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轶:第三次进藏(摩旅游记)

2019年第156期||总第420期

艺海风│420期

在夜最黑,路最烂,雨最大时,只身走在白龙江大峡谷的我感觉生命的脆弱就像一盏微弱的油灯,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

汪轶

汪轶,甘肃陇西人,教师,摩旅爱好者。跑过川藏南北线,滇藏东西线,青藏线,新藏线,摩托里程48万多公里。

第三次进藏

汪轶

2019年7月,第三次进藏。
    生于斯,长于斯的大西北广博苍凉。又因为自己狂荡不羁的性格,也坚信远方有诗的我,多次出发跋涉青藏高原,三次进藏。起早落夜,路途颠簸劳顿,没有太多喧嚣,但也无限疲乏。它的粗糙荒凉,虔诚慈悲对于我的身心和生活道路都有很深远的影响。常常在路上看着远处白雪覆顶的山峦、蓝得耀眼的天空、寂静的建筑、虔诚的修行者,说不出分类的寂静带给我的深思和感觉,让我心灵颤栗。特别是我归程的最后一天,烂路,白龙江峡谷雨天、暗夜,小排量铁驴,我从早上8点出发,在凌晨二点到家,期间只有半个小时的吃饭时间。归程的最后时间和路程是所有旅人最身心疲惫的时间段,原本一个大得没有边际的若尔盖大草原因下雨,积水,容不下我搭一顶不到三平方米的帐篷。那时,一种无助的感觉在雨水的浸泡下在膨胀,在发芽,快速的长大成恍惚间的绝望,随大雾弥漫在我的周围,走几米就得停车擦眼镜,念天地之悠悠,人生之路的艰难。在夜最黑,路最烂,雨最大时,只身走在白龙江大峡谷的我感觉生命的脆弱就像一盏微弱的油灯,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可是,就在我最无助接近绝望之时,我的头顶亮起了一颗星,在雨夜,在乌云的缝隙间透出亮光,像是将我的肉身点燃成了一盏永不熄灭的蜡烛,眼前如昼,隐隐火光浮动,隠隐泪意闪烁,让我周身有了一股冲天之豪气,一口气骑行到家。这天骑了697公里,创下了小排量、单日骑行的最高纪录。
这次摩旅,是我摩旅生涯的一个转着点,因为国内富有挑战的路,最后的丙察察給我画上了句号。
    这次摩旅给我心灵触动很大,触动我的痛点的有人,有景。在一定意义上颠覆了我的人生观。
    亲人们、朋友们让我把这次游记尽快写出来,可我的世界观被颠覆,旧的思想秩序被打破,新的思想体系没有成立,想写出来自己的所悟所感,每次张口时,却说不出半个字,空茫茫的什么都没有。
     之前总以为:行万里路,读万卷书。总想通过读书,读人,丰富自己的知识,总想把自己的知识宝库塞得满满的,坚信知识就是力量。
     可是一天700公里的暗夜骑行,掏空了我,空在现实中是很难被承认的事实,讲起来也很难,只能在我的思想中发生。这暗夜的一丝灵光,让我在这几个月沉思静想,想着生命的来路和归途,由此而我想的不再是久远和光大,想的是闲情逸致中的油盐酱醋,丢掉了以前对物、对人的立场,用白开水煮挂面阐释我空的意义。
    我写过除剧本以外的文字,被搬上过报刊,但我也始终不明白我写作的意义,这次摩旅,是一声闪电惊醒了我,是闪电的弧光点燃了我,这火烧掉了我的烂衣旧鞋,烧掉了我的知识储备,让我的心空空如也。
    我的眼里只有冈仁波齐山下,那些修行的赤脚僧人,一张狗皮褥子,一个牛皮水袋,一个拐杖,四处漂泊,在犷野和森林中打坐冥想,使灵魂得到磨练。将世相万物,是是非非,都看着是一种常态,保持耐性。和他们做比,行万里路,都读万卷书的豪言是那样的苍白无力,原来自己多年来所做的好多事,其实只不过是废墟之上的消耗,最终也都会消失。

(未完待续)

艺海风

题签:魏新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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