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冬卷•散文篇】《天堂望月》||邹仁龙
《当代文学家·2020·瑞冬卷》（当代文学出版社）火热征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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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0 第18期，总第230期
··望月情深··
又到仲秋！在中秋月还没满盈的日子，我便有些迫不及待地约好了小妹和妹夫于中秋节的晚上聚一聚。
小妹两口子都在天堂姑苏的园区当老师，儿子远在国外工作，加上今年新冠疫情的特殊，春节时我们便没能相聚。自然这一次中秋节的假日聚会就显得更加的弥足珍贵。于此，我心里也多了一丝按捺不住的期盼。
虽然在同一都市生活，可从去年的中秋后，前前后后却快一年没再有机会碰面，难免对这次的聚会更是期待万千。
中秋节的傍晚，在秋阳还没落下的时候，我们便早早地来到了苏州中心后的紫藤粤味私厨，站在酒店的门外，刚好可以从东方之门的璀华门洞中看到金鸡湖对岸国金大厦的魔幻穹顶直插云霄。在这里，可以全程洞悉中秋月爬上楼顶天穹的过程，以及彩云追月的途径。
过了一会，小妹与妹夫亦姗姗而至。她见我驻足凝望着东方之门中佁然的天景，便心有灵犀地说：“今晚写一篇城市的月，一定很感人。”
我自然心领神会。因为这一天还是母亲的生日！
晚餐过后，月如期而至。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隐匿于东方天际的云朵里，倒像也透着那么一丝弦弦掩抑声声思的意思。
其实天堂苏州的月，与老家苏北的月，以及我多年生活过的西北荒漠的月还是有着几许的差异。各自显着雍容、灵气、圣洁之美。
小时候，每到秋日的七月七，或八月中，渐凉的秋夜里，搬一张吱吱吖吖的小竹椅坐在院子中，好奇地托着下巴等待着七七开天门，十五月儿圆。想象中，不知道天堂的门怎样的开？十五的月有多圆？还有那天堂的门是咋样的颜色？是红还是白？
苏北水乡的月，水灵灵的。当满月升起的时候，天地间一片宁静。田间地头，庄前屋后，随着银雾似的月光洒泻。整个村落都像似变成了一个羞羞答答的身着白色纱衣，娴静而安详的姑娘。满月那银盘似的脸，透过薄云，穿过柳梢，留下了村姑温和的笑。盈盈的像在等待一个小伙儿来做新郎。可就在听到风吹来了脚步声的时候，她却又羞答答地钻进云中，树后，掩藏了起来……
西北高原的夜，深邃而幽寂，干净得像真空似的一尘不染，月和星都是被洁白的云擦拭过，晶莹而透彻。闪着玉钻般皎洁的光。那种光泽溶在夜天的幽蓝中，像生了一种魔力，在吮喋着从观望者眼中溢出的贪婪。
西北的高原的山顶，冷夜的风将最后的一丝云也吹得干干净净，只剩了深邃的天，幽蓝得像是要嘬尽人的灵魂！
而都市的月，缺乏了圣洁的净。透出一缕不易察觉的暗红，像是它自身的一丝羞赧。
这不是月的本色，它的本质原是清白的，而如今都市华彩的夜空里，在璀璨灯光的五彩缤纷中，就连满天繁星的洁清也被都市尘嚣的迷幻吞噬得所剩无几。浮华的气焰，飞扬跋扈地升起，冲入天穹，使天宫的月也暗然失色。
天堂苏州的秋夜，依然水气凝重。水气与雾霾弥合着遮掩了月的娇美，使夜天变得有些浑浊。
金鸡湖上，金波涟涟。抬眼仰望的是天空云朵中浅浅的圆月，而低头看到的水中月却是跌碎在湖面的一泻碎银。
天堂之上的东方之门在蟾光流泻、星光辉映、灯光盏盏的光影中，朗朗地高悬着渐入佳境的月色。天幕下，魔杖似的国金大厦幻影似的变化着光泽，一会儿红，一会儿蓝，一会儿紫的像个伸长的独臂在空中揽月。月儿在云彩中娇羞地躲闪着，月色也微微地泛起了红。哦，现在我知道了月儿的面容为什么会白里透了浅浅的红了，原来是她害羞了这天上人间故事的缘故！
湖岸边，人潮波涌，遥望光影下如织的游人身影，醉迷于十月满湖飘逸的桂花夜香，掺和着湖水散发出的清新芬芳，灯光揉进了伴着音乐的私语，饱含着清荷的甘醇，思情在湖光中被掀起了阵阵澎湃不息的潮，唤醒着心中如许的绵绵怀念。我将全部的乡愁，于这一刻天堂望月时的夜景中，折叠成了片片叶帆，散在了倒影着湖岸清晰的楼宇轮廓、彩影婆娑的湖面之上。
远处李公堤上楼宇窗口漫出的梦幻，和着秋风一起在若橙若蓝的彩光中，与星光渔火一道，仿佛在呼唤着夜幕上飘着的那轮明月下凡到湖面共舞。独墅湖隧道的长桥，若隐若现在波光涟漪的湖水中，像是一条游动的龙。远处的游船上，站立着婀娜风流，瓣语凝香女孩的笑语。笑声又随着风一起从被风吹起的裙衣边溜出，跑上了湖岸，在树丛中，长廊上漫漫地弥散开来。
都市的月色，虽然朦朦胧胧，没有深山的月圣洁、清澈，也没有老家的月有牵念和娟倩。但它却是迷人的，倾城而下的月色缓缓流泻到了湖面上，楼宇间，岸道旁。与五光十色的城市灯火揉合于一起，仿如一个神话轻吟在我心里，点燃了一种新的期待。
金鸡湖边，天堂望月，一切似乎都变得美轮美奂！
然而，我心里却明明白白地知道，无论是天堂苏州秾丽的月有多沁香迷醉人，还是西北山巅幽静的月神秘得跳跃闪烁，它都比不上苏北老家水乡的月。因为老家的月亮，含着母亲慈祥的笑容。这样的月色才是最美的，才是能唤醒我灵魂的月。因为它不管是挂在天上，还是映在溪中，或者存之于我的心澜，它已永恒地演绎成了一尊不朽的神……
无论在天堂望月，还是在故乡怀旧，月是一样的月，人是一样的人，所不一样的是思念深深。所有的月夜都似曾相识。唯有此刻迷离于月光下的我，知道心里放飞而去的思绪飘向了哪里。
心中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作者简介：
邹仁龙，公元一九六四年五月一十生于水乡兴化，现居水乡姑苏，水是魂，乡是家……
入过职，下过岗，上过山，下过乡，经过商，务过工…..
曾有小说，诗歌，散文作品发表于《海外文摘》，《泰州日报》，《芙蓉》，《品诗》,《作家》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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