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 大风煞境：糌粑

文：大风煞境  / 图：堆糖

糌粑是藏族同胞的主食，当然也是公认的纯天然无污染的绿色食品。生长在高原上的青稞虽然产量不是很高，但是收成后研磨成的糌粑却养育了一代又一代的藏民族。就是因为在这个环境中吧，捏糌粑、舔糌粑亦成为我生活的一部分需要。也许正因为此，女儿却对糌粑情有独钟。早晨，我问女儿：“苏童言，今天早上要吃什么？”她总会清亮地回答：“吃糌粑！”于是我便舀三五勺糌粑在瓶子里，再加上三小勺奶粉冲上开水，搅拌均匀放在桌上，女儿一会就喝完了。一直这样，从一岁多到昨天五周岁了。平时因为工作繁忙，大人也经常吃不上早饭就去上课了，几节课下来也就快到午饭时间了，可是小孩子受不了啊！糌粑也就是在这种无奈的情况下伴随了女儿的四年成长。我没有品尝过更多更长久的糌粑，但是从女儿三岁时便能从幼儿园独立回家，并且一口气能爬上二百一十八个台阶，看着她那活泼劲儿，真为之高兴，由衷地便想到了糌粑。

看着女儿一天天长大，即将从幼儿园毕业了，子女的教育问题便越加地困扰着父母，而且是一个无法逃避的现实问题。也许有朋友会说，自己就是老师，还担心子女的教育问题吗？对于这个问题，相信只有真正当过老师的人才会有切身的体会，也只有背井离乡在西藏高原工作的同仁才能知苦痛及酸楚。面对工作，和很多同仁一样，可以自豪地说，无愧于一名人民教师，然而在家庭中便成为了一名卑微的父亲。

女儿一天天长大，父亲造就了你，给予你的除了每天早晨的糌粑，还有你那健康的体魄，我还能给予什么？给予多少？难为天下父母心，我想为你增添更多童年的快乐，可是我还要承担社会的责任。记得那一次，爸爸妈妈都在上课，你早早地从幼儿园独自回来，没有钥匙开门，你就躲在家门口，因为你向来怕狗。你一直哭，就连夜里做梦都嚷着那只小白狗！为此，不得不在你才三岁多的时候就给你脖子上挂了一把钥匙，聪明的你学会了如何开那麻烦的防盗门。其实我也很想每天送你去幼儿园，然后每天从幼儿园接你回来，陪你跨过那二百一十八个台阶。乖女儿，你很小就懂事，自己上幼儿园，自己回来；乖女儿，你很能干，三岁多就会自己穿衣服、脱衣服。你是家里的帮忙小超人，你会帮妈妈洗碗，虽然把碗摔碎了；给妈妈做菜，本来是炒鸡蛋，却被你一瓢水变成了鸡蛋汤。乖女儿，你还是爸爸的小秘书，帮爸爸发文件、提书包，认真极了。真想把你留在身边，看着你一天天长大。可是父母给不了你那么多，除了呵护、关爱，还有什么呢？你要去翱翔，别担心自己幼小的翅膀；你要去畅游，别怕自己稚嫩的双脚。我相信你，会有像爸爸一样坚毅的目光。

女儿一天天长大，早晨吃糌粑的分量从三勺到五勺，再到七勺，你真的长大了。你已经学会了基本的生活常识，可我还是很为你担心，怕你学不好，不会待人接物。和你商量了几个月，也许是我对你的诱导，回老家去陪姐姐一起上学，你也欣然。素不知你的妈妈很舍不得，多少次暗暗地流泪。雏鹰总要离巢，才五岁，是否太早?想念时，你记得爸爸妈妈的电话号码。我会给你准备足够多的糌粑，让你不会感到孤独，带着期望和坚强，走吧！

2012年5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