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通鉴（310）殷浩表演式的北伐

读通鉴（310）殷浩表演式的北伐

永和八年壬子，公元352年

春，正月，辛卯，有日食。

1、殷浩的北伐表演

秦丞相苻雄等人请秦王苻健正尊号，依汉、晋之旧，不必效石氏之初。苻健听从，即皇帝位，大赦。诸公皆进爵为王。且言单于所以统壹百蛮，非天子所宜领，以单于授太子苻苌。

司马勋既还汉中，杜洪、张琚屯宜秋。杜洪自认为自己是右族，轻视张琚，张琚遂杀杜洪，自立为秦王，改元建昌。

刘显进攻常山，魏主冉闵留大将军蒋干让其辅助太子冉智守邺城，自将八千骑兵相救。刘显大司马清河人王宁以枣强降魏。冉闵攻击刘显，击败他，追奔至襄国。刘显的大将军曹伏驹开门接纳冉闵。冉闵杀刘显及其公卿以下百余人，焚襄国宫室，迁其民于邺城。赵汝阴王石琨带着其妻妾来晋国投奔，被斩于建康市，石氏于是断绝。

（晋国这次杀降，没有记载是谁的主意，石氏残暴当灭，东晋出来承担这件事的人没有说明，也是大家心里觉得杀降这件事不好。）

尚书左丞孔严进言于殷浩说："比来众情，良可寒心，不知使君当何以镇之。愚认为应该明晰受任之方，韩、彭专征伐，萧、曹守管籥，内外之任，各有攸司；深思廉、蔺屈身之义，陈平、周勃交欢之谋，令穆然无间，然后可以保大定功。观顷日降附之徒，皆人面兽心，贪而无亲，恐难以义感。"殷浩不从。孔严是孔愉的侄子。

殷浩上疏请北出许、洛，下诏同意。任命安西将军谢尚、北中郎将荀羡为督统，进屯寿春。谢尚不能抚尉张遇，张遇怒，据许昌叛晋，使其将上官恩据洛阳，乐弘攻督护戴施于仓垣，殷浩大军不能前进。三月，命荀羡镇准阴，寻加监青州诸军事，又领兖州刺史，镇下邳。

（这些世家子弟，天然带着优越感，高高在上，不能与底层的士卒打成一片，东晋到了这个阶段，矫情更加严重，等级越来严，阶层的鸿沟几乎难以跨越。所以他们北伐，有点像是搞军事演习，大家都想走过场，为自己积累一些在前线的名声。至于是否能赢他们并不放在第一位，这种仗，主将无能，中层腐败，怎么打？）

2、姚襄探晋

乙巳，燕王慕容俊还蓟城，稍徙军中文武兵民家属于蓟城。

姚弋仲有儿子四十二人，等他生病，对诸子说："石氏待我有厚德，我本欲为之尽力。如今石氏已灭，中原无主；我死，你们马上自归于晋，当固执臣节，无为不义！"姚弋仲卒，儿子姚襄秘不发丧，帅户六万南攻阳平、元城、发干，击破，屯于碻磝津，任命太原人王亮为长史，天水人尹赤为司马，太原薛瓒、略阳人权翼为参军。

姚襄与秦兵战，被秦军击败，丢失三万余户，南至荥阳，开始发丧。又与秦将高昌、李历战于麻田，马中流矢而毙。

弟弟姚苌以马授姚襄，姚襄说："你何以自免？"

姚苌说："但令兄济，竖子必不敢害姚苌！"正好救兵至，共同得免。尹赤奔秦，秦以尹赤为并州刺史，镇蒲阪。

姚襄于是率众人归晋，送其五弟为人质。下诏姚襄屯谯城，姚襄单骑渡淮河，见谢尚于寿春。谢尚闻其名，命去仗卫，幅巾待之，欢若平生。姚襄博学，善谈论，江东人士皆重视他。

3、冉闵被慕容恪活捉而杀死

魏主冉闵既克襄国，借机游食常山、中山诸郡。赵立义将军段勤聚胡、羯万余人保据绎幕，自称赵帝。夏，四月，甲子，燕王慕容俊遣慕容恪击魏，慕容霸等人攻击段勤。

魏主冉闵将与燕军交战，大将军董闰、车骑将军张温劝谏说："鲜卑乘胜锋锐，且彼众我寡，请且避之，俟其骄惰，然后增兵以攻击他，"

冉闵大怒说："我打算以此众平幽州，斩慕容俊；如今遇慕容恪而避之，人谓我何！"

司徒刘茂、特进郎闿相对说："吾君此行，必不生还，我等何为坐待戮辱！"皆自杀。

冉闵驻军于安喜，慕容恪引兵跟从他。冉闵到常山，慕容恪追击他，丙子，在魏昌的廉台追上。冉闵与燕兵十战，燕兵皆不胜。冉闵一向有勇名，所将的兵也很精锐，燕人害怕他们。

慕容恪巡陈，对将士说："冉闵勇而无谋，一夫之敌！其士卒饥疲，甲兵虽精，其实难用，容易击破！"

冉闵以所将多步卒，而燕皆骑兵，引兵将到树林中。慕容恪参军高开说："我骑兵利平地，若冉闵得入林，不可复制。宜亟遣轻骑邀击他，既合而阳走，诱致平地，然后可击"。慕容恪听从。

魏兵回到平地上列阵，慕容恪分军为三部，对诸将说："冉闵生性轻锐，又自以众少，必致死于我。我厚集中军之陈以待他，等其合战，卿等从旁攻击，无不克。"于选择鲜卑人善于射箭的五千人，以铁锁连其马，为方陈而前。冉闵所乘骏马叫朱龙，日行千里。冉闵左操双刃矛，右执钩戟，以攻击燕兵，斩首三百余级。望见大幢，知其为中军，直冲之；燕两军从旁夹击，大破其军。围冉闵数重，冉闵溃围东走二十余里，朱龙忽毙，为燕兵所抓。燕人杀魏仆射刘群，执董闵、张温，及冉闵皆送于蓟城。冉闵儿子冉操逃奔鲁口。高开被创而卒。慕容恪进屯常山，慕容俊命慕容恪镇中山。

己卯，冉闵至蓟城。慕容俊大赦，让冉闵站着而责备他说："你这个奴仆下才，何得妄称皇帝？"

冉闵说："天下大乱，尔曹夷狄禽兽之类犹称皇帝，况我中土英雄，何为不得称皇帝！"慕容俊怒，鞭之三百，送于龙城。

慕容霸大军至绎幕，段勤与弟段思陪举城投降。

甲申，慕容俊派遣慕容评及中尉侯龛帅精骑万人攻邺城。癸巳，至邺城，魏蒋干及太子冉智闭城拒守。城外皆投降于燕，刘宁及弟弟刘崇率胡骑三千奔晋阳。

秦以张遇为征东大将军、豫州牧。

五月，秦主苻健攻张琚于宜秋，斩之。

邺城中大饥，人相食，前任赵时的宫人被当成食物也略尽。蒋干派侍中缪嵩、詹事刘猗奉表向晋请降，且求救于谢尚。

庚寅，燕王慕容俊派遣广威将军慕容军、殿中将军慕舆根、右司马皇甫真等帅步骑二万助慕容评进攻邺城。

辛卯，燕人斩冉闵于龙城。遇到大旱，蝗灾，燕王慕容俊认为是冉闵为祟，遣使祭祀他，谥称悼武天王。

（冉闵的武功类似项羽，脾气比项羽大，结果有点差，被抓而诛杀。）

4、殷浩北伐的无功而返

当初，谢尚使戴施据枋头，戴施听闻蒋干求救，于是自仓垣徙屯棘津，止蒋干使者以求传国玺。刘猗派使缪嵩还邺城报蒋干，蒋干怀疑谢尚不能相救，沈吟未决。

六月，戴施率壮士百余人进入邺城，助守三台，半吓半真地说："如今燕寇在外，道路不通，玺未敢送朝廷。卿且拿出来给我，我当骑马回去报告天子。天子闻玺在我手上，信卿至诚，必多发兵粮以相救饷。"蒋干以为然，出玺交付于戴施。戴施宣言使督护何融迎粮，暗地里下令怀玺送于枋头。甲子，蒋干帅锐卒五千及晋兵出战，慕容评大破魏军，斩首四千级，蒋干逃脱走入城中。

甲申，秦主苻健还长安。

谢尚、姚襄共攻张遇于许昌。

秦主苻健遣丞相东海王苻雄、卫大将军平昌王苻菁略地关东，率步骑二万相救。丁亥，战于颍水之诚桥，谢尚等人大败，死者万五千人。谢尚奔还淮南，姚襄弃辎重，送谢尚于芍陂；谢尚全部以后事付姚襄。

殷浩听闻谢尚战败，退屯寿春。秋，七月，秦丞相苻雄徙张遇及陈、颍、许、洛之民五万余户于关中，任命右卫将军杨群为豫州刺史，镇许昌。

赵前任西中郎将王擢遣使请降；拜擢秦州刺史。

丁酉，以武陵王司马晞为太宰。

丙辰，燕王慕容俊至中山。

王午听闻魏军战败，这时邓恒已死，王午自称安国王。八月，戊辰，燕王慕容俊遣派慕容恪、封弈、阳骛进攻他，王午闭城自守，送冉操到燕军；燕人掠其禾稼而还。

庚午，魏长水校尉马愿等人开邺城纳燕兵，戴施、蒋干悬缒而下，奔于仓垣。慕容评送魏后董氏、太子冉智、太尉申钟、司空条攸等人及乘舆服御于蓟城。尚书令王简、左仆射张乾、右仆射郎肃皆自杀。燕王慕容俊诈称董氏得传国玺献给他，赐号奉玺君，赐冉智爵海宾侯。任命申钟为大将军右长史。命慕容评镇邺城。

桓温派司马勋助周抚讨萧敬文于涪城，斩之。

谢尚自枋头迎传国玺至建康，百僚毕贺。

秦以雷弱儿为大司马，毛贵为太尉，张遇为司空。

殷浩准备北伐时候，中军将军王羲之以书信制止，不听。既而无功，再次谋举兵出征。王羲之给殷浩写书信说："今以区区江左，天下寒心，固已日久。力争武功，非所当作。自顷处内外之任的人，未有深谋远虑，而疲竭根本，各从所志，竟无一功可论，遂令天下将有土崩之势。任其事的人，岂得辞四海之责哉！如今军破于外，资竭于内，保淮之志，非所复及，莫若还保长江，督将各处复旧镇。自长江以外，羁縻而已。引咎责躬，更为善治，省其赋役，与民更始，庶可以救倒悬之急！使君起于布衣，任天下之重，当董统之任，而败丧至此，恐阖朝群贤未有与人分其毁谤的。若犹以前事为未工，故复求之分外，宇宙虽广，自容何所！此愚智所不解。"

（这封书信说得非常严重，区区江左，天下寒心，力争武功非所当作。江东的有常识的人都知道这样的北伐只会无功而返。）

又与会稽王司马昱书笺说："为人臣的谁不愿尊其主比隆前世！何况遇难得的好运气！关键是力有所不及，岂不可不权轻重而就出动！如今虽有可喜之机会，内求诸己，而所忧乃重于所喜。功未可期，遗黎歼尽，劳役无时，征求日重，以区区吴、越经纬天下十分之九，不亡何待！而不度德量力，不弊不己，此封内所痛心叹悼而莫敢吐诚的原因。'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愿殿下更垂三思，先为不可胜之基，须根立势举，谋之未晚。若不行，恐糜鹿之游，将不止林薮而已！愿殿下暂废虚远之怀，以救倒悬之急，可谓以亡为存，转祸为福。"司马昱也不听从。

九月，殷浩屯泗口，遣河南太守戴施据石门，荥阳太守刘遯据仓垣。殷浩以军兴，罢遣太学生徒，学校因此就全都废了。

冬，十月，谢尚遣冠军将军王侠攻许昌，克之。秦豫州刺史杨群退屯弘农。征谢尚为给事中，戍石头。

5、燕王称尊号

丁卯，燕王慕容俊还蓟城。

前赵大将各拥兵据州郡的，都遣使降燕；燕王慕容俊任命王擢为益州刺史，夔逸为秦州刺史，张平为并州刺史，李历为兖州刺史，高昌为安西将军，刘宁为车骑将军。

慕容恪屯军安平，积粮，治攻具，将讨王午。丙戌，中山人苏林起兵于无极，自称天子；慕容恪自鲁口还军征讨苏林。闰月，戊子，燕王慕容俊遣广威将军慕舆根助慕容恪攻苏林，斩之。

王午为其大将秦兴所杀。吕护再杀秦兴，再次自称安国王。

燕群僚共上尊号于燕王慕容俊，慕容俊同意。十一月，丁卯，始置百官，以国相封弈为太尉，左长史阳骛为尚书令，右司马皇甫真为尚书左仆射，典书令张悕为右仆射；其余文武，拜授有差。戊辰，慕容俊即皇帝位，大赦。自称获传国玺，改元元玺。追尊武宣王为高祖武宣皇帝，文明王为太祖文明皇帝。

这时晋使正好至燕，慕容俊对他说："你回去，报告你们天子：我承人疲乏，为中国所推，已为皇帝了！"改司州为中州，建留台于龙都，任命玄菟太守乙逸为尚书，专委留务。

秦国丞相苻雄进攻王擢于陇西，王擢逃奔凉州，苻雄还屯陇东。张重华任命王擢为征虏将军、秦州刺史，特宠待他。

永和九年癸丑，公元353年

春，正月，乙卯朔，大赦。

二月，庚子，燕王慕容俊立其妃可足浑氏为皇后，世子慕容晔为皇太子，皆自龙城迁于蓟宫。

6、凉州与秦军的攻战

张重华遣派将军张弘、宋修与王擢率骑万五千伐秦。秦丞相苻雄、卫将军苻菁拒之，大败凉兵于龙黎，斩首万二千级，虏张弘、宋修，王擢弃秦州，奔姑臧。秦主苻健任命领军将军苻愿为秦州刺史，镇上邽。

三月，交州刺史阮敷征讨林邑，破五十余垒。

赵前任卫尉常山人李犊聚众数千人叛燕。

西域胡人刘康诈称刘曜子，聚众于平阳，自称晋王；夏，四月，秦左卫将军苻飞讨而擒之。

任命安西将军谢尚为尚书仆射。

五月，张重华复使王擢帅众二万伐上邽，秦州郡县多应之；苻愿战败，奔回长安。张重华借机上疏请伐秦。下诏进张重华凉州牧。

燕主慕容俊遣卫将军慕容恪征讨李犊，李犊降，遂东击吕护于鲁口。

六月，秦苻飞攻氐王杨初于仇池，为杨初所败。丞相苻雄、平昌王苻菁率步骑四万屯于陇东。

秦主苻健纳张遇继母韩氏为昭仪，数次在大众中对张遇说："卿，我假子。"张遇以此为耻，乘苻雄等人精兵在外，暗中结关中豪杰，想要灭苻氏，以其地来投降。秋，七月，张遇与黄门刘晁谋夜袭击苻健，刘晃约定开门以待。碰巧苻健使刘晃出外，刘晃固辞，不得已而行。张遇不知，引兵至门，门不开。事觉，伏诛。于是孔持起池阳，刘珍、夏侯显起鄠，乔秉起雍，胡阳赤起司竹，呼延毒起灞城，众数万人，各遣使来请兵。

（胡人上下级关系上还比较乱，苻健开玩笑称张遇是自己的继子，这在张遇看来是极大侮辱，胡人轻佻也许就是他们天性。）

秦任命左仆射鱼遵为司空。

九月，秦丞相苻雄帅众二万还长安，遣平昌王苻菁略定上洛，置荆州于丰阳川，任命步兵校尉金城人郭敬为刺史。苻雄与清河王苻法、苻飞分讨孔持等。

7、殷浩昏招频出误国误民

姚襄屯历阳，以燕、秦方强，未有北伐之志，于是夹淮广兴屯田，训厉将士。殷浩在寿春，厌恶其强盛，囚姚襄诸弟弟，屡遣刺客刺杀他，刺客皆以实情告姚襄。安北将军魏统卒，弟弟魏憬代领部曲。

殷浩潜遣魏憬率众五千人袭姚襄，姚襄斩魏憬，并其众。殷浩愈厌恶他，派龙骧将军刘启守谯县，迁姚襄于梁国蠡台，表授梁国内史。

魏憬子弟数往来寿春，姚襄越加疑惧，派遣参军权翼使于殷浩。

殷浩说："身与姚平北共为王臣，休戚同之。姚平北每举动自专，甚失辅车之理，岂是朝廷所希望的！"

权翼说："姚平北英姿绝世，拥兵数万而远归晋室的原因，是因为朝廷有道，宰辅明哲的缘故。如今将军轻信谗慝之言，与姚平北有矛盾，愚谓猜嫌之端，在此不在彼。"

殷浩说："姚平北姿性豪迈，生杀自由，又纵小人掠夺我马。王臣之体，怎么会是这样的？"

权翼说："姚平北归命圣朝，岂肯妄杀无辜！奸宄之人，亦王法所不容，杀之何害！"

殷浩说："然则掠马为何？"

权翼说："将军是因为姚平北雄武难制，终将征讨他，故取马要以自卫。"

殷浩笑着说："何至是！"

当初，殷浩暗地里遣派人诱秦梁安、雷弱儿，让他们杀秦主苻健，许诺以关右之任，雷弱儿假装同意，且请兵应接。殷浩听闻张遇作乱，苻健兄长儿子辅国将军苻黄眉自洛阳西奔，以为梁安等人事已成。冬，十月，殷浩自寿春率众七万北伐，想要进据洛阳，修复园陵。

吏部尚书王彪之上书会稽王司马昱信笺，认为："雷弱儿等人容有诈伪，殷浩未应轻进。"不听从。

殷浩任命姚襄为前驱。姚襄引兵北行，估计殷浩将至，诈令部众夜里逃遁，暗地里伏甲以邀击他。殷浩听闻而追姚襄至山桑。姚襄纵兵攻击他，殷浩大败，弃辎重，走保谯城。姚襄俘斩万余，全都收其资仗，派兄长姚益守山桑，姚襄复加兵淮南。

会稽王司马昱对王彪之说："君言无不中，张、陈无以过！"

8、张重华用人出漏洞

西平敬烈公张重华有疾病，儿子张曜灵才十岁，立为世子，赦其境内。张重华庶兄长宁侯张祚，有勇力、吏干，而倾巧善事内外，与张重华嬖臣赵长、尉缉等人结异姓兄弟。都尉常据请示将这些人出任，张重华说："我方以张祚为周公，使辅幼子，君是什么话！"

谢艾以枹罕之功有宠于张重华，左右疾痛他，谮谢艾，出为酒泉太守。谢艾上疏说："权幸用事，公室将危，乞听臣入侍。"

且说："长宁侯张祚及赵长等人将为乱，宜尽逐出。"十一月，己未，张重华疾甚，手令征谢艾为卫将军，监中外诸军事，辅政；张祚、赵长等人匿而不宣。

丁卯，张重华卒，世子张曜灵立，称大司马、凉州刺史、西平公。赵长等人矫张重华遗令，任命长宁侯张祚为都督中外诸军事、抚军大将军，辅政。

殷浩使部将刘启、王彬之攻姚益于山桑。姚襄自淮南回击，刘启、王彬之皆败死。姚襄进据芍陂。

赵末，乐陵人朱秃、平原人杜能、清河人丁娆、阳平人孙元各拥兵分据城邑，至是皆请降于燕；燕主慕容俊以朱秃为青州刺史，杜能为平原太守，丁娆为立节将军，孙元为兖州刺史，各留抚其营。

秦丞相苻雄攻克池阳，斩孔特。十二月，清河王法、苻飞克鄠，斩刘珍、夏侯显。

姚襄济淮河，屯盱眙，招掠流民，众至七万，分置守宰，劝课农桑；遣使到建康罪状殷浩，并自陈谢。诏以谢尚都督江西、淮南诸军事、豫州刺史，镇历阳。

凉右长史赵长等人建议，认为："时难未夷，宜立长君，刘曜灵冲幼，请立长宁侯张祚。"张祚先得幸于张重华之母马氏，马氏同意，于是废张曜灵为凉宁侯，立张祚为大都督、大将军、凉州牧、凉公。张祚既得志，恣为淫虐，杀张重华妃裴氏及谢艾。

燕卫将军慕容恪、抚军将军慕容军、左将军慕容彪等人屡荐给事黄门侍郎慕容霸有命世之才，宜总大任。这一年，燕主慕容俊任命慕容霸为使持节、安东将军、北冀州刺史，镇常山。

解读：殷浩这样的人，没有什么雄才大略，靠虚名上位，慢慢就被人看出来假大空，而他自己也越觉得需要用一场大功来挽救自己的声名，这就导致了他会动用手里的国家公权力为自己私名私利而花费。

北伐是否会建功，有一点常识的人都认为殷浩不行，然后有能力的都被殷浩给压制着，没有能力的这些人就只能败仗连连。区区江左，劳命伤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