣统三年六月十六日(1911年7月11日),以代理川滇边务大臣傅松炑的名义,递送出了他们倾其心血拟就的西康建省蓝图《奏请建设西康省摺》。“扩充疆域以保西陲”的宏愿已有望实现,可历史无情,没再给他机会。若再给他两千两百天,“西陲”又将怎样呢?历史终归是历史,谁也不能改写,也无权改写!
赵氏是如何“经边”的?对固“西陲”之“藩篱”产生了哪些影响?当然,这又是另一篇大文章。一句话,他给历史留下了些什么?“千秋功罪”只有任其后人各自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