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往事:当年在陕北插队犯下不该犯的错误,现在麻烦找上门来了

林立新医生退休后,被原单位返聘,继续在神经内科专家门诊坐诊,他的爱人退休后也被原单位返聘,还是在妇产科教授门诊坐诊。因为两个人都比较忙,家务一直请阿姨帮忙打理。

今年八月末,杨阿姨家的孙子要上小学,需要她回老家照看接送孙子上学,杨阿姨就为林大夫家推荐了一位姓刘的保姆来接替她的工作。这位姓刘的保姆叫刘立秋,四十岁上下的年纪,长得很有气质,一口带着陕北口音的普通话,给人一种很淳朴很亲切的感觉。

刘立秋是七月一日开始到林大夫家来当保姆的。那天刚吃过早饭,林立新大夫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建党节,难得休息一天。突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林大夫赶忙起身去开门。敲门的是杨阿姨,她身后站着一位女士,那位女士就是杨阿姨介绍来的新保姆。

看着那位扎着马尾的女士,林大夫觉得似曾相识,只是想不起在哪见过。杨阿姨把那位女士介绍给林大夫夫妇,把钥匙交还给林大夫,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离开了林大夫家,她要赶中午的火车回苏北。林大夫原本要开车送杨阿姨去车站,杨阿姨坚决不让,她说去车站有直达的公交车,很方便,在林大夫家做了六年家务,周边环境她都熟悉了。

送走了杨阿姨,林大夫的爱人为新来的保姆刘立秋倒了一杯茶,早饭刚吃过,离午饭时间还早,他们就坐下来聊天。

六月下旬,杨阿姨就领着刘立秋到林大夫家来过一次,林大夫的爱人很喜欢刘立秋,就决定让刘立秋接替杨阿姨帮她家料理家务。

喝过一杯茶,林大夫的爱人问刘立秋:“我们以后怎样称呼你啊?”刘立秋赶忙放下茶杯,笑着说:“阿姨,我叫刘立秋,今年四十一岁,你和叔叔以后叫我小刘也行,叫我立秋也行。上次来时,我的身份证复印件给您留下了,那上面是我老家的地址。”

看着似曾相识的刘立秋,林大夫心里直打鼓,想了好久,他也想不起在哪见过这个人。刘立秋来家当保姆,具体事宜都是他爱人和刘立秋商谈的,林大夫只知道刘立秋是陕西人,具体地址他并不清楚。

吃午饭的时候,林大夫的爱人看了看刘立秋,笑着对林大夫说:“老林,你仔细看看小刘,我总觉得她咋这么面熟呢?好像在哪见过似的。”“人家小刘是陕西的,你在哪见过?净瞎说。”林大夫说完,又对刘立秋说:“小刘,你家是陕西什么地方的?是城里还是农村啊?”

刘立秋笑着说:叔叔,我家是陕北后刘家河农村的,离延安三百多里路。”“后刘家河?我当年插队的地方就叫后刘家河,当年的大队书记叫刘来顺,现在差不多有九十岁了。”一听是后刘家河,林立新马上想到了他当年插队落户的地方。

刘立秋笑了笑说:“叔叔,就是我们那,老支书刘来顺都过世十多年了,您原来就是在我们那插队的北京知青呀,常听村里人说起你们,你们当年修建的那座蓄洪水库,至今还发挥着重要作用哩。”

听了刘立秋的话,林大夫心里有些激动也有点紧张,他有些不自然地问刘立秋:“小刘,后刘家沟二队有个叫郭冬梅的人你认识吗?她是我们队长家的大女儿,当年我们在她家住了两年多,她好像比我小五岁,长得个子挺高,眉心有颗痣。”“啊呀!叔叔,您说的那人是我妈,您认识她呀?我姥爷外号郭黑子,大号郭明礼,现在八十五岁了,还能出山劳动哩。我妈十几年就来北京做保姆了,我是前年才来的北京。”

这下林大夫心里真的紧张了,原来刘立秋是郭冬梅的女儿呀,他之所以觉得似曾相识,主要是刘立秋长得有点像郭冬梅,也和他的女儿林娜有点像,特别是那浓浓的眉毛,和林娜的眉毛简直是一模一样。

就在林大夫陷入沉思的时候,林大夫的爱人突然说道:“老林,我想起来了,你仔细看看,小刘是不是和咱家娜娜有点像?我说咋这么眼熟呢,还以为在哪见过呢?原来她像咱家娜娜,这俩孩子一定是一个时辰出生的。”

看着眼前的刘立秋,当年在陕北插队落户的情景又浮现在了林立新的脑海里。

1969年3月22日,还不满十六周岁的林立新和他的十几名初中同学一起来到了陕北的后刘家河大队,他们七名男知青和七名女知青被分派在第二生产小队插队落户,七名男知青临时在二队队长郭明礼家借住。

郭明礼队长当年三十三岁,他家两个娃娃,大的是个女娃,叫郭冬梅,十一岁,二的是个男娃,八岁,小名叫钢蛋。郭队长家四口人住一孔土窑,另一孔土窑林立新他们居住。

林立新说,他们感受最深的就是郭队长两口子的淳朴善良和热情,他们永远也忘不了郭队长为他们挑水打柴的事情,永远也忘不了郭队长的婆姨帮他们烧炕帮他们缝补衣物、给他们送好吃的那一幕幕往事。

当时知青们除了在北京带去的一些桃酥、午餐肉罐头和糖果,他们也没什么更好的东西。为了报答郭队长一家的热情帮助,知青们每人拿出一点糖果,林立新拿了一听午餐肉罐头,送给了郭队长家,郭队长和他婆姨很是过意不去,把家里仅有的一点萝卜和酸菜都送给了知青们。

陕北的3月末还处在农闲时节,地里没有多少农活,知青们天天跟着社员们到山上干一点零星活儿,帮着饲养员清理一下牛圈里牛粪,再垫一些干土,太阳不落山就收工回家了。每天吃过晚饭,林立新就去郭队长他们居住的土窑里,教他家的两个娃娃识字。因为后刘家河大队没有小学,上学要去前刘家河大队,三里半路倒不算远,只是途中要经过一道窄窄的山梁,山梁两侧是悬崖,家长担心自家娃娃的安全,就不让娃娃去上学。当时后刘家河的娃娃基本没有读书的。

经过一年多的施教,郭队长家的两个娃娃都学会了不少字,也都和林立新建立了很密切的关系,郭冬梅和钢蛋看到林立新就叫哥,像亲哥哥一样。

到了1971年秋后,队里为知青们修建了新窑洞,成立了知青点,知青们都搬到新窑里去生活了,林立新他们也就不在郭队长家借住了。知青点离郭队长家很近,空闲时间,林立新还经常到郭队长家教两个娃娃学习识字,郭队长的婆姨做了好吃的,也会叫林立新来家里吃,他们就像一家人一样,很亲切。在知青点,林立新还号召知青们利用农闲时间,教村里的社员和娃娃们识字认字,他还提出了办农民夜校的想法。

那年冬季,由知青们提议,全大队社员积极参与的兴修农田水利的大会战开始了,历时两年多,村东山谷的那条拦水坝顺利完工,那条拦水坝对后刘家河大队的防洪抗旱起到了重要作用,县里和公社两级政府对林立新他们提出了通报表扬,还登了报纸上了广播。

1974年秋天,县里要在北京知青中招聘两名干部,后刘家河大队得到了一个名额。林立新和一名叫张文昌的知青去县里参加了考试,结果林立新落选,张文昌被招聘为教育专干。从县里回来,林立新好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一蹶不振,两天都没吃饭。得知消息,郭冬梅就把林立新叫到了她家,开导他,安慰他,还让她妈给林立新做了鸡蛋面。在郭冬梅的劝慰下,林立新低落的情绪才有所好转,因为他很看重那次机会,他很想去县里工作。

当年十六岁的郭冬梅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楚楚动人,越长越漂亮,村里的年轻后生都很喜欢她。可在郭冬梅心里,除了她立新哥,她谁都看不上,她就喜欢林立新一个人。只要有时间,郭冬梅就想方设法和林立新在一起,情窦初开的郭冬梅,已经把林立新当成了她的偶像,当成了她的恋人。

其实,林立新也很喜欢郭冬梅,喜欢她的淳朴善良,喜欢她的天真可爱,可林立新根本没往感情这方面想过,他从来没想过会在农村结婚安家,更没想过扎根农村一辈子。

转眼又是两年,到了1976年的年末,县煤矿来招工,林立新和两名男知青去煤矿当了工人。可在煤矿干了不到一个月,林立新就不干了,他不适合井下工作,一到井下,他就吓得哆嗦。当初招工的工种是安全员,他以为在井上工作,可安全员也要经常到井下去,他只好辞掉工作,又回到了后后刘家河大队,继续脸朝黄土背朝天当他的农民。从煤矿回来,林立新又失落了,郭冬梅就来安慰林立新:“哥,在咱后刘家河生活也挺好的,你看你们修了水库,咱这不怕洪涝也不怕干旱了,粮食年年丰收,吃穿都不愁哩。你要是不嫌弃哦,哦就给你当婆姨,哦会好好疼爱你一辈子的。”

那天,林立新哭了,他真想把善良又体贴的郭冬梅拥入怀里,可他没有,他还是不想扎根农村一辈子。

恢复高考后,林立新下定决心要通过高考改变命运,他想通过上大学的途径离开后刘家河大队。可一连考了三年,都是名落孙山,这让林立新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当时在后刘家河二队插队的北京知青就林立新和王云鹏两个人了,王云鹏也是连续三年名落孙山,1979年末,王云鹏被招工去了农机厂,他放弃了高考。在最失落的日子里,郭冬梅给了林立新很多关爱和温暖,林立新说了,再考最后一年,如果再考不上,他就扎根后刘家河一辈子,和郭冬梅生活一辈子。

1980年秋天,林立新接到了河北一所专科院校的录取通知书,他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愿望,通过高考改变了命运。得到这个消息,郭冬梅把自己关在土窑里,一整天都没吃一口东西,没喝一口水。在林立新离开后刘家河的头一天,郭冬梅来到了林立新的住处(后刘家河二队知青点),看到林立新,话没出口,已是泪流满面。那天,到了很晚,林立新才把郭冬梅送回家。为了留个纪念,林立新把他那块心爱的手表送给了郭冬梅。

离开后刘家河以后,林立新就和郭冬梅家断了联系,也没再回去过,他怕见到郭冬梅自己心里难受,更怕郭冬梅见到他难受。

专科毕业后,林立新又考取了一所医科大学,大学毕业后分配到北京一家知名医院工作,后来又进修两年,升任主任医师,成了医院的专家。他的爱人是名校高材生,是他们医院的精英。退休后,林立新的爱人休息了一个月,就返聘到了原来的单位,林立新本不想再让他爱人操劳了,可医院真的需要她。林立新也是一样,退休后又回到了原单位继续发挥余热。

当家的女人电视剧剧照

转眼间,刘立秋已来林大夫家十天了。这十天的时间里,林大夫一天也没安生过,他的心里一直在打鼓。刘立秋说她爸叫刘东明,林立新认识刘东明,刘东明是后刘家河一队的懒蛋二流子,比林立新年龄还大。刘立秋说她是早产儿,七个月就出生了。刘立秋还说,她爸好喝酒,喝了酒就打她妈,所以她妈才来北京当了保姆。从这些只言片语中,林立新啥都明白了。

这几天,林立新一直在想,自己离开后刘家河大队以后,郭冬梅是怎样熬过来的?她得遭受啥样的痛苦和煎熬?郭队长一家得遭受怎样的疯言冷语?一想到这些,林立新的心里就像针扎一样疼痛,既然负不起这个责任,当初为什么要偷尝禁果?林立新非常后悔和自责,可后悔和自责也无济于事了,关键是该怎样面对这个问题,郭冬梅就在北京,他见还是不见?不见吧,心里不安。见吧,又怕伤害了他爱人,还会勾起郭冬梅痛苦的回忆。这个问题,真的难住了林立新,他绞尽了脑汁,也没想出任何办法来,他彻底陷进了痛苦的泥潭中无法自拔,他到底该咋办啊?(为了保护当事人隐私,文中人物用了化名)

(0)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