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孝在当下，晚了落遗憾
文丨师利国
近年来，我一直关注儿女敬孝之事，也可以说这是一个永远的话题。我先后从不同方面撰写敬老的文章。如《清明祭祖，重要的是记祖》，《母爱如山》，《我多想叫一声父亲》，《对不起妈妈》，《歌颂母亲》，《一双布鞋被后的故事》，《他失去了母亲给他做最后一顿饭的机会》，《迷信与敬老》，《鄂西北有个望母楼》，《请对老人生活方式多一些理解》，《沉重的孝老话题》，《母亲的照片》等，从不同侧面反应目前社会现象。今天晚上我们几个朋友在一起聊天，又讲到了敬老这个话题，其中一个讲了他亲身经历的事情，听后我大吃一惊，也许不少人都听说过此类问题，可对当事人来讲，事已过去，但心里这个坎过不去，说到底是良心过不去。
有一位老人三儿一女，妻子七十三岁去逝，孩子们都外出打工，只有春节期间才能回来看看老父亲，平时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去年春节因疫情都没有回来，七十九岁父亲一人在家，去年夏天一亲戚来串门，门上没上锁，可又推不开，从门缝里观察似乎闻到一股味道，但又不能确定，给他第一感觉有些不妙。他又找了另一个朋友一起商量，寻找解决办法。最后决定给大儿子打电话，只是说估计有问题。儿子知道后第三天回来，当把房屋打开，父亲躺在卧室地板上，人已腐烂面目全非。儿子捶胸顿足，嚎啕大哭。几个儿女急急忙忙从外地赶回来，丧事办的十分隆重。可就是人气不旺，十里八村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有的说儿女多有什么用？到头来给老人送终的都没有，老人临死前也许有很多话要交待，给谁说呢？挣钱多有什么用？到头来落下不孝之名，也许是老人一时想不开自寻短见，谁知道？总之，不孝顺的名声已在村民心里形成。
大儿子决定在家守孝，周边有什么活干一点贴补家用，可他找了几个地方都不要，他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最后一位亲戚告诉他，大家认为你是不孝之子，所以他们鄙视你。老人百日哪一天，老二，老三都从外地赶回来。哥哥把他在家遇到的经历告诉弟弟，二弟说我在外面也没有心情工作，脑海里全是父亲的画面，晚上睡不着。三弟说我们只想到挣钱，对父亲的生活安排不周，造成终身无法弥补的遗憾，如果我们采取轮流值班照顾老父亲，也不会发生如此大的失误，自己酿的苦还是自己承受吧。
古言说的好“父母在儿不能远行”，从字面上讲没错，从情理上讲也是对的，但社会发展到今天，这句话显然存在争议。生活充满了很多无奈，在农村不出去打工没法生活，出去了年老的父母怎么办？谁也不愿意远离家乡，都愿意在父母家人身边陪伴。现实条件又不允许，真是两难选择。如果兄弟姐妹能多从父亲年龄及身体考虑，也不会存在终身遗憾，如果现在选择是父亲重要还是一年几万块钱重要，大家肯定说父亲重要，因为父亲的价值无法用金钱衡量。如果父亲还在又如何选择，真有些难度。
我们一生中最应该感谢的是父母，而最亏欠的也是父母。我的亲身经历充分说明了这一点。十八岁前在父母的呵护下，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这个年龄段也不知道如何为父母分忧，更不知道如何孝敬父母。因为此时的父母还没有需求子女关心照顾。直到三十岁后逐渐思考这个问题，并且有很多版本。父母已经六十多岁了，早一点转业也可以早一点尽儿子的孝道，孝是无法重现的幸福，孝是一失足成千古恨的往事，不要让“子欲养而亲不待”愧疚和遗憾伴我。但远水解不了近渴，我在几千里之外的东北，老人有什么事情需要我时，我无能为力，别说家人有事不会告诉我，担心分散我的注意力，影响我的工作，况且部队纪律严格，也不是想请假都可以的。就是当天发生的事情，马上写信，七天后才收到，除非以电报形式，同样是第二天才知道一个大概。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申请转业回地方工作，可《军官服役条例》有明确限制，干没有心事，走又不符合条件，左右为难。1992年横下一条心，坚决不干了。1993年春节回家过年，母亲病情十分严重，如果我不回家根本不知道，我十分伤心又无能为力。假期快到我给部队请假，内容是“母亲病重，治好后归队”。原打算回到地方工作后，把两个老人接到我这里尽点儿子应该尽的孝心，母亲长年患病，现在医疗条件好了，也许会有所好转。可是我的计划落空，母亲永远的离开了我，我恨自己没用，没有保护好母亲。在办母亲的丧事时，很多亲人左邻右舍及朋友前来悼念。晚上还安排放电影，第一次放电影前，为了表示感谢大家，我讲了几句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也就是尽快转业回到父母身边，如何尽孝。第二天晚上放电影已经开始，乡亲们要求停下来，要求我再讲几句，我没有准备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临场发挥，我讲了儿女在老人面前应尽的责任义务，检讨自己没有做到的愧疚。在场的为我的发言而感动。
1993年经历很多曲折和磨难，终于转业回到了十堰。当年父亲的身体状况很好，哥嫂在家照顾的很周到，我也经常回家看看，家里有什么事情我很快知道。尤其是父亲八十岁后，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八十九岁那年走路需要搀扶，吃饭需要喂，一切都在床上，后因肺部感染住院，我问医生老父亲的病能治疗好吗？医生说有难度，邓小平就是这个病。说实话父亲去逝后，我没有过度的悲伤，甚至很平静，因为我在他身边守护着。记得我曾经给他人说过，对父母的恩情，儿女永远也还不清，我们只是期待上苍让父母在人间多停留些日子，多给儿女一些尽孝的机会，哪怕是病在床上，我在床上多尽点孝，多受点磨难，我付出了我尽孝了，心里多多少少也是一种安慰，这比吃后悔药要好多了。
天有不测风云，孝敬老人要尽早，不要留下遗憾。
2021.2.23十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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