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志斌 | 女儿的心事【文学百花园首届全国大奖赛】（209）

作者简介

郑志斌，男，广东佛山人，笔名飞云、南海先生，南海区作家协会会员，冰月楼原创文学网资深编辑，《冰月文艺》杂志编辑部副主任。1997年开始文学创作和诗歌创作，作品散见于《珠江时报》、《金山文艺》、《禅城诗词》、《南海文艺》、《作品》等报刊，多次参加各类文学大赛中获奖，散文《感悟今日里水》、《深巷、老屋、人家》分别入选山东省散文学会《部落格——心灵牧场》、世界汉语文学作家精品文库《生命进行时》丛书，小小说《抉择》入选《2014年佛山市小小说选本》，2016年7月出版长篇武侠小说《武林双骄》。

女儿的心事

八十多岁的老娘病逝了，我们正在为她料理后事，门口摆放着几个花圈，院子里聚集了不少前来吊唁的村里乡亲。

哀乐声声，幽咽，凄凉，悲壮。

接到电话后，我们的几个子女和儿媳、女婿立即从城里赶回家奔丧！大女儿回到家，连招呼都不打就直接进屋，看见祖母身盖红绸安详地静卧在灵柩之中,她大喊一声奶奶，扑过去趴在棺材上哭得稀里哗啦，要好几个人才将她扶起来。

办完丧事后，我一直失眠，睡得都不太踏实，常常半天就猛的醒过来。做梦了，倒不是噩梦,可是心里堵得慌。

在老娘去世的当天，我发现所有人都在场，唯独不见大女婿的影子，大女儿有点不正常，她一整天坐在墙角，目光呆滞，时而对着天空发呆，时而掩面而哭，问她什么都不吭声，也不说一句话，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情绪十分低落。

须知几个子女跟他们的祖母感情很好，尤其是大女儿，她跟祖母特别亲，祖母去世了，她伤心难过，很正常，我并不在意，可她的异常表现确实让我感到不安，也引起别人的注意，各种猜测层出不穷。

老伴说：“他俩不会闹离婚吧？”

我说：“他俩结婚五年了，感情一直很好，吵架也很少，不可能闹离婚。”

不过，想归想，我还是忍不住打电话问大女儿，结果，大女儿否认，我还想问什么，她以工作忙为由把电话挂了。

我不甘心，绕过大女儿，给儿子和小女儿打电话，谁料，他们一句不清楚就推塞过去，还把我当皮球一样踢来踢去，弄得我晕头转向。孩子们越是这样，我越觉得不对劲，孩子们不想说，我们有什么办法呢？我本来身体就很差，加上失眠就更糟糕了。果不其然，不消几日，我就卧病在床，终日无精打采。

得知我生病后，小女儿跟儿子再次回家探望。当我看到大女儿并没有同行，心里更加坚定了大女儿出事了的想法。在我的软磨硬泡下，小女儿彻底崩溃，失声痛哭，向我们说出了实情。

原来，在我老娘去世前几天，大女婿在工地工作时发生了意外，从四楼跌落，当场昏迷，流了很多血。幸亏当时值班领导当机立断将其送往医院，并自掏腰包为他垫付押金，让医院及时急救。大女婿经过输血和抢救总算保住了性命，但是还没有度过危险期，人随时会走，大女儿不想让我们担心，她吩咐哥哥和妹妹对谁都不要说……

疑虑终于解开了，我听后，心里凉了大半截，老伴吓得腿发麻，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半天才回过神来。这些天，大女婿一直徘徊在鬼门关门外，作为妻子的大女儿又逢奶奶去世，如此打击让她终日无精打采，亦是人之常情。

经过再三思考后，我不顾家人反对，执意要随小女儿等人一同进城，探望大女婿。医院中，四处充斥着的消毒水味让我略感不适，只得捂鼻前行，当大女儿看到我们出现在病房时，顿时一脸惊讶，随后眼角流出一行清泪。

“爸爸、爸爸你快醒醒……”孙子明明正趴在大女婿的身上，轻声呼唤，看得我们内心一紧。而亲家公正在收拾着房间的衣物，看到我们，他连忙上前握着我的手，老泪纵横。

亲家公望着躺在病床上的儿子，一字一句地说：“医生说了，就算他不会死，也会成植物人。”

“没事，一切往好处去想。”当我了解到目前大女婿情况不容乐观，为了安慰众人，缓解郁郁寡欢的氛围，于是说：“以前我也有一名旧同事因为高空作业时发生意外导致昏迷，情况比你儿子如今更是糟糕，但在家庭的温暖下，他很快就苏醒了过来。”

我的一席话，让大家都打起了精神，纷纷乐观了起来。果不其然，几天后，大女婿度过了危险期，经过半年的康复治疗，如今已经能够活动手脚，开口说话，这对于大女儿一家子而言，已经是最好的鼓励，大女儿亦因此乐观了起来，笑对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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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百花园》、《小说大世界》联合总编室

                                  2017年4月1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