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酒

神仙酒

作者:刘云雨

酒壮英雄胆

无酒不成席

汉萧何追韩信闻香下马

姜太公访文王知味停车

提到神仙酒

往事涌心头

虽然几十年过去了,但那夜的梦仍留在我心中,总是挥之不去。爷爷当时烤的神仙酒至今记忆犹新。
记得我十二岁那年的一个傍晚,秀才村秋高气爽,白云如丝,满山的枫叶在夕阳余晖的相映下,血红似火,美不胜收!此时我正在楼上赏美景,突然听到奶奶大声喊道:
"开饭啰!今晚没酒喝了”。爷爷是个酒桶,酒瘾非常大,江湖人称"千杯不醉。”爷爷闻听此言,顿时脸上变色,心慌意乱,晚饭草草地扒了几口就去挑水烤酒了。
我吃完晚饭洗漱完毕再把作业写完就上床睡觉了。
迷糊之中,仿佛听到屋外有俩人在对话,声音很低,入耳清晰。
甲说:朋友送我一个500年的大金龟,今晚放哪里去蒸煮呀?
乙说:你看这里还亮着马灯呢,进去看看吧!于是他们俩人聊着聊着就进来了。
甲说:后面有人在烤酒,好香啊!
乙说:真的很香,但那酒烤得不咋滴,出酒量少得可怜呀!
酒在慢慢地滴,东家在慢慢的饮,你我哪里还有美酒喝呀?吕兄你在这里把金龟煮好,我去把方圆百里刚烤的好酒引过来吧。
甲说:去吧!
我正听得入神,一下子沉寂起来,只闻得浓醇的酒香,不一会儿又听到乙的声音飘来。
乙说:我把外面村里不良人家烤出的酒都引过来了,金龟蒸煮好了吗?
甲说:早就弄好了,来吧!喝酒,喝酒,不醉不归。龟甜酒美,趁热多吃。
乙说:好呀,边吃边聊吧!这东家海量,一顿可喝五壶米酒啊!
甲说:你说得太对了,东家如果遇上江湖朋友喝酒,还可以喝八大壶呢!他重友轻财,钱米如粪土,仁义值千金。广结善缘,阴阳双修。只要能说出他名字的人都是好酒好菜招待的。
乙说:东家确实人好,豪爽,仗义疏财。
甲说:是啊!东家年轻时当过镖局的总镖头,贵重物品都要亲自护送。走遍长城内外,跨越大江南北,从没有失过镖。
乙说:东家的故事多着呢!
甲说:你还知道些什么呢?
乙说:我还知道东家文武双全。年轻时风流倜傥,考取进士。不走仕途,他看不惯朝庭腐败,贪官横行,才进镖局的。
甲说:我还听说东家当年刚刚当上总镖头,走第一趟镖时,途经雪峰山被土匪团团围住,后来是怎么脱险的?
乙说:我知道,当时匪首带领五十余名喽啰小子前堵后追,把十多名镖师围在核心。
甲说:东家打的什么旗号呀?
乙说:以前老镖头的旗帜上写了一个门扇大的"劉”字,所以土匪望而止步,不敢轻举妄动。
甲说:那东家打的什么旗号啊?
乙说:东家旗帜上画着一个斗大的旱烟斗。他想闯出自己的名号,在江湖上扬名立威!
甲说:那东家在雪峰山如何突围的?
乙说:你不知道呀?东家的一队镖师左右前后拼命地护着镖车。这时土匪步步为营从四面包操过来,正准备动手劫镖。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个白衣青年飞跃而出,手握升子般大的旱烟斗。横冲直闯,烟斗上下翻飞,左进右出,如入无人之境。砸得土匪断手跛脚,鼻青眼肿,喊爹叫娘。每个土匪的头上都起了砣砣。
甲说:那白衣青年威风八面,到底是谁呀!赛过河北赵子龙呀。
乙说:当然是东家了,除了东家还有谁有这么威武啊!
甲说:东家护广东连州那趟镖时你知道吗?
乙说:你说广东连州呀!知道知道。东家押着军火送往红七军的,在连州城交货。刚到连州街上,他们正准备打尖吃饭时,突然一群少年追着一个胡子飘胸的老者,唱着童谣。
甲说:那群少年唱着什么童谣呀?
乙说:童谣是这样唱的:"胡子大爷街上走,只现胡子不见口。商贩看到绕路走,官差见着都低头。”此时胡子老者把胡子撩开,大声叱道:“无知小孩,唱你娘的脚,这不是口是你娘的匹呀!"
甲说:有趣,有趣,哈哈!那后来呢?
乙说:后来东家觉得奇怪,就请胡子大爷喝酒吃饭了。胡子大爷往首席一坐,架起二郎腿再,从怀里掏出金钩一挂,全场顿时哑口无声。良久之后有人惊呼道:“金钩柳胡子!又有人要遭殃了,快快逃命去吧!”
因此顾客纷纷离座而起,快速逃离。
甲说:金钩柳胡子何许人也?如此威风,大伙见到他如见豺狼虎豹一般!
乙说:金钩柳胡子乃两广土匪头子,心狠手辣杀人如麻,红黑通吃。盐道商贩路过此地,十有九死。
甲说:那东家是怎么逃出魔掌的?
乙说:东家早就看穿金钩柳胡子的用意了,因此和所有镖师用暗语沟通,做出了妥善安排。于是假装喝醉酒倒在桌上呼呼大睡了。
甲说:那金钩柳胡子动手抢镖了吗?
乙说:金钩柳胡子看到镖师们都醉倒了,摔杯为号,土匪几十号人赶着镖车绝尘而去。
甲说:那东家丢了军火误了大事,那可是大罪呀!
乙说:后面还没有说完呢!
甲说:镖车都劫走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乙说:这是东家巧施妙计,有意安排的。劫走的镖是假的,真的还在后面呢,比假的要迟到一个时辰。那时东家早就打探到金钩柳胡子阴险毒辣,所以才以假乱真,智取为上策。他那个时候正忙着在指定的地点交货呢!交了货后又顺便装了十多俩马车食盐返程回乡,然后照成本价分给邻里乡亲。
甲说:那东家真是德高望重呀,关心民众疾苦,遵守武德,他的英勇事迹必将流芳千古,好人人兴财旺,世代荣昌!
乙说:是的,是的,你开金口落银牙,我代东家谢谢你!时间不早了,我们兄弟俩都喝得昏昏醉了。
东家故事多,今晚是聊不完的。你看东家50个酒坛子都装满了酒,马上要来找其它的东西装酒了。
吕兄,快背上你的宝剑,我拿着长阳板,你我就此告别,后会有期。
说来奇怪,对话声音刚刚消失,此时爷爷就来到床前,轻声喊道:"乖孙子,快起来帮爷爷找找,看哪里还有空坛子没有”。我揉了揉模糊惺忪的双眼说道,爷爷,奶奶那屋里还有两个大酸萝卜坛子呢,我去帮您抱过来吧!于是我把那两个坛子送到了爷爷的烤酒房,看到那美酒从酒桐流到坛子里,酒香扑鼻,而且像放坝水一样哗哗的响着,两坛子酒五十多斤眨眼之间就满了。我惊讶道:爷爷呀,今晚烤的什么酒啊!您的酒房全是酒了!记得平时您一次最多烤四五坛酒,而且边烤边喝,酒烤完就喝了一坛了。
此时爷爷笑而不答,岔开话题说道:"大孙子耶,快帮爷爷拆灶,为人不要太贪心,举头三尺有神灵。爷爷这一辈子才烤过一次这样的酒呢。”拆完了灶收拾好东西天还未亮,我正准备睡觉时,又被爷爷喊住了,"乖孙子快过来陪爷爷再喝几杯酒”,说完。爷爷从自己腌菜的坛子里弄出了几个土菜,有藠头,洋姜,鱼腥草,椿香尖,丁萝卜,还把那藏得很深,平时都舍不得吃的米粉肉搞了一大碗。俗话说:"娘亲爱满女,爷爷爱头孙”一点也没说错。此时祖孙二人其乐融融,一边欢聊,一边畅饮美酒。有说不完的故事,谈不尽话题。同时享受人生最美好的亲情,整个酒房都充满着诗情画意。这时,爷爷突然话锋一转说道:"孙子呀,你刚才问爷爷烤的什么酒吗?告诉你吧!此乃是神仙酒啊,只有德才兼备,广积善缘之人才能遇上,神仙酒可遇而不可求的。把自己家里的坛坛罐罐装满了就拆灶,千万莫到别人家去借坛子,更不能大声喧哗,秘密莫识破,识破不值半文钱,否则银子变火炭,酒就会变成水的。”我将信将疑问道:“爷爷啊,我刚才在睡梦中依稀听到有俩人在聊天喝酒,说什么东家是总镖头,烤的酒也太少了,于是从外地引来了酒,爷爷啊!是不是引到我们家里来了?你是大镖头吗?”这时爷爷心情有些激动,在昏暗的油灯下也能看清他老人家红光满面,精神焕发,充满了青春活力。仿佛年轻了二十岁。爷爷又急忙问道:“你还听到了一些什么?”于是把我所听到的全部讲给了爷爷听了。
爷爷听完哈哈大笑,说:“我的乖孙子呀,你有仙缘啊,听到神仙说话了,呵呵。”然后又仰天长叹一声:“唉……好汉不提当年勇,只讲桃园结义,别提瓦岗英雄。几十年过去了,总算还有人能记得我。孙子呀!你要多读圣贤书,长大以后要为新中国多做贡献!善事多做,恶事莫为。刚才听到你叙述的人物特证,好像是八仙之中的吕洞宾和赵国舅,洞宾背剑青云客,国舅手执长阳板。仙姑来敬长生酒,湘子瑶池奏玉萧……
来来来我们祖孙快快拜谢八仙赐酒之恩吧!”
拜完八仙,爷爷继续道:"孙子呀,我们祖孙今晚所遇之事千万莫和别人说,切记切记!”
时光飞逝,爷爷过世几十年了,这烤神仙酒的秘密也得公开了。爷爷的谆谆教诲我时刻铭记在心,但我这个长孙子天生愚笨,不管如何努力,方方面面总是赶不上爷爷。
神仙酒的故事,神乎其神和梅山道教的放阴,追魂一样,是科学无法解释的。

诗曰:

长江前浪推后浪

一代新人赞旧人

古人不见今时月

今月曾经照古人

七绝赞:

五壶不醉老镖头

烟斗翻飞震九州

隐退江湖回故里

神仙赐酒美名留


作者:刘云雨。湖南邵阳县人,现住长沙。喜欢业余创作、书法、摄影。

本刊顾问:龙国武 刘诚龙 俞荣斐

总编:唐白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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