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丑一稿
石門山居獨酌
湖上方歸晚,中宵興返山。
松濤忽四起,竟夕又無眠。
興膾尚兄蛹,青梅煮酒先。
明朝起一簍,得魚即忘筌。
採筍入雲谷,忘機飲壁泉。
醉訪鳳公閣,再續謝公篇。
夜宿石門二
高臥春睡遲,鸝鶊呼不起。
白雲時入牗,當愛吾歸此。
謝客去千載,風流終已矣。
霓裳花又海,自期幽人至。
非學巢由輩,但常洗吾耳。
註:石門杜鵑林花如海,自勝長安之霓裳也。
春日遣懷(十二)岷社同人雅集,拈青羊宮到浣花溪句,分韻得花字楊啟宇先生原玉
姹紫嫣紅次第花,錦城春老柳絲斜。
通名滿座忘年友,舉盞頻斟代酒茶。
今夕拈詩傳好句,明朝分手憶天涯。
唐風宋韻存消息,茅屋遙鄰老杜家。
登石門頂觀杜鵑林霓裳花海 答蜀屠龍閣主《春日遣懷十二》並步韻
不盡春風桃李花,霓裳獨舞倚林斜。
觀雲未厭常凌頂,待月忘歸漫煮茶。
九曲幽尋同蜀士,一樽遙寄向天涯。
鳳遊若訪謫仙跡,石屋猶遺謝客家。
蜀士:指李太白、蘇東坡,李白有句“此行不為鱸魚膾,自愛名山入剡中。”蘇東坡有詩:“寂寞王子猷,回船剡溪路。迢遥戴安道,雪夕谁与度。”
九曲:朱文公題九曲剡溪“溪山第一”也。
謝客:大謝謝靈運,常于嶀浦潭釣鱸魚也,今存謝公釣臺。
東坡慕賦雪夜訪戴之王子猷,非僅同好竹,不可一日無此君,更慕子猷可率性無拘不滯也。
石門山居讀謝客《山居賦》《憶山中》
吾向石門頂上宿,問君何日復歸來?
溪山千古應如是,獨仰風流一斗才。
謝靈運曾云:“天下才有一石,曹子建獨占八斗,我得一斗,天下共分一斗。”
石門煮大謝古茗
聽籟披霓罷,圍爐念謝公。
青雲梯屐舊,誰與策孤筇。
(誰與蕩吾胸)
步林公散之先生論書詩十六首韻
人俗書必俗,返樸始天真。
解衣若磅礴,哪管有無人。
散耳公曾言:讀破萬卷,可醫一俗。
天池行 徐文長誕辰五百載懷古
千古一奇傑,幼齊楊李名。
昊心寄鐵骨,磥硊意毋平。
大雅久無振,四海闕編驚。
百萬軍中捫,磅礴景略膺。
鴻論蘇張慕,鄒譚古今兵。
玄策擒倭首,妙安徽王旌。
即囑賦微物,一揮舉座㝕。
偶興表白鹿,椽筆嘉靖傾。
逢試奈不利,豪恣惟忘形。
放懷山水窟,擕壺南北登。
吾輩同落拓,憐君天下材,白髮共何成?
君不見亙古英雄幾得志,無門托足誰見騁。
相知曷厭五百載,為君聊賦天池行。
註釋:
天池:徐文長公號也。
楊李:漢魏楊修,出身四世三公弘農楊氏(母為大司徒袁安公曾孫女,袁氏同四世三公也。),太尉楊彪子。唐李泌與楊修俱以神童稱,李泌為唐宰相,四朝元老,曾計安天下。
闕編:徐文長詩集也。
景略:王猛曾百萬軍中捫蝨而談。
蘇張:蘇秦張儀也,俱以縱橫擅辯名。
倭寇首:徐海。
徽王:王直,倡開明海禁。
嘉靖:明朝第十一帝也。
韓公杲明先生原玉
劫裡逢春願肯賒,天風海雨漫興嗟。
鵑聲未泯悲尤切,蝠影難揮困屢加。
孔謂乘桴同自放,班書佐酒亦生涯。
惟憐老眼無聊處,細數窗蘭十一花。
答蜀韓公杲明先生並步《立春》韻
九萬扶摇北溟賒。胥濤依舊總堪嗟。
但從綠蟻樽前醉,莫管霜絲月下加。
西蜀多才驚海內,東風一碧寄天涯。
酒闌每向孤山去,惟恐春歸對落花。
注:
〇窗臺盆蘭,先已著花。
立春孤山訪梅感懷 酒罷興步郭公獻文先生韻
相對湖山又一春,千秋孤逸復何人。
縱然歲歲名花舊,惟見年年白髮新。
步湖上不歸兄《豹子說》韻
身在牢籠已足哀,縱然得脫亦徘徊。
今朝不曉明朝事,但愿湖山醉一回。
豹子说
不歸兄元玉
出得樊笼也自哀,村头林下独徘徊。
此生无觅南山雾,许我人间看一回。
即事
從古奇冤難揭幕,天涯又見墜樓人。
誰悲萬馬齊喑冷,大鐵門前一紙文。
八聲甘州
讀辛稼軒詞,不忍去手,即賦。
大愚(浙)
嘆浮生意氣嘯涼州,詎奈總休休。自英雄空淚,廉頗誰問,遍倚重樓。夢搗黃龍遺恨,天地每同愁。聞換平戎策,拍斷吳鉤。 父老中原俱望,欲為蒼黎起,萬里何收?與溟鷗頭白,豈在覓封侯。滿朝裹猶常吹鼓,對青山、不厭亦風流。更奚如五湖乘月,一枻歸桴。
註:
五湖:范蠡擕西子所隱也。枻:渔父莞尔而笑,鼓枻而去。——《楚辞·渔父》
煙雨樓懷古
煙雨樓中話煙雨,湖山可易舊時波。
乘風擊棹一長嘯,千古空吟劉項歌。
註:劉邦有大風歌,霸王有虞兮歌。
七律 登赛里木湖成吉思汗何点将台怀古
诗 陈寿章(重庆)
大汗点将雄兵聚,骁骑风追万古尘。
杀气腥氛凄地狱,霸图映日凛天神。
功铭宇宙一人傲,破碎山河九鼎沦。
赛里木湖擂战鼓,欧罗巴国跪称臣。
步巴蜀夀章兄《蒙古點將臺懷古》韻
自割燕雲十六鈅,倩誰長策避胡塵。
屢屠巴蜀至無族,卻嘆川人竟拜神。
莫道關河慣破碎,空憐天下久沉淪。
吾邦已少魯連士,猶斬中流柱石臣。
註:漢人被蒙古屠殺7000万,巴蜀1300-2000万人口被蒙古屠僅剩80万。
魯連:魯仲連義不帝秦也。
石門山居學戴顒洗耳 步羽之先生與屠龍閣主《春日讀詩偶成》韻
空吟元白昔鴻箋,幸見王楊又和鵑。
海嶽此心同俯仰,江湖萬里競瓌妍。
耽憂兩子先天下,洗耳獨吾幽籟邊。
蘊玉揚暉焕雙璧,縱經千載必巋然。
戴顒:安道子也,隱于剡,善書與琴,著有《逍遙論》,屢征太尉行參軍、太子中庶子、散騎常侍等俱不就。
春日遣懷(十一)和翼奇兄讀詩偶成杨啟宇先生原玉
每勞青鳥遠傳箋,酬唱杭鴣共蜀鵑。
許我魏徵能嫵媚,羡君宋璟足剛妍。
小樓聽雨眠湖上,廣座談詩憶茗邊。
最是白蘇祠畔路,紅情綠意兩茫然。
附羽之先生原玉:
春暮讀安知近作偶感
蜀碧斑斑在素箋,暮春三月聽啼鵑。
幽光狂慧丰神絕,要眇宜修意態妍。
待起凉風赤天末,还攜舊雨白雲邊。
長歌三复悲桑楚,誦到篇终一泫然。
(以要眇言安知,亦猶以嫵媚言魏徵,幸勿視為悖論也。)
青山遺悵應如是
即和幷州吟雪《闻日本核废水将入海 》韻
文明非易五千秋,倭國傾氘更倒流!
從此北溟長負恨,恨無一國免同憂。
步余任天公題盧坤峰教授少年時作(並觀盧小軒兄發父蘭竹冊頁,興感以和)
林下清姿玉一堂,縱離嶺上抱煙光。
天廬慧眼自如炬,千古風流話昔狂。
余公字天廬也。
余任天公題盧坤峰教授原玉
贴背画梅忆复堂,笔精元素亦生光。
少年乘兴一挥洒,想见峥嵘岁月狂。
邀蜀九十九唐破虜兄遊大謝石門並步韻
不老春山未解愁,浮雲百載幻如漚。
何妨同上石門頂,萬里風煙一嘯收。
四月十日酒后口占用定庵原句(破虜兄原玉)
中年春事总微愁,看落看开等幻沤。
忽有故人心上过,山河无恙一杯收。
周郎清印兄由京蒞杭,春夜宴墅園雅集以李太白序首句“夫天地者萬物之逆旅”分韻得“地”
春水生,秋風起。(周郎兄與予同歲,言生于春水起時,笑予生于秋風時,曰:風生水起,妙也。予乃對:興武佐文。興武佐文兄同在座也。)
大鵬忘摶九萬里。
佐文王,興武帝。(姜尚曾佐周文王、興周武帝也。)
江山端憑賢者治。
嘆吾碌碌一過客,放懷惟有壺中寄。
聊賦大塊以文章,未慚大謝山水地。
縱使浮生俱如夢,彈鋏狂歌常傲世。
況是湖山自清嘉,時遇四海天下士。
莫嗟蒼蒼兩鬢秋,何妨醉臥武林市。
閒上石門白雲頂,獨嘯當同孫阮比。
或學嶀浦謝公釣,歸來但煮鱸魚膾。
若逢太白入名山,共赴長川一澆酹。
楊公偉聲先生招飲,分楊公“風流今老矣”句得“流”
又是一年翠欲流,無情芳草已幽幽。
幾番紅雨幾回夢,依舊青山樓外樓。
點胸
嶺上雲何有,江心月自空。
靈山本屬幻,一點豈云通。
讀佐文兄詠柳,興步
春草幾朝夢,孤樽白髪長。
青青岸邊柳,又換水雲裝。
興題斯公舜威先生《湖山
高兴:咏杭诗词三百首》聯
湖山幸有騷人主;
風月端憑閑者吟。
與步堂兄訪錢之江
石門顶(牛場山)大謝古茗
大愚
四明同會稽,中流九曲溪。
溪山古第一,歷聞康樂棲。
山居分南北,屐登靑雲梯。
間遗大謝茗,幽姿連墆霓。
朝吞川日精,暮滋巖穴霏。
枕煙百二重,古林共仙麑。
策杖披雲采,瓊津煮幾巵。
松風頓習習,空山月一眉。
大謝:東南山水詩鼻祖謝靈運,世袭康樂公,譽江左風流第一,所謂獨占天下一斗才者,為李杜王孟韩白苏黄所慕,成浙東唐詩之路亦其一因也,李白訪謝靈運釣臺:“此行不為鱸魚膾,自愛名山入剡中。”石門山原有謝靈運雲頂、山居、石門墅、青雲梯、瓊津泉、杜鵑林、古松林、古樹茶、古榧等。
九爺論“國畫死了”九條,中肯,若脫離神、魂、意、境、氣、韻,猶活乎。
貧無立锥地,富者甲天下。
鏡嶺泗坑外祖家
古徑依然,蒼松猶蓋。
往事空嘆,斯人曷在?
四明晉剎天童寺即步宋王荊公韻並酬親航明善能佑法師
風華晉室久為空,惟賸松雲太白風。
一自千秋半山後,吾曹又謁梵王宮。
同行石門書屋主人、清楊兄
宋·王安石《天童道上》原玉
村村桑柘绿浮空[1],春日莺啼谷口风[2]。
二十里松行欲尽,青山捧出梵王宫[3]。
雲門寺與清慧上人聞琴煮茗步李太白韻
懶對花繁眼,尋幽且棲心。
猶道五雲繞,遙謁七彩簪。
非為蓬萊去,揖芬太白吟。
仙客空常聞,風流自山陰。
湖峯勝絕處,蕭蕭一徑深。
胸壑松聲滌,聊慰子敬琴。
李太白原玉
海水不滿眼,觀濤難稱心。
即知蓬萊石,却是巨鼇簪。
送爾遊華頂,令余發舃吟。
仙人居射的,道士住山陰。
禹穴尋溪入,雲門隔嶺深。
綠蘿秋月夜,相憶在鳴琴。
讀蘇東坡傳
萬馬齊喑似,獨遺獅吼鳴。
大江究東去,誰挽九天傾。
栽梅岩上倚,猶被攀藤误。
飲剡溪梅園
堆瓊復絳雪,曲水有伊人。
不見流觴久,惟餘抱一真。
雲門寺(王獻之故居)聞琴一揮,大令有靈,當笑余關公門前舞大刀也。轉思一生傾大令之書,大令若知,或托夢中彩筆,則此行不虛矣 。並書拙作一首:雲門寺嘆《蘭亭序》
書道空耽數十載,平生常揖二王芬。
唐宮一去深如海,惟悵人間不復聞。
註釋:雲門寺小聖大令之故居也,吾家辨才所藏《蘭亭序》為唐太宗遣御史蕭翼所賺云爾。
又聞雲門寺傳:辨才早知唐太宗對《蘭亭序》志在必得,所給監察御史蕭翼之《蘭亭序》為其師智永之摹本也,將計就計云爾。
雲門
吾家昂公曾論子敬書,後孫辨才出家于雲門(王子敬故居),亦一飲一啄俱前定乎?然則吾輩仰大令,訪雲門,何謂也?
沙孟海(文若)尊馬一浮(蠲翁)先生二則
一
有次湖上筆會,衆屢請沙老開筆,沙老終不肯先書,衆问:“何也。”公答:“蠲翁書挂在上,豈適吾輩舞大刀於公前耳。”
二
沙孟海先生《蘭沙館印式》先請馬一浮先生首題,然後再請其先生吳昌碩題,亦對馬一浮先生學識之珍重。因吳昌碩非僅為公之師,而馬一浮比吳昌碩年齡小39歲也。
先賢造字俱不易,更得其妙,豈宜動即以簡體,棄先輩之字,一曰不仁,二曰不智。
張扣扣應生于晉
晉以孝治天下,桓溫為父桓彝報仇,手刃江播三子;衛夫人有子李充,王右軍摯友也,因其父墓之柏被盜伐,亦手刃之,俱以孝名天下,而得重用,桓溫被招駙馬,封大將軍、大司馬,李充累遷中書參軍、中書侍郎。張扣扣因其母慘死,而仇已逍遙于法外,22年後,乃手刃其父子,被斃。
王導五代孫王僧虔“神采為上”“紹于古人”
吾好漢伯英、晉大令書,性使然也。此外好王導書,三者猶暢而達也,更在不拘不滯,雄而能放,氣如虎臥,姿若龍遊。而更好其五代孫僧虔《筆意讚》句:“神采為上,形質次之,兼之者方可紹于古人。……心忘于筆,手忘于書。”古今幾人悟而至也,後惟虞伯施、孫過庭、張顛、醉素得意時有之。而蘇子宗僧虔,深得其味。另散耳公云:“惟與古人比。”此言或出此,深合吾意也。
沙孟海先生書
先生以丰養學識築基,得皇象索靖之古、鍾繇之樸、二王之氣、顏蘇之格、吳昌碩之雄匯于一身,復壯己之骨,善學者也。
觀沙老題陸公儼少先生書,有所感,愚以為雲林、八大山人畫境界最高,為文人畫之神逸之品也,其書亦得其味。而引東坡云:“本不求工,所以能工,非有素養深者,不足語此。”則心更戚戚矣。所謂技進乎道也,意為帥,技為次耳。
大千著色
青绿山水,先勾勒,不用皴擦。山石用石绿的,拿赭石打底,加石绿二三次,要薄一点才好,太浓就钝滞了。若用石青,就在赭石上面填石绿一次,再加两三遍石青就可以了。不可用花青汁绿打底,因为这二种都不明透。
金碧山水,那就在青绿完成后,用花青就山石轮廓勾勒,然后再用泥金逐勾一次,石脚亦可用泥金衬它。
王導五代孫王僧虔“神采為上”“紹于古人”
吾好漢伯英、晉大令書,性使然也。此外好王導書,三者猶暢而達也,更在不拘不滯,雄而能放,氣如虎臥,姿若龍遊。而更好其五代孫僧虔《筆意讚》句:“神采為上,形質次之,兼之者方可紹于古人。……心忘于筆,手忘于書。”古今幾人悟而至也,後惟虞伯施、孫過庭、張顛、醉素得意時有之。而蘇子宗僧虔,深得其味。另散耳公云:“惟與古人比。”此言或出此,深合吾意也。
讀斯舜威公寫曾密先生
淡而仁,仁者如山之夀。
二王之小圣子敬,晋、宋之间名犹重,谢灵运、桓玄、羊欣、子云、萧道成尤称之,且楷、行、飞白、草俱擅,更创杂体为独絕,杂体者一卷杂楷、行、草、飞白也,吾殷契、狂草兼容,实师于子敬也。
见一句“万户侯终成粪土,太史公永保春秋。”[呲牙]
诗文千古事也。君不见千古多少万户侯俱湮没矣。
論詩書畫
若無所懷、所感,自遠其真,行文俱不遠,況藝乎?自文化創新,多斷層而抱殘,悲之甚也。
戴逵摔琴 琴軼事一
《晋书.戴逵传》载:戴逵善琴,太宰武陵王 司马晞召他王府献技,戴逵曰:“戴安道不为王门伶人!”说罢摔琴于地,以示拒绝。后遂以“戴逵破琴”赞扬人志行高洁,不屈于权势。唐 李瀚《蒙求》:“戴逵破琴,谢敷应星。”
北溟大愚:
安道摔琴,境界之高,古來罕有,惟伯牙或可雁行。故王子猷雖清高絕世,猶以慕公之懷,雪夜而訪戴也。
子猷子敬好琴 琴軼事二
《晉書.王徽之傳》:子猷與子敬俱病篤,而子敬先亡。子猷問左右:“何以都不聞消息?此已喪矣。”語時了不悲。便索輿來奔喪,都不哭。子敬素好琴,便徑入座靈牀上,取子敬琴彈。弦旣不調,擲地云:“子敬子敬,人琴俱亡。”因慟絶良久。月餘亦卒。
子猷好撫琴嘯竹,曾雪夜訪戴於于剡,剡溪群峰映帶左右,多脩竹茂林,二戴亦俱善琴,而安道“摔琴不為王門伶”更名聞天下。子敬11歲隨父歸于金庭,伴十年之久,至父魂歸道山,故得父右軍真傳,琴書俱好,書入神品。兄弟情深,足令人唏噓久之。
註:二戴:戴逵、戴顒父子也,剡山昔有二戴書院。
子敬好琴二 琴軼事三
子敬好琴,以宅為雲門寺後,辨才亦好琴,及余訪雲門,清慧上人亦好琴,緣一也;雲門靜,宜琴,二也。
失落之文明,源於文字之消亡,而以書載道也。禹域多視書為寶,中華文明綿延不絕,書功不可沒。
若無所懷、所感,自遠其真,行文俱不遠,況藝乎?自文化創新,多斷層而抱殘,悲之甚也。
二王
王導逝五年後,書聖王右軍38歲生七子子敬,“二王”之名乃震古爍今,大聖以行名第一,小聖以草冠絕後世,俱百代之師也,子敬草書鵬摶鳳舞、縱橫靈逸猶蓋右軍。而右軍書《蘭亭序》已47歲,惜子敬43歲即謝世,若能高壽,未知至何高度也,吾猶好子敬書,奈何!奈何!
石開師謝義耕先生一生求“絕時俗之氣”,果高古如斯,妙絕處不讓清代第一人完白山人鄧石如,或有過之。[强]
論詩書畫
顏魯公38歲書《元羅氏墓誌》,猶見王右軍《黃庭經》、王大令《洛神賦玉版十三行》味,後改蕭散精妙趨其鼎厚,見其廟堂之氣,亦彰其忠直之性云爾,所謂人如其書也。
得魏晉之風流者,惟白蕉足可當之。
唐宗好右軍書
唐太宗獨痴大王書,竟曾集3600手札。雖稍得其味,已遠在宋徽宗、高宗、清康乾之上也!然于二王之蕭散風神終遠矣。魏晉風流在其髓、在其骨,在其心,非深悟三玄者,安得其旨。
馬一浮、陸維釗、林散之俱羞以書家稱,歷代從文者以“三不朽”為第一,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為要,書惟遊以散懷耳!
二、有權即任性;
三、千秋萬歲後,與《蘭亭序》同入昭陵。
王右軍之秀逸
右軍書有漢魏北派剛決明快、龍翥虎跳之雄,復秀逸天成。
一、遍歷四明、會稽、天台、大嶀、桐柏、金庭、 長江、之江、剡溪、曹娥江、若耶溪等江左山水,道得天地大塊之潤,乃明萬物之性俱合書;
二、與兩大才女蔡文姬、衛夫人相關,自蔡邕得神而授(唐.張彥遠語),傳女文姬,文姬授鍾繇,鍾繇授衛夫人,衛夫人授右軍,右軍則授七子大令,《玉版十三行》《龙藏寺碑》、褚遂良《陰符經》亦見其味。
右軍書鳳翥龍蟠,集衆妙之所有,治于一爐,晉之逸韻山高水長,後者師得其一,便足名世。如大令縱逸、智永俊發、伯施朗潤、信本縝峻、登善婉勁、孫過庭雋拔、張顛狂逸、醉素穆逸、誠懸雄匹、東坡率恣、趙文敏逸潤、董玄宰妍秀、覺斯縱鬱、白蕉飄蕭脫俗俱領一代之風流也。
王門青箱學
王門屬漢至晉名門,俊彥輩出,多融匯貫通家學(青箱學)、儒學、玄學、文學、琴書畫等藝,猶以書名世,為天下推崇。王導、王敦、王廙、二王、智永為代表。王僧虔:高祖丞相(王導)狼狽南渡,猶藏鍾繇《尚書宣示帖》,後傳右軍。由此可見一斑,王門視書帖為寶也,書道為王門之絕學,籍以修身悟道云云。故王門子弟如凌風之芝蘭琪樹,如右軍身于宦海而堂堂正正,風姿綽綽,達則兼濟以立德、立功,隱則悠然高世,放浪于詩酒文書,為蘭亭雅集名士之首,自亦宜矣。
蘇東坡、黃山谷評計賺蘭亭
蘇東坡評唐太宗、房玄齡、蕭翼計賺《蘭亭序》為“公私相盜”,黃山谷評唐太宗以《蘭亭序》陪葬曰:“一書之微,生以計取,死以愛求,生猶可玩,死將何為哉!”嗚呼!千古風流入昭陵,已1372年矣。
不讀書,何言書,惟恐靈腑沾俗耳,俗則不可救矣。
越與瑯琊
越勾踐得范蠡之謀,吞強吳,威齊晉,令諸侯尊周,周王封其伯,遷都于瑯琊,覇六世,吞吳之地始歸于楚威王。而瑯琊王右軍率子南渡,隱于越剡,召群賢修禊于蘭亭,《蘭亭序》傳六世而歸于唐太宗。冥冥或有天數也。
自宋滅,大量真跡俱被胡族擄毀,留于漢族者蓋寡矣,至乾隆更云“三稀”也,書亦失漢晉之法越甚,所謂一代不如一代也。至道咸金石之興,稍挽頹勢也。
冢虎(司馬懿)、赤龍(王導)、臥龍(諸葛亮)
大愚
冢虎非僅能忍,而應變若神,使瑯琊臥龍屢敗北而身亡,更擅培養子孫,兒司馬師大破東吳诸葛恪、司馬昭滅蜀;孫司馬炎建立西晉,滅魏吳;曾孫司馬睿歷“八王之亂”重建東晉。瑯琊赤龍幫司馬睿建治東晉,人才濟濟,而觀臥龍治蜀,人才凋零,故最先滅,一虎兩龍高下已判矣。
註:
(1)兩龍王導、諸葛俱出瑯琊名門。
(2)一虎兩龍俱善書。
二王與謝靈運
王右軍書潤以江南山水靈秀,暮年入妙。子敬最少,11歲隨右軍于金庭,反得右軍之真髓,書入神品,其草則放逸過右軍,為右軍所嘆。而獨占天下一斗、江左第一風流才子謝靈運非僅為山水詩鼻祖,其母為子敬之甥,故得子敬之法多,深得其三味,古代詩書不分家,借書脩身悟道散懷云爾。
賀狂張顛
賀季真、張伯高屬吳中四士,與李太白屬唐饮中八仙,風流真放,以一“狂”一“顛”名。故李太白云:
“吾愛風流賀季真。”
“今時亦棄靑雲士……繞牀三匝呼一擲。楚人每道張旭奇,心藏風雲世莫知。”真則不拘,不拘則縱逸而奇,得大令之妙,或御賜金龜換酒,興酣題滿壁龍蛇;或脫帽露頂,若擊鼓舞劍,揮灑煙雲于王公之前,喜怒悲樂慕恨悉散懷暢意于書,而一一自然,此其高也!惟恨未能親睹,更惜所留翰墨太稀云爾。
附:畫聖吳道子曾學書于賀知章,畫因大進。
剡溪山蘊秀異,王右軍、許玄度、謝車騎、謝靈運、戴安道、阮思曠、孫興公、支道林、帛道猷俱居也,名士雲集,故朱文公題“溪山第一樓”,至今猶在,惟溪山已異,太康湖、琵琶圻、成功礁皆未見,人何以堪!
書道貴自然之易
人多知書聖《蘭亭序》“之”各異,小聖大令書同字勢亦俱不同,如“佳”字,何也?法其自然,一劃即天地之惟一,況一字乎,此已非技,進乎《易》之道也,故論所作(藝術品)俱世間惟一,所謂孤品云爾。
觀社
觀為興觀群怨其一;而六誓觀義,五誥觀仁,甫刑觀誡,洪範觀度,禹貢觀事,皋陶觀治,堯典觀美;亦可觀天觀地、觀山觀海、觀古觀今,俱足大觀;亦集其洋洋,匯非常之觀;更有觀之感、奇、壯、縱、盛、極、玄、止、成也。
繪事三重境
一、山川入畫,無東施效顰造作之氣;(道法自然流露,妙手偶得之。)
二、妙于自然;
三、至天亦不能造設矣。
詩詞聯賦書畫皆可立言,俱千古事也。
書傳有序,雖傳寥寥幾語,而得其旨。二王右軍、大令傳智永,智永傳虞永興,虞傳陸柬之、陸彥遠父子,陸傳甥張顛,張顛傳崔邈、顏魯公,顏傳懷素,崔邈傳韓方明,後傳柳河東、劉夢得。亦有如孫虔禮直學二王,學養高而妙悟,得其深者。
蔡伯喈(邕)
昔應囑賦《柯亭笛》,猶存疑蔡伯喈果蒞越乎?後讀《蔡中郎集》《九勢》,中郎因彈劾宦官後,果亡命吳越十二載,惜所傳寡,然亦與越二緣也。何哉?伯喈傳女文姬書,文姬傳鍾繇,鈡傳衛夫人,衛傳右軍,故右軍得北派龍跳虎臥之雄,更得兩才女鳳闕之秀,與越剡有緣亦大矣。
柯亭笛
驚龍引鳳傳千載,月湧風裳自繞梁。
天下英雄多已掩,此亭猶說蔡中郎。
註釋:蔡中郎:蔡邕,字伯喈,東漢名臣,文學家、音樂家。
右軍愛鵝與書
右軍愛鵝,曾寫黃庭換白鵝,歷來尚傳也。余見鵝則悟:
一、灑脫不拘,如將軍任意揮灑;
二、其性高潔,有逸氣;三、頭頸流轉自如,可八面出鋒也;
四、綫形暢達,提按自然;五、浮水則逍遙,最宜于書之散懷也;
六、撥掌法為秘訣也。
右軍當有同感,惜未能一問云云。
謝安與王子敬
見謝太傅與大令(王獻之)相論幾則,大令氣象果迥于流俗,子猷不羈灑脫而妙,大令益高。而謝東山果亦慧眼,言“小者為佳”,而請為長吏。後謝安病故,大令極力為謝安言,一以公,一報相知云爾。書自心劃,七子惟大令與右軍齊名,譽大小聖“二王”,草更過之,不亦宜乎?
王馬共天下與右軍
王門王導、王敦等扶司馬睿立東晉,王導主內,王敦外統六州之兵,平四方之寇。上稱帝欲齊帝座于導,時王門中堅遍佈,占三分之二以上。帝日難寢,乃植小人以抗,王導識大勢,以大局為重而忍,王敦不可忍,發兵北闕,號清君側。而王門尚有百余口在京建康,右軍時二十,生死存亡日日于一綫,況右軍父早喪于政治,故有《蘭亭序》《墓誓文》之嘆。後從容退隱于江左,放浪遍歷于山水之間,亦宜矣。
晉室衣冠南渡與喪亂帖
時晉室大亂將傾,中原已危。右軍祖父王正為王覽四子,娶夏侯氏,東晉帝司馬睿之姨也,又娶衞氏,生右軍父王曠。王曠與帝密,在王導、王敦之上,最先提南渡遷都江左,而後衣冠南渡非僅影響江左,亦影響華夏走勢,亦開“王馬共天下”之序幕。南渡時右軍雖惟五歲,後聞瑯琊國為胡寇屠毀,痛貫心肝,徒嘆:“奈何!奈何!”心情激盪下書有《喪亂帖》。
後司馬越怕司馬睿尾大不掉,自擁幾十萬不救劉琨,而令王曠率一郡之兵救,一軍盡滅。後右軍歸隱金庭,亦恐重蹈父之复軌云爾。
石門頂于剡溪邊,大謝謝靈運石門詩三首最有名,謝靈運江左風流第一,為山水詩鼻祖,李白杜甫等偶像也。456位唐朝詩人慕而訪,留1580多首唐詩,方成浙東唐詩之路。
蕭翼
蕭翼賺辨才公《蘭亭序》後,唐太宗對房玄齡、蕭翼慶功封官加爵,並厚賜第宅、寶馬、寶器、異珠、錦綵云云。奈吾家辨才鬱鬱而終矣。
大才多好美食
歷代大才好美酒,不用吾赘言,好美食亦然,如王右軍、陶淵明、王昌齡、孟浩然、李太白、杜少陵、蘇東坡、陸游皆然,一以昂昂不拘,一以求奇。如晉名家寫《右軍斫膾圖》,蘇東坡特為題跋也。
漢草聖張伯英之師(遊于藝之要)
漢杜伯度(度)、崔子玉(瑗)、張伯英(芝)俱超邁博學,能遊于書之藝,而名天下古今。子玉師伯度,伯英師子玉,伯英者,漢之草聖也!二王俱師之。非遊於藝,為藝而藝者,俱匠也!多東施效顰也!
放翁云:功夫在詩外。作詩亦然,為詩而詩,總氣不足,或有別材,然別材幾何也?
靖难之役
建文帝大半被洪武帝自害,一、遺強藩,而主庸弱;二、少能征惯战可抗朱棣之將,俱先被滅。
而建文帝敗主因:
一、削藩非時;二、用才而疑,少胸襟;三、臨陣換將……
王右軍忘年交
右軍有忘年交謝安(安石)、袁宏(彥伯),右軍長安石17,長彥伯25,一風流蓋世,前秦百萬過江,欲投鞭斷流,淝水一戰,笑談安晉;一倚馬万言,著《後漢紀》《竹林名士傳》《東征賦》《北征賦》《三國名臣頌》,為仕林共仰。而彥伯出守,安石贈扇,彥伯谢曰:“輒當奉揚仁風,慰彼黎庶。”俱惺惺相惜也。
文字與文明
庖栖觀象,炎帝結繩。倉皇摹跡,甲骨書形。
中華文明若無書,則今不知淪落至何如也。
宗源與草聖(草書為最進步之文字)
世崇李太白,而不知太白因何而佳,此其本也。書道亦如此,應汲源頭活水,所謂取法乎上耳。于右任公言亦如此。又曰:草書為最進步之文字,亦深然其言。故歷譽“聖”者有:張伯英、王右軍、王子敬、張顛、醉素、林散耳俱擅草書也。書道星河燦爛,歷以聖最奪目也。
元後書
自宋滅,大量真跡俱被胡族擄毀,留于漢族者蓋寡矣,至乾隆更云“三稀”,書亦失漢晉之法越甚,所謂一代不如一代也。至道咸金石之興,稍挽頹勢云云。
蘭亭序之谜(晨湊稿)
北溟大愚
西晉八王大亂,五胡亂華,北方漢族遭屠殆盡,而有識衣冠紛紛先其南渡。瑯琊王導助司馬睿建東晉,故有“王馬共天下”之謂。時會稽名流雲集,若漢之關中、唐之長安也。永和九年,42名士騷客修禊雅集于蘭亭,王右軍、謝安、袁嶠之、謝萬、孫興公、徐豐之、孫統、王彬之、王凝之、王肅之、王子猷11人作詩俱二首,成一首者十五人,總三十七首,王獻之、鎮國大將軍掾卞迪等詩不成者16人,罰酒三觥,推瑯琊王右軍撰序、中都孫興公題跋,以右軍序猶名,號天下第一行書也。
右軍《蘭亭序》傳五子子猷,子猷傳楨之,楨之傳翼之,翼之傳法朗,法朗傳彥祖,彥祖傳昱,昱傳子智永。此序自寶中之寶也,歷東晉、劉宋、南齊、蕭梁四朝,傳子孫六代,誠不易矣。智永傳弟子辨才。辨才為吾家袁氏,博學而工詩琴棋書畫,齊梁“昂昂千里之駒”大司空昂公之孫也。辨才暗藏序于雲門寺梁。
蘭亭雅集自古今盛事,為歷朝所慕,深遠猶勝于竹林、金谷之集,況乎唐太宗最愛右軍書,思《蘭亭序》食無味,寢不安,與房玄齡合謀,遣御史蕭翼所賺也。
從此一入宮門深如海,傳序陪于昭陵。嗚呼!以一人之所好,毀千古天下之絕,不亦過乎! 罪乎?
蘭亭序四謎
蘭亭序真跡久湮,一曰在昭陵;二曰蕭翼所賺是智永摹本,辨才將計就計也;三曰昭陵所殉《蘭亭序》已假,為唐太宗姐妹掉包;四曰《蘭亭序》為溫韜所盜,又入唐高宗武則天乾陵。
二王書五次大劫
歷代帝皇廣搜二王書,痛集亦帝,毀亦帝也!桓玄敗,投于江;蕭梁亡,焚于火;隋煬幸江都,而船沉;唐宗狂愛,埋其陵;靖康之難,掠一空。嗚呼!兵火交替,珠玉成灰,而今竟未剩一真跡也!
王門右軍
王門一門二聖(二王大小聖),自無匹也。而祖王翦鯨吞六國,王吉漢三代立傳,右軍有王子晉之仙逸之氣、王翦之遠識、王吉之耿,為蘭亭42名士之首、風流之範亦宜矣。
王翦即滅霸王之祖父項燕、虏楚王、平南越者。楚雖三戶,亡秦必楚,亦其一因乎!
唐太宗撰《王羲之傳論》
唐太宗開大唐之帝國,為一代雄主。獨好右軍書(尤其行書),竟集3600餘卷,猶寢食不安,竟與房玄齡、蕭翼設謀賺《蘭亭序》,又陪葬昭陵,自惹千古非議。而觀所撰《王羲之傳論》卻文采飛揚,是以能與十八學士論,乃有“貞觀之治”。而以一家之所好,影響千秋之評,則有所偏頗矣,大令草書當在右軍之上,最少未遜。
辯孫過庭《書譜》論子敬
一、孫過庭《書譜》所言子敬事,在子敬17歲前也,右軍歸隱金庭,子敬方11歲,大聖謝世,小聖惟17歲,子敬精品自在四十左右。
二、晉風灑脫尚真,大令言胜父書,若以虛言,豈謝安、子猷所尊也!
三、所謂大令“甚以為恨”更子虛烏有矣!謝安離世,乃子敬為謝安力挽狂瀾也。
天人合一
合天之長、人之長,終天人合一,使江山不如畫。
題王凝之書
謝道韞夫王叔平(凝之)書,古多文武俱修,謝道韞非僅博學有才,有林下風,亦可仗劍殺寇。
蘇子草書
蘇東坡草書蓋寡,偶閱公《西樓帖》,氣之雄竟不下于張顛醉素也,生平僅見云爾。
明代項穆:“書不入晉,固非上流;法不宗王,詎稱逸品。”信然,此非深悟者不能道也。
懷素
藏真平日書如山中老僧,靜穆之至,酒後則狂逸之氣四射,如太白之飛揚激昂,何也?酒助興,懷自放,所謂酒後散真云云,藏與不藏之間也。
書自己撰神魂、情感、意境、氣息、韻味句或更佳。
蘇東坡小草有紮實二王之基,惜不多見,當于酒後起興揮灑云爾。
江山總賴騷人扶。
李白“自愛名山入剡中”,白居易“最憶是杭州”,蘇東坡“淡妝濃抹總相宜”,一自一最一總,無上之廣告語也,溪山之幸也!杭州之幸也!湖山之幸也!西子之幸也!江山總賴騷人扶。
酒後興書王敬文(薈)四帖,王敬文者王導公六子也,書與謝靈運齊名。薈擅行體,余則惟自揮灑,不管似與不似,工拙則更非吾計。
西子湖三絕
西子湖春山如笑,濃妝也,秋冬明素,淡妝也,蘇子以為美。湖心亭雪亦有真識者,愚翁以為:當加春秋月也,一以花間月,如美人回眸,一以鏡中月,彷彿不似人間世,俱未遑多讓,晨夕之美亦不用吾言矣,故當三絕。
据傳康生曾言:用足趾書當在郭沫若之上。此拍到2070万萊子侯拓片,有康生請郭書,似見兩者不惡。
隋智果“寧囚不為煬帝書”
智果亦吾古剡人也,師從智永,謂獨得右軍骨,瘦勁勢逼右軍,所作《心成誦》猶高妙,予深嘆服之。炀帝自甚喜之,召令書。堅拒之云:“逼吾身,心不可逼。”寧囚江都。嗟乎!剡前有戴安道“摔琴不為王門伶”,後有智果“寧囚不為煬帝書”。剡人多清剛也!故剡有唐裘甫、宋仇道人、清王金發舉義事,即太湖倪雲林逸筆草草,不為王門畫亦同。
虞世南
虞公憑其書為千古一帝唐太宗之帝師,其實文采更佳。
文藝文藝文第一,書若離開文哲史之學,惟搬抄古人之磚,非匠何也?
石開先生言書畫最後應自以為是,忘乎所以,公一意孤行、特立獨行,方有獨立面目,亦高也!其師一生守道,石開先生則形若一意孤行,而神魂亦守其道也。
酒後揮灑,方可不滯,乃能流而暢,張旭懷素俱借酒而一顛一狂,當如是也。
孔聖善書
孔子教六藝(經)《詩》《書》《禮》《樂》《易》《春秋》,書雖屬小道,亦擅書。
歷代名家(尤其文人)俱好畫梅蘭竹菊松石,何也?寫其意、言其志、散其懷、暢其神也!苟若無意或趣,則朽木也!死物也!縱或有筆墨,已落下乘矣。
沈約日讀夜背,以博學聞世,開南朝蕭梁,書亦求奇絕、险絕,亦精。
先賢造字俱不易,更得其妙,豈宜動即以簡體,棄先輩之字,一曰不仁,二曰不智,三曰無禮。
滿女童
昔對滿族甚有偏見,或因對漢多屠,或狄胡少文,然讀湘綺先生所撰滿洲女童語,何壯哉!類天下士矣。
聯
題雲門寺(王獻之故居)聯
惟片雲之門,傳千秋之逸,俱慕也;
以萬乘之主,賺一序之書,果痴乎?
橫奪乎?
天台山大瀑布(赤城山雅集稿一)
秀甲東南,蓬瀛遺胜境,誰挽銀河九清舞;
勢傾溟渤,天地壯奇觀,常聞丹闕五雲深。
抄詩三百
草草以錄,不計工拙,所謂蘇子不意而工歟。
文藝,文第一,可知可悟,藝亦他山之石,或以行之。
浙派大家吳山明先生千古
繼吳帶以當風,大道貴簡,先生得髓;
惜藝壇之泰斗,連江同悲,彩筆遺誰?
連江:浦陽江、錢塘江。
後學袁志鵬敬挽
自然之妙對
風生水起;
興武佐文。
胡亂(漢劫)
毀廟刨陵,屠男食女,焉堪回首;
阿瞞先誤,晉武屢昏,豈不痛心。
註:
曹孟德因三國常年大戰,人口銳減,而遷胡入中原,晉武帝立白痴兒子司馬衷為帝,另封27同姓為王,各有軍政大權,致八王之亂,五胡亂華。宋靖康蒙塵之恥猶有過之,漢之大劫也。
一世荣华(夢),不若半山听雨;(潘飛志)
千秋寂寞(名),何如一棹歸雲。(大愚)
賀剡第八屆書協換屆
詩書同修,天地當開新氣象;
羲獻縱去,溪山再續舊風流。
鴨舌帽(大愚即對)
雞缸杯(辣齋出句)
步堂兄即記
萬松書院飲即酬粵林公、暨南謝光辉教授、陈肩兄、郭勤才君
佐文興武;
相肚將肩。
註:林公肚宏如相,陳肩兄有肩如將也。
敬挽袁公隆平先生聯
滾滾史河,最關糧積;
巍巍公德,惟仰山高。
再敬挽袁隆平公
一粒安天下;
千秋壯俠心。
青山遮不住,畢竟東流去,此回真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