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 || 怀念,乡村四部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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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图来自网络)
《怀念,乡村四部曲》
文|唐婉
我还记得我居住过的村子:一年之中刮过的风,开着的花,飞扬的雪,升起的月。
——题记
〈风〉
我那乡村,每年春风一来,和暖,飞絮,纸鸢摇上天——祥和且宁静。
村舍内多有人家种桃树。围着栅栏的小院里,搭着头巾的妈妈在桃树下割韭菜。旁边的小丫头仰着头望——头顶的风“嗖嗖”响着,斜斜掠过花枝,“扑簌簌”落了一地花瓣。小丫头高兴起来,捡起花瓣,抛到风里,扬起,又扬起,落在了妈妈的肩背上。
村舍外的田野,无边无际。六月的麦地一碧千里——风从西山角来,顿时,麦地生浪,滚滚如潮,碧波翻卷着向前推移——有时涌出银带色;有时翻出青绸色;有时露出田埂间的蚕豆秧。蚕豆的花香被风一吹,一缕缕清芬在田间弥散开来,随着风,轻悠悠送到鼻孔——那香气,混合着泥土和青麦的味儿,人就醉了。
乡间小道,黄叶纷飞,稻香飘去十里,稻草人的长袖“呼刺刺”响,长空吹得明镜一般蓝,大雁风中南飞,这是一场狂啸的秋风啊!白茫茫一道长湖,芦花摇曳,湖水荡着花絮流——
几层寒霜以后,塞北的风,像蘸了冰碴子——或掠起沙尘卷成旋风在空旷的田野里游走;或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对着北窗,疯狂撕咬着窗户的薄膜,发出“呜呜”的嘶鸣声,一吹就是一整夜——唯有炊烟,在四季中随不同的风,有时袅袅升起,有时斜斜飘向西山——西山若有夕阳,烟与霞交融,又被风,抹出油彩光辉,映着村舍上下,弥漫橘色,直到夜黑才渐渐退去。
〈花〉
散学路上总经过几道田埂,转折几条渠坡。但不论是田埂还是渠坡都有各色野花开着,多的看不过来。
打碗花开了,沾着露水,迎着朝霞,一对对挨着脸张开嘴笑着;苦菜花连着莴苣花——那些可爱的小黄花儿,这里一簇,那里一丛,到处都是;紫云英撒在青青的草叶上,星星一样的蓝,仿佛做着梦;还有红蓼,绿色长梗,红霞披在一穗穗粉花上……
从淌水的小渠坡,采一朵蒲公英,顺着风吹一口气,蓬松的花球,霎时间,散了,像小巧的白伞,随风轻巧的飞。追着“小伞”跑,不经意就到了野坡上。野坡上的马兰花哟!塞北的花儿——一丛又一丛,连成一片,闪着幽蓝的色泽,吐露着淡淡的芬芳,扎根在干旱的沙窝窝里。
最清亮记忆的,是开在清晨曙光中,攀爬到窗棂上的喇叭花。花口上滴挂着露水,隔窗望去,一支支晶莹的眼睛,在光亮中一闪一闪。太阳升高了,于是,它们“啪嗒”“啪嗒”,挨个掉了下去。
锦葵花一层层卷放,簇拥着花杆,大朵大朵的开,一开就没个完。秋英的花,仅仅八瓣,开得平展简单;太阳越是毒辣,它越是明艳热烈。
凤仙花、地雷花、白日菊、大丽花……你们开得时候,也一样的美!村子的人,都爱看。看到你们开得时候,满面洋溢着天真的笑脸。
所以,我爱花儿,爱村子野外的花,也爱园圃的花。我爱它们平凡的野趣,爱它们朴实的美丽。我还爱我家后院的花——房舍后院,打开小木门,眼前就是一座花果园。总是桃花一开,杏花,李花跟着开。粉的花都谢了,开了白花,一树梨花,雨后滴泪。
父亲站在苹果树下,手里拿着铁剪,斜着眼看那一簇簇繁密的花蕾。正午的光刺着花的白,父亲额头渗出汗滴,过了很久,小心翼翼,敛着爱惜,剪下几根花枝,掐掉几朵花。花在他粗燥黝黑的手中,越发白的娇俏。
我问父亲,为何要这样做?父亲的话,是一位农民的纯朴见识:“疏花蔬果,后来才能吃到大而甜的果实。”于是,我爱乡村所有的花,我更爱着春天,开在果园里的花。
〈雪〉
临睡前,我还记得,一片阴云压在屋檐上,醒来就看到窗外飞着雪。总是会惊呼一声,跑到屋外,捏一团雪进屋,又急忙将雪团放在炉台上,烤着冻僵的手。
三十年前的大雪,如今回想,仿佛还在眼前飞扬着。记得上学路上,刺骨的北风卷着雪花,啄着红扑扑的圆脸蛋又冷又疼。
雪是那样的大啊!打着眼睫毛,总不能睁大眼睛尽情张望。眼前只有铺天盖地,卷来的雪——不断飞着白的羽毛,白羽毛交错着飞,飞的漫天都是;而白茫茫的田野,又是那么空旷,渐渐地,雪小了,落到土地村舍上,像棉絮一般的被子,厚厚盖着,变成安详宁静的沉睡。
雪停了,放学路上,再看田野,白皑皑的世界———秋季枯萎了的蒿草,那一丛,这一簇,戴着雪花,在风雪中摇摆,寂寥廖的,那是一种超然的静野之美啊!
雪后清晨,村子所有的树杈都挂着雪,那美形容不出来,一个童话世界,千万枝条开出琼花,一串串的银条,一根根披拂。已经,那样的美了,天地之间又宛然走出一个小丫头。你看她着红衣,穿绿裤,羊角辫上扎粉花,拿着长棍打那枝上的雪挂。打一下,头顶落了雪;打两下,肩头也落了雪;打三下,变成了雪娃娃。
后来这个小丫头长大了些,看了《红楼梦》煮雪烹茶的一段,以为雪比自家深井中的水还甘美。有一年下了一场大雪,逐从后院桃树杈上打落下来一瓦罐雪。想着这尤物从天而降,又无落地,固然是天然之水。于是,入茶壶,小火慢煮,滚开,沏茶,待可入口,品咂有声。却不料雪茶并非好喝,似有细沙,又涩苦在口中。逐而,摇了摇头,感叹道:“可见书中事与话,有些不能全信。”
和青梅竹马一起堆雪人,鼻子我们都会不约而同选择胡萝卜,眼睛是他的黑色玻璃球。嘴巴,我认为很简单,家中有红油纸,剪下一弯红月亮贴上去就是笑盈盈的面相;他是不认同的,以为直接用红墨水涂色,更省事。一番吵架以后,自然,赢得总是我!
我和他过家家,做夫妻,屋外扫雪,扫雪,一通乱扫,一绺黄土,一绺白雪,结了冰的地方,哪里铲得动!我看他铲着雪,鼻涕也过了河,羞死去,谁要以后真嫁他呢?
哎!这一幕幕雪中童趣,如今,怎么就忘不掉了呢?
〈月〉
乡村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熄灯后,窗外树影婆娑,东窗月升,又落西山。一夜摇舟的梦,宁静且悠远。
老家土屋,树高房矮,站在院子里看月亮,走动的月亮,在树影间时隐时现,看得人心里侧怛不爽;索性,架起梯子,爬上房顶,看月亮。果然,树梢之上一轮明月,豁得,脱颖而出!如明洁的大圆盘,挂在蓝鹅绒的夜幕上,放射皎皎光辉。
天上只有一个月亮,而这只月亮,升在一个僻静偏远的小乡村,就显得格外大而明亮了。十五前后,那月辉倾洒在村子,果然如银渡、如抹霜。但若遇上雪后晴朗的夜晚,投射到雪地上的月色,却会出现淡淡的雪青色。而这一片白中透出幽蓝幽紫的超然之境,岑寂无声,透明清凛,最能涤荡灵魂,返璞归真。
“月是故乡明”,明在离乡后再也看不见当初那盘摇撼心魄、挑亮眼眸的月亮了。恰如,那晚,那月,有你一双含着深情的眼睛;我的张望,一不小心就被你捕捉。娇羞的低下眼睑,月亮就明晃晃地落在了湖面晃荡,这惊起的不安,像我“扑腾”“扑腾”乱跳的心脏。
月亮下面的故事,一座磨盘,坐着奶奶和我。奶奶说月亮上面有嫦娥娘娘和玉兔,我是相信的。奶奶接着讲,那只玉兔,趁着嫦娥打盹,偷偷跑到人间,变作一个美丽的姑娘,看上了一个打柴的樵夫。结果被嫦娥发现后,追赶他俩。然后,那个樵夫就背着轻盈的小玉兔,跑啊跑啊——眼看就快追上了,樵夫拼命跑,跑着跑着就飞了起来,飞到了谁也不知道的地方……
"月明静夜思",从此,奶奶的故事,一直就收进了我思乡的梦里。而那只从月亮里偷跑出来的小玉兔,我一直不知道她后来可会是幸福的。因为,我知道,人间,并非所有痴情奔赴都会有幸福的结局!因而,月啊,月啊,代表长相思的明浩之光啊!时常,藉着我的寂寞,倾洒一纸月白的文字。
唐婉:重庆开县人,80后,四川作协会员。网络写手,曾用君子兰腾讯开博。一边打工,一边写作,以文字温暖世人,自称“流浪的歌手。”
投稿邮箱:408440374@qq.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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