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侯家人逃荒内蒙后山记【廿六】

〓 第 1455 期  〓

文|侯建 编辑|王成海

他们三人被绑在树上,蚊虫叮咬了一晚上,折磨的是上窜下跳,最后都靠在树上晕死了过去。

天微微亮,人们便陆续起床啦,都感觉到不对,但不明所以。

想想吧,也想不起来,完全断片儿啦。

听着外面有响动,便整衣下床。

大伙儿在院子里指指点点,见有三个人蹲坐着,却是把手都套绑在了果树杆上,头发似鸡冠,上身赤裸,被蚊子蜇的发红发肿,其中还有个是本店跑堂打杂的店小二。

这三人昨晚上肯定是被人下手了。

几人客官看着可怜,商量过后就把他们解开抚在了旁边,都已经虚脱,让他们平躺下休息,派人去上房惊动了店家。

店家老板也不明所以,问这三人也吞吞吐吐说不出个实情。

侯宗与蓉儿听见人声嘲杂,出来只说了一句话:“大家丟东西沒有?”

一语惊醒了梦中人。大伙才想起了自已起来出门时,家门就是开着的。

不一会就听着几个房子里都呼叫起来。

“我搭链里的东西呢?”

“他妈的!我的银子呢”

“我的衣服,我的银子都没了”

……

“这是黑店,黑店!你店主得说句话,不然就告官府。”

大伙都质问起了店家掌柜。

宗儿接话:“店家,听见沒,都丟东西了,你可脱不了干系。”

“这三个是我们昨晚上逮住的,有你的伙计,是你们合伙干的吧?”又说。

店家气的直跺脚,一个劲的喊冤陪不是,气急!上去抓住小伙计就问:“到底怎么回事?快说!”就在这“猪头上”又撸了俩巴掌上去。

“不干我的事,是他们偷的,他们偷的!”小伙计结巴着说。

“他们偷的,你为啥也被绑?”

“他们抓错人了。”

宗儿笑着说:“是吗?给大家在水里酒里下的蒙汗药,不是你干的?”

接着又说“你真好心,下了药还把大家都抚回了家。”

大伙这才明白过来,为啥吃饭后就瞌睡的要命,感情是被人下药了,而且下药的就是这小伙计。

侯宗合盘讲了昨晚上发生的全过程。

店家发怒,上去就又打了小伙计几巴掌,还踢了几脚,骂道:“你个不省心的讨债鬼,你爹爹把你交给我,是让你来学做人挣钱的,可你仍不诲改,还串通外人做恶偷客人东西,给我坏名声。”

“我留你不得,叫你爹爹来说吧,这事儿你摊上了,官府会判你刑的。”

“前几次的失窃,原来都是你们干的,让我赔了多少银子给了失主,你个败家玩样儿,吃里扒外的个东西。”

店家越气越骂、越骂越气,不停地抽打他这远方侄儿伙计。

他不住的叩头求饶。

店家派人知会了他的爹爹。

这老爹急急忙忙的赶了来,了解完事情发生的过程,老爹流着泪无奈地说了句:“儿大不由爷,自作孽,不可恕!你们处理吧。”

“家门不幸,逆子生,坏事做尽,吃喝嫖赌抽样样俱全,还不思诲改。”

“原本想让你投奔姑姑处挣碗饭吃,学学做人,没成想却连累了姑丈一家好人。”

“老哥哥对不起你们了,”老爹向着店家作揖道歉:“发生了这样的事,就原谅老朽管教不严之罪吧。”

老爹嘴唇哆嗦摇摆着头不再多言,流着泪回头便蹒跚而去,边走边自言自语:“家门不幸出贼人,这种儿子还不如不生,就自生自灭,自生自灭去吧……”

原来这三人在这短短月余内合作作案已经多起了,店家也曾怀疑过,但苦无实据,只说是外面的人偷盗,每次都是店家赔付了银子了事,算下来也流出去了不少银子和东西。

这次让捕头侯宗抓了个正着,他们也是活该倒霉,看上了那个鼓鼓囊囊装着巴音骨灰的袋子。

店家叫人将三人又捆绑起来,还搜了他们住的房子,也起出了些银子和大烟,人证物证齐活,便吩咐几个村民随侯宗将这三人押送府衙。

怀来卫都府距此地很近,他们一行人押着这三人一路行来,走走停停近傍晚才到。

衙卫将三人收押,先伺候了几十大板棍棒,便收监下入大牢,待天明候审发落。

侯宗与县衙报上名号官职,又将事态经过讲说一遍,款待一番不提。

二日天明卯吋升堂,府爷端座正堂,衙司在傍执笔,侯宗与师爷端坐在下首作陪听审,一干衙役俩边柱杖而立。

听得惊堂木一声脆响:“开……庭!”

“威……武……”两班衙役齐唱。

县衙高喝:“将三个贼人带上堂来!”

就见被蜂虫叮咬似猪头的三人被押了进来,过门槛时,那胆小的伙计眯缝着双眼,还实实的摔了一跤。

面部又添了个新包吱呀乱叫,还被衙役打了俩杖,拽起身来已狼狈不堪。

“押上前来,给本官跪下说话。”

三人被宗儿蓉儿整怕了,再不敢撒野,齐齐地跪了下来。

“前因后果从实招来,如不说出实情,大清朝律严明,小心棍捧伺候!”

三人叫苦,不得不将偷盗的事情和盘说出。

随后取证画押,让师爷写书札呈报,又给乌兰海尔地方发出府衙收监文书。

侯宗因抓捕有功,怀来府尹特褒奖若干银两,还写了文书注录,又与他一封捎带给归化的功述通文。

从怀来去归化最近的路就是走宣化,察哈尔。

这里也是山高林密,峰峦叠嶂,不过是比怀柔地区稍微好走一些,时缓时险而已。

十一月初冬往西去,天气渐寒,早上天冷不能行走,只好晨时起身快马急赶,到也慢不了多少里程。

三天后来到了苏木山脚下,只见山高林密,红叶黄叶遍地。秋色的草木掩盖了山体,远远看着的就是一座没有石头的草木的世界。

苏木是树种也是药材,有活血、祛瘀、通经之功效,在这里生长的最多,品质也是最好的。

还有胡杨,白桦,落叶松木等几十种树木。

还有柴胡,黄芪,秦九等多种药材。

是千里阴山山脉的最高峰,海拔达2300多米。

前山坡下细流蜿蜒曲折,清洌的泉水叮咚流淌,天然植被四季温馨。

有大型体的牦牛,尖嘴长毛的野猪,野驴,也有兔子,蛇和各种禽类。

有许多大小不一的内陆湖泊,也分布有瀑布如银河倒灌,冲涮着河滩底异彩纷呈的碎石。天然涓流不断地滋润着大地,养育着这一方的生灵。

这是天然的森林世界,和谐的动物生存的天堂,造物主巧夺天工放在这里的美丽画绢。

蓉儿惊喜,不住的指指点点:“你看这眼泉?你看这颗树?惊起的那俩只狍子还有交配的狐狸?”

哪里也不够看,哪里也看不完。

天已黄昏,日头已掉入西山底。

蓉儿远远地就看好了一座大庄院,感觉一定是好人家。进的门前,就催宗儿叩门求宿。

三遍门环响过,出来位长者,文温而雅儒家风范。

“大叔,叨扰了。”

“客爷客气了,有事儿吗”老者说。

“远路而来,回归化,打扰贵府地想住一宿,明早就走,不知可否?”宗儿礼求答话。

“房子许多,宿间也有,只是东主儿子有恙,怕惊动了客爷休息。”管家说。

“能否告之详情?”宗儿问。

蓉儿急切地说:“有啥事我们为你们除了便是,只要能借住一宿就行。”

事情起因是这么这么的……

管家知道催赶不动他们,便无奈地一五一十与他们在门口的石阶上娓娓道来。

“这村子也不算小,三百多口人,打鱼种田养畜的都有,平时里祥和也平安,人人乐业安居,却是在后秋季节发生了件大事,几乎要了全村人的性命。”

“先是有一户河南藉的村里人,突然间就来了一家投亲靠友的老表。这家人有个孩子,来了就头痛,咳嗽,发烧,还有疱疹,人们只疑是中了风了,也沒当个事儿。”

“村里人很好客,都要去看看问候一下这大老远来的客人。没成想仅仅几天时间,村里的人也有几个得了这种病了,并先后有了这种斑丘疹,而且多,几乎半个身子,头上脸上也多水泡。扎破后还有脓流出来,结痂后不过十几天陆陆续续就死开了人。”

侯宗与蓉儿进村时就纳闷,这么大个村子,怎么就不见人呢?村头立个牌子,也不认那些个字,还有些木棍石头挡着道,原来却是因为这个事儿。

“这家老表全死光了,村里人也死了不少,也不敢出门。”接着说。

“前几天我家小爷也染上了这个病,咳嗽疼痛不止,每每半夜嚎啕大哭,我们也无计可施,只好静候冬天的几场雪,来消灭这场怪病了。”

“村里的人不知道这是什么病,但我家老爷是京城退隐归乡的商家,知道这病是传染很快的,也是无药可救的。

虽说我们可以跑出去,但会传给更多的人,索性我们就不说出去病因,也不走,与大家同生同灭了。”

最后老管家劝着二人说。“你们是外地过来的,为了你们好,就请绕行吧,别沾上这个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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