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春的遐想,顺从还是反抗?
Apr.
12.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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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的玉兰花开了,朵朵明朗,让人想起许多曾经的四月,有憧憬、向往,以及对五月遗落的忧伤。早上起来后,我走向自己的约定,和这些蓝色背景下的粉白相见。我仰望它们,彼此笑笑都不想说话。相隔不远处,一棵高大的杏树正值花期,满枝坠着密密的杏花,含苞的少,含笑的多。它的脚底已是花海一片,掺杂着泥土的气息,风声偶尔带来波涛。
很疑惑,为什么同样都是花朵,玉兰没有一朵凋亡,而杏树却花魂归故?
晨光熹微间,我带着汤圆四处游荡,一面寻找着一扇能全面沐浴阳光的窗,一面寻找着俗世里的归宿。野猫从矮草里窜出来,吓得汤圆倒退两步,忽而又钻进了楼宇的间隙,扫过一尾虚影。我想,野猫是自由的,但它和人一样,自由的一群,注定没有归宿。
走出小区大门,想到可以去买早餐,可是绕着外面走了一圈,竟也没有一间早餐店营业,果真由买生卖,走了这么久都没见到几个和我相似的人影,也难怪小店都紧锁大门了。
本想走小路返回,但是一圈儿的小门都上了锁。我拿门卡一刷,滴的一声让我以为门开了,可怎样也推不动,只传来一句女声:“欢迎您,请进!”
或许有些事情的走向就是这样,熟悉的锁困不住自己,因为心底有钥匙。能困住自己的,都是陌生的锁。
兜兜转转一大圈,我们才从正门回来,一身疲倦,却也不觉得后悔。回想很多曾经的经历,突然觉得人世间最要紧的事,不是找到一条属于自己的路,而是要找到一个属于自己的心态。在面对幸与不幸这样宏大的问题时,其实很多熟虑都是菲薄,我们要做的无非是要质问自己,要选择顺从还是反抗。
有那么一刻,我觉得玉兰树下的自己很茫然,就像一粒蒲公英的种子即将决定要在哪里扎根一样,在面对那样一棵高大的树木的时候,蒲公英觉得自己也会这样长久地伫立下去。因此它紧张也踯躅,不敢轻易驻足,生怕某次停留就是一辈子。但其实蒲公英错了,因为这世上从来没有预料之中的经久不息,只有偶然回顾,才突然发现原来花开过几十载,当年以为短暂的停留,结果成了最后的归宿。
村上春树说:“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片属于自己的森林,迷失的人迷失了,相遇的人会再相遇。” 他用这句话来形容爱情,可我却觉得这片森林其实很深很广,容纳着我们追求的理想和破碎的梦境,我们平凡的生活以及惭愧的宿命,最终很多憧憬都会迷失,最后伫立成一株很渺小的蒲公英。
眼下这个时候,正是漫山遍野黄花肆意的季节,它们随风而来,都是短暂的驻足,尽管遗世独立,但很快就会散布各处。那些飘舞的蒲公英花种,并不是某一棵的子孙后代,我相信,那是它们情感的宣泄,也是它们来世一次最后的佐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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