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陈洪玉
据说,100多年前的一天,澳大利亚的一位失意的淘金者乔治·哈里森,在南非约翰内斯堡北郊的一个农场漫无目的地闲逛。忽然,他被地面上的一块石头绊倒。他很不服气地爬起来一看,发现脚下的石头闪闪发光,惊愕之余,他敲下一些碎片带回了澳大利亚。哈里森本是一位淘金者,凭着感觉、经验,他很快在水盆里淘洗出了金沙。
就是这样一个偶然的机会,世界上黄金蕴藏量最丰富的矿脉被发现了。南非的黄金储量占世界总储量的60%以上,是世界上重要的黄金生产国。南非最大的城市约翰内斯堡号称“黄金之城”。为了再现当年采矿的场景和那段非常的历史,当地政府在约翰内斯堡的南郊,原皇冠金矿14号矿井的遗址上建起了一座黄金主题公园。
我们排着队,头戴安全帽,手提矿井灯,跟着导游走进升降机。经过大约50秒的黑暗旅程,我们来到了地下225米深的景点。
这是一个遗留的废并,巷道狭窄,光线灰暗,湿度太大,行动不畅,但它是历史的真实、当年的原状。
沿着井道,我们慢慢前行。眼前灯光忽闪,耳边水声滴答,脚下崎岖不平。井道七弯八斜,忽上忽下,大约两米多宽,不到两米高,阴森森、黑乎乎,唯一在脚下一闪一闪的是两条平行的铁轨,是当年矿石车的轨道。矿井里尽管有空气流通,但明显比地面稀少、浑浊,让人感觉很闷。越往井下去,空气越稀薄。突然,“嗡嗡嗡”,导游打开了一台钉在井壁上的鼓风机,我们顿时感到轻松了许多。
导游告诉我们,从地面到地下近4千米的岩层里分布着金矿石。我们顺着手中的矿灯亮光仔细看去,一层一层的岩石,有的黑黑乎乎,有的不灰不暗,有的暗淡无光,有的亮亮晶晶。导游说,亮晶晶的这个岩层就是金矿石,每一吨金矿石只含4克黄金。
井下的设施还算比较齐全,尽管就是一些井道边上的石洞,但有会议室、炸药库、卫生所等类似现代的场所,也有铁镐、铁锨、抽水机等古老而原始的掘金工具。
走着走着,导游叫我们关了灯。仔细一看,前面有一支蜡烛,忽明忽暗,摇曳。阴暗处有一个人影,原以为是塑料模型,突然,“吱吱吱”,火星飞溅,灰尘蔽眼,耳膜震痛,那个人站了起来,用电钻钻起了岩石。哦,这是模伤当年矿工采矿的真实场景。蜡烛是当年井下照明的工具,也是测试井下氧气的用品。
黄金是财富的象征,也是罪恶的源泉。19世纪末、20世纪初,英国人和南非当地的荷兰人的后裔为了争夺地盘,打了起来。战争结束后,南非经济趋于崩溃,政局不稳。这时,有人提出,为什么要头垫着烧饼饿死呢?要恢复南非的经济,维护社会的稳定,应该从开发金矿入手。这个建议得到了普遍赞同。于是,他们就地招人——黑人。黑人开始还忍受着,后来奋起反抗,提出了很多要求,当局觉得比较为难。于是当局把目光转向了亚洲,从“头脑发达,拥有美国北方人的冲劲和机智,犹太人的理财和经商的能力”的华人中招工。据说,前后有10万华人来这里淘金。他们在这里受尽了剥削、压迫和奴役。工作时间延长,劳动强度加大,所得薪水下降,福利待遇减少,还被关在一个用篱笆围起来的院子里,吃喝拉撒、购物洗澡,全部在围墙里,不能越雷池一步。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从1904年到1906年,华工举行了多次斗争和罢工。罢工引起了南非国内政党的激烈争斗,但矿工们并没有得到多少好处。1907年起,华工开始大规模返国,到1910年,留在南非的华工仅有300余人。参观结束了,我们上了升降机,不大一会儿,重见天日,阳光灿烂,空气新鲜。但是,要知道,在没有电梯的年代,矿工们要走1800多级台阶,至少花两小时才能到达这地下225米深的矿井。看着黄金城里游人荡漾的笑脸,回忆着矿井下工人掘金的情景,我不由得感叹:先人辛劳,先人辛苦;我辈幸运,我辈幸福!
2010年11月29日深夜于开普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