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荔文苑|拜都莲:鸵鸟园记忆(一)

鸵鸟园记忆(一)

文/拜都莲

早在十多年前,大华公路这条线上,入驻了一个鸵鸟园。它的位置在很特别,如果说洛河与渭河是大华路上的两个点,那么这两个点之间这段线的中点,便是鸵鸟园的所在。它距离我原来的单位比较近,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我也因此成了鸵鸟园的常客之一。它最早的名字是英考鸵鸟园,维持了相当长的一段历史,后来,伴随着企业改制或者我所不知道的原因,鸵鸟园名字不断更替。再后来,我调离了原单位,鸵鸟园便成为一个回得去的美好回忆。

事实上,英考鸵鸟园入驻当地后,很多的类似于生态园之类的餐饮休闲场所陆续开张,在其场所内开辟一块地,养三五只鸵鸟用以吸引游客,也就成了不谋而合的约定。可以这么说,在我的家乡,鸵鸟早已经不算是什么稀罕的物种了。甚至还有农户领养鸵鸟,就像养猪牛羊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他们需要与鸵鸟园签订领养合同。而鸵鸟园则需要给农户一些经济补偿。代养,在当地曾风靡一时。

虽然常去鸵鸟园观赏这些高大强壮如牛马,眼光犀利如雄鹰,奔走追逐如巨人般笨拙而迅疾的生灵,虽然我也有幸把玩鸵鸟蛋,品尝鸵鸟蛋,甚至观看鸵鸟下蛋,但我对于鸵鸟,终究还是陌生的。就好像面对身边一个熟悉的陌生人一般,有时候未免觉得遗憾。仅有的地理知识告诉我,在非洲的沙漠和草原上,有一种善于奔跑的鸟儿,它身高可达两米五,跳跃腾空可达身高的距离,它的翅膀伸展开去,有传说中大鹏展翅的雄伟气势,但它就是不会飞。它生性温和,但攻击力也很强大,据说它那只有两个脚趾的脚和粗壮的腿配合起来,一脚可以把人的肋骨踢断,它甚至可以和雄狮,猎豹相抗衡,它就是鸵鸟。

在我的家乡,也有沙漠一般的沙子。当我还是个孩童的时候,这里也曾有森林一般的树木,只是如今,金色的沙丘早已夷为平地,被绿色的庄稼所覆盖,森林般茂密的树木也早已不复存在。然而,因着这点沙子,因着尚存留的那点荒坡,竟也就引来了外来物种——鸵鸟。不出家门,能够与非洲草原上的鸵鸟毗邻而居,却也让人欣喜。听说,不久的将来,这里还将继续被开发,搞什么跑马场,赛车场,飞机场。谁知道呢?未来的事情总是那么美好而梦幻,而过去的事情,总是那么悲哀地真实着。

因着同事的老公在鸵鸟园工作的缘故,我比一般人能更频繁地进入鸵鸟园,更亲密地接触鸵鸟,也更有机会听他们讲鸵鸟的故事。我也因此知道了鸵鸟是世界上最大的一种鸟儿。它和马牛羊一样都吃草,食量大如牛;然而牛吃的是草,挤出来的是奶,鸵鸟不产奶,它产蛋。鸵鸟生出来的蛋有饭碗那么大,一个鸵鸟蛋的重量可以抵得上二十四五个鸡蛋的分量。据说,一个人站在鸵鸟蛋上,蛋都不会破碎。我也曾多次购买过鸵鸟蛋,但我始终没有勇气去做这个实验。鸵鸟和鸡鸭鹅一样,不仅产蛋,也产肉。据说,鸵鸟肉的营养价值很高,尤其是在注重养生的现代社会,高蛋白,低脂肪,低胆固醇,低热量的特点,让鸵鸟肉成为炙手可热的美食。

鸵鸟一身都是宝。除了蛋,肉,鸵鸟的羽毛也是极好的服装制作原料。鸵鸟毛质地细致,保暖性好,手感柔软,可用于制作精美的工艺品,也可用于制作服饰。据说鸵鸟的皮制作出的皮革,图案独特,透气性好,轻柔美观不易老化,最重要的是愈用光泽度愈好。至于鸵鸟蛋工艺品,那就更不同说了。我自己就曾亲自雕刻过几个,只是因为技术不熟练,最后都前功尽弃了。我曾在鸵鸟园赴宴,品尝过鸵鸟宴,给我印象最深的却是摆在餐桌正中的那个小小的鸵鸟工艺品,太生动了。未来,我有一个设想,那就是,我要用鸵鸟蛋壳和鸵鸟毛组合制作一只名副其实的小鸵鸟。

也许是鸵鸟园离我们太近了,我周围的同事们多多少少都与鸵鸟有过一些交集,一个同事说她吃过鸵鸟蛋,没有鸡蛋味道鲜,倒是有一股青草的清香;一个同事说她吃过鸵鸟肉,纹理粗细如牛肉,只是她没说味道如何;还有一同事说她穿过一双鸵鸟皮做的皮鞋;我呢,什么都没说,但大家都知道,我最爱去鸵鸟园了。她们所不知道的是,我还有一个梦想,就是有一天能骑上鸵鸟,飞奔一次。虽然我们俩都不能飞,但据说,飞翔的定义有很多种哦,闭上眼睛,风驰电掣,也是一种飞翔。思想挣脱牢笼,精神无比自由,也是一种飞翔。天地之大,飞翔不必只在蓝天。

我听说,非洲沙漠里的鸵鸟,在遇到紧急情况时,会将头埋进沙子,而将身体,尤其是那个大大的腚露在外边。我是当听笑话一样去听的,况且我在鸵鸟园那么多,从来没有见过把头埋在沙里的镜头,当然,鸵鸟园又怎能有危险。倒是有人很认真地告诉我,现在已经很寻常见的野鸡是当真如此的,你追它追得紧了,它就会将头埋进沙子中。对此,我却不信。因为,我常在路上行走,见过太多的野鸡,一时兴趣所致也曾多次追赶野鸡,它们有放低身位,隐藏行迹的,有一飞滑翔十几米远的,我却从不曾见过埋了头在沙子里的。然而无论信与不信,将头埋进沙子躲避危险,这桩公案却是落在了鸵鸟和野鸡身上了的。

只要想象一下,鸵鸟那小小的脑袋埋在地下,外边凸露一硕大的身体,就更觉得可笑了。鸵鸟将头埋进沙子里躲避危险的逸闻,让我很容易就想起那个掩耳盗铃的故事。眼睛长在头上,把头埋进沙子,眼睛看不到危险,心便不再紧迫。这却也是人生压力太大,命运之舟太过颠簸,生存之路太过坎坷时,自我舒缓的一种方法。这种方法,在我们人类这里,早已经被普及。眼不见心不烦不正是这个道理么。然而可悲的是,对于鸵鸟而言,除非有天命,否则,头埋进沙子的结果可能只有一个,那就是死路一条。

或许,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一个鸵鸟。

  作者简介:拜都莲,陕西省大荔县官池镇拜家村人,1974年生,中学语文教师。爱好剪纸、摄影,文字。在文字中回味生活,在生活中感悟生命,将生命累积成文字,以文字承载生命,愿不负生活不负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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