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的外卖小哥【小小说】
河南省林州市《梁记猪蹄》提供插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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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捷
党的生日党员发纪念品，接到电话我就驱车回了一趟故居，结果发了一个印有“七一纪念”字样的玻璃杯，回来我就给电动车充电，但是，今天天气特闷热，天气预报说有小雨，但一直没下，隔一会儿就要开空调，不然，心脏过热，给电动车充电和空调是同一个电源，开空调就不能充电，电动车充电时断时续，直到晚上十一点也没充满，我坐在阳台上，刚到十二点，正准备推送文章，突然噼里啪啦响起了暴雨声和雷声，坐在阳台知冷知热知风雨，我害怕充电线路短路，穿着短裤，打着赤膊拔腿就跑，刚到楼底口，突然一个黑影扑过来了，吓了我一跳。
我打开手电一照，一个瘦小的年轻人，二十多岁年纪，穿着一女士红色塑料雨披，全身都淋湿透了，小伙子见到我就说：“雨真大，浑身都淋湿透了。”然后向我解释：“大爷，我是送外卖的，您这里是不是一单元？”
我立刻起来，一单元不是在房子的东边就是在房子的西边，怎么也不可能在房子的中间，你跑到中间一个单元莫非想作案？遇到人假装问路。
小伙子看出了我的疑虑说：“大爷，我真是送外卖的，您看我拎着饭盒呢！雨太大，又没有路灯，我就走错了。”
我仔细观察小伙子脸色，的确不像不逞之徒，于是指给他路径，右边第一个楼梯口，他走了，我也去拔插头，关锁车门。
扭 回头，我又见到刚才那个小伙子，他说：“大爷，谢谢您啊！刚才一忙，忘记说谢谢了。您老人家身体真好，打赤膊，穿短裤淋暴雨一点不瑟缩，我淋了雨浑身发抖。”
我想，这是心态问题，一个人淋浴的时候没有畏惧心理，毛孔是紧闭的，淋雨对身体毫无影响，如果一个人畏畏缩缩，毛孔是张开的，雨水会浸入毛孔，你就会浑身发抖，而且极有可能生病，这是我多年野外生活的经验，硬着头皮撑着。
但是，我没有跟他谈论这个问题，我问他：“你送一趟外卖挣多少钱？”
简短地回答说：“四块钱。”
我于是对他肃然起敬，大半夜的淋着暴雨，就为挣区区四块钱，这就是生活。记得我幼年时替酱厂剪辣椒把剁辣椒，一分钱一斤，晚上值夜班，五分钱一夜，那年月只要是钱你就必须挣，没钱就没法上学，即使是这样少的钱酱厂老板也还是关照你才让你挣的，一个刚上小学的孩子上哪儿挣钱去？不过那时候钱的价值很高，一分钱可以吃一个早点，买一根油条，两分钱可以吃一碗肉丝面。
我说：“小伙子，天黑路滑雨大，注意安全，摩托车骑慢一点，回去洗个热水澡，换一身衣服，去吧！”
小伙子说：“大爷，您真好，像我爷爷。”
我说：“孩子，我可没你爷爷这么好的福气，也没有你这么争气的孙子。”
小伙子骑着摩托车走了，消失在茫茫大雨之中，良久，我才回到阳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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