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和:上海呼吸(一)
2020年3月1日,上海外滩。
2020年的每一天都是如此地不寻常,他们将被载入历史,而当下的我们都是这场人类共同战役的“见证者”与“亲历者”。这是一个注定不能被“轻视”的春天。
摄影师放不下照相机就如同作家放不下笔,然而对于上海市摄影家协会主席雍和来说,摄影已不再只是手中有相机——随时随地的观察,冷静地思考是远比面对一个画面、一个场景、一个事件时匆忙按下快门更重要的事情。他的拍摄仍在每天持续进行,但因为疫情,居家的时间明显增加,整理照片是工作,更是一次再探索。在不同的排列组合中,彼时的观看之道也许于当下又有了新的思考线索:“这些照片和时代背景是有关系的,假如和时代没关系,画面还算不错,有一点小情绪,但是你放不进去那个框架,从我个人来说,不是什么发现。”
框架是什么?
以疫情为例,当人类社会被疫情席卷,“人和人的一种信任降到了一个冰点,不是好人坏人的区分。这是非常特别的一个时期”,框架就是这个时代的变化,就是上海这座城市本身——她如何去应对疫情、灾难,去守护去创造,以她经济、体量、文化的厚度,以她的由来、民风、市民精神的底蕴。无论何种题材,雍和说:“照片都是一个点,时间和地点一个点,这个点可以连接的东西越多,从这个意义上面,你的社会意义,或者是你的人文意义会更多一点,就要找出那个连接点。”对于疫情期间的拍摄,也是同理。所以他的照片多了一份责任,记录当下,也是留给未来城市发展一份有迹可循的珍贵“档案”。
何为“档案”?
面对这次大事件,我们一定会将目光放在第一线的抗疫现场,那就是出生入死的医护,所以这类的影像非常多。但我觉得,除了英勇医护,还有方方面面;除了钦佩赞扬,还有审慎观察;除了“舆论”战区,也别忽视次战场、后方等。我们必须清楚,这是全民遭遇战,可歌可泣,也有悲壮。不仅仅有冲锋陷阵的勇士,还有一些是被牺牲的人,他们也是勤恳的劳动者,也是产业链上做贡献的一员,他们受伤,甚至倒下,我们不能不看见。
打个比方,这有一点像交通,其实除了高速之外,还有许多干道辅路、桥梁、防护林、关闸等等,这是个蔓延、延伸、缓冲的网络,高速公路是标杆,是最高光的一段,可是少了其它行不行?
所以,这么惊天动地事件的档案记录,不能目光所及都挤在一块;同样,除了捕捉原始材料,还有冷静观察和整理。
【从今天起,连续5期刊登上海市摄影家协会主席雍和疫情期间拍摄的影像日记】
2020年2月14日,上海东台路,被封闭的马路。继北京2月10日上午公布实施“封闭式管理”,当天上海也跟着宣布全市大部分住宅社区实现“封闭式管理”,出入口设卡管理。
2020年2月16日,上海番禺路,准备出门的居民阿婆与防疫哨卡。疫情蔓延,社区实行封闭管理,严控进出。
2020年2月27日,上海黄浦区济南路,许久不见的广场舞。疫情蔓延一个月,政府号召市民继续尽量少外出,但宅家已久的人们,蠢蠢欲动。
2020年3月4日,上海康桥,露宿街头的湖北黄石人刘韧,过年留沪想换个新工作,不料厄运临头,被隔离14天后,尽管他健康,但没有公司敢雇他,也无处安身。沦落异乡,欲哭无泪。
2020年3月5日,上海安仁路,一老一少走过,墙上有“造谣传谣最高可获七年刑”告示。当天,因“传谣”训诫的李文亮,被国家授予“防疫先进个人”。
2020年3月6日,上海徐汇区华发路,挂“鄂D”(湖北荆州)牌照的轿车,贴有“异地上牌,未去湖北”纸样。疫情爆发,草木皆兵,众人恐慌。
2020年3月12日,上海东方明珠观光层,游客在眺望远处。因疫情影响,停业了49天,今天是第一次开门迎客(但16天后又因防控需要,再次被关闭)。
2020年3月15日,上海杨浦区国权路,滑手机的行人,国内疫情趋缓,但全球疫情爆发,一片哀鸿遍野,市民开始担忧疫情由境外输入上海。
2020年3月16日,上海复兴公园,重新开放第一天,来健身的市民。因为疫情蔓延,1月24日起上海实行一级响应机制,大多数文化娱乐宗教公共场所,关门歇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