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洋战争第五部之喋血瓜达尔卡纳尔岛(四十)
9月2日,拉包尔军港迎来了一位级别不高的“大人物”——联合舰队计划参谋渡边安次。虽然军衔只是小小的海军中佐,但没人不知道这位渡边在山本眼中的分量。他的受宠幸度仅次于首席参谋黑岛大佐,当初就是他受山本之托手持中途岛作战计划赴东京游说的。渡边此行的目的是协调前线的陆海军关系,谋划对瓜岛美军的第一次攻击。在日本人眼中,一木原本是要等到川口登陆之后一起发起进攻的。一木的擅自行动才导致了先遣队的全局覆没,死了活该。那一咕嘟不算,掐了不播。川口的本次进攻才是名正言顺的第一次攻击。
要说这联合舰队司令部虽然远离战场,眼界还就是比一般人高。渡边带来司令部对瓜岛美军的兵力估计是:两岛总兵力约20000人,战斗兵员8000人,其中超过5000人部署在瓜岛,并配有大量坦克和重武器。美军不但在人数上占据优势,武器装备也稳占上风,且处于以逸待劳的防守地位。第十七军参谋长二见少将据此提出,以川口的4500人发起攻击,取胜希望实在渺茫,是否等青叶支队登岛后再合力发起进攻?但川口支队只带了两周的口粮,青叶支队也不是说上岛就能上岛的,怎么办?
9月5日,二见致电川口征求支队的意见,现有兵力是否够用?是否等一等青叶支队?川口自信满满地告诉参谋长:现有兵力完全可以完成夺取机场的任务,请领导放心,安心在后方等着胜利的捷报吧。
虽然川口勇气可嘉,但百武和二见依然放心不下,电令预定9月9日抵达拉包尔的青叶支队乘运输船前出至肖特兰,随时对川口支队实施增援。
陆海军对进攻时间再次发生分歧。第十七军根据川口携带的口粮提出在9月8日发起进攻。但渡边认为,既然陆上攻击需要海军舰艇和陆基航空兵的支援,最好在15日之后发起攻击,航空兵力和水面舰艇的调动都需要一定的时间。双方为此争执不下。渡边径自飞回特鲁克向山本司令官当面做了汇报。综合考虑各种因素,山本提出攻击发起日应定在11日。虽然第十七军并不归联合舰队管辖,但迫于山本大将的强大威慑力,百武也只好捏着鼻子勉强同意。二见于是致电川口:以9月11日为攻击发起日,迅速制定作战计划。
隆加机场一面环海,三面环陆,川口可选择的无疑是环陆的东、西、南三个方向。东面的泰纳鲁河畔是一木先遣队的覆灭之地,美军肯定加强了那里的防御,作为主攻方向似不可取。机场西面是冈部队的集结地,海军设营队之前在那里曾遭受美军的痛击,再者支队主力从东迂回到西侧需要穿越上百公里的原始丛林,绝非易事。看来东西两面都被否定了,如此主攻方向就只剩下机场南面的奥斯汀高地,那里大片的热带雨林也便于部队的隐蔽和集结。于是川口连夜制定了作战计划,并于9月6日上报军司令部:
一、支队主力9日夜向奥斯汀高地迂回。12日16时发起攻击,17时全军夜袭,13日拂晓占领隆加机场——川口将攻击发起日向后推迟了一天。
二、熊大队在泰纳鲁河以东、冈部队在机场西侧同时发起佯攻。
就在日军谋划第二次攻击的同时,他们的对手美国人也在不断第调兵遣将。8月21日,“长岛”号再次送来了陆军第六十七战斗机中队的12架P-39战斗机。30日,海军陆战队第二三一中队的12架“无畏式”和第二二四中队的19架“野猫”在威廉·华莱士少校的率领下成功降落在亨德森机场。同日,“奥赫纳”号运输舰送来了陆战队第二十三大队的地勤人员和补给品。9月3日,海军陆战队第一航空联队司令官罗伊·盖勒准将、参谋长路易斯·伍兹上校、情报参谋约翰·穆恩中校乘运输机抵达瓜岛向范德报到。盖勒将联队指挥部设在了范德的师部附近,资深飞行员肯尼斯·威尔上校来到一师师部充任联络官,使美军的作战效率大大提高。
日军仍在千方百计阻止美国人向岛上增援。8月30日清晨,驻布卡的“翔鹤”号飞行队出动18架零式战斗机,在飞行队长新乡英诚少佐的率领下突袭亨德森机场,遭到陆战队20架“野猫”的阻击。日军宣称击落美机12架,不确定击落2架。美军则宣称击落零战18架。实际上日机8架未能返航,1架迫降。舰载零式战斗机的巨大损失让南云顿足捶胸,心疼不已。
当天下午,日军马上还以颜色。基地航空部队的18架一式陆攻机在13架零战的护航下轰炸了隆加泊地,刚卸完物资的运输驱逐舰“科尔霍恩”号被两颗炸弹命中。铁底湾又添了新丁,随舰沉没的还有51名水兵。
回头再来看看美军的第六十一特混舰队。8月26日下午,弗莱彻在圣克里斯托瓦尔东南185公里处与诺伊斯汇合。这一天的侦察机没有任何目击报告,证明日军舰队已大举撤退。尼米兹改变了原拟让“企业”号前往布雷默顿的计划,而是让它直接返回珍珠港。8月27日,金凯德让“企业”号的14架轰炸机和3架鱼雷机飞往埃法特——这些飞机后来飞临瓜岛对仙人掌的防御起到了关键作用——自己只留下“野猫”和“无畏式”各8架用于自卫。
28日夜晚,由乔治·默里少将领军的第十七特混舰队前来汇合,阵中包括航母“大黄蜂”号、重巡洋舰“北安普顿”号、“彭萨科拉”号、轻巡洋舰“圣迭戈”号以及5艘驱逐舰,航母上有舰载机70架——战斗机32架、俯冲轰炸机24架、鱼雷机13架和照相侦察机1架。弗莱彻于30日对第六十一特混舰队实施了重组,依然是以“萨拉托加”、“大黄蜂”和“黄蜂”号为核心组成三支特混大队。弗莱彻指出一旦发生水面战斗,战列舰1艘、重巡洋舰7艘、轻巡洋舰4艘和驱逐舰9艘组成的水面攻击群由斯科特少将指挥,3艘航母和12艘驱逐舰组成的航空部队将在诺伊斯少将的指挥下独立作战。
当天午夜,诺伊斯带“黄蜂”号编队前往努美阿补给。此后两天,弗莱彻的两艘航母将在圣克里斯托瓦尔以东巡逻。31日晨曦初现时,舰队位于圣克里斯托瓦尔以东140公里处。弗莱彻下令舰队转向东南,按惯常的13节航速沿之字航线行进。此时“萨拉托加”号身边有7艘驱逐舰。10公里外,当值的“大黄蜂”号放飞了舰载机,执行例行的空中巡逻、搜索和反潜巡逻。
6时41分,“萨拉托加”号进行了一次180度大转弯,驱逐舰快速机动绕到正确阵位。6分钟后,TBS中传出一声惊呼:“鱼雷射向航母,方向正北050!”在航母右前方3200米处巡航的“麦克多诺”号驱逐舰的声纳观测到正前方400米处出现了不明目标。几秒钟后,距舰首仅10米处伸出了一架潜望镜,紧接着发出了船身刮擦的刺耳声响:日军潜艇!驱逐舰迅速投下了两颗深水炸弹,匆忙中却忘记解除炸弹保险。就在同时,一条鱼雷在贴近左舷的地方跃出了水面。
美军航母萨拉托加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