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高志是长乐一中最早创办者、美国公理会教徒，自从1884年来到福州之后，他就一直定居于营前伯牙潭，所以经常会有很多美国人来此地拜访他，也因此留下不少英文书信与老照片。笔者从哈佛大学图书馆找到不少相关资料，并拜托校友陈逍宇进行翻译。最近她传回一篇曾发表在1898年公理会英文版《闽中期刊》上的洋人在伯牙潭的见闻，文章中提到了不少与当时办学有关的内容，使我们了解到，当时这些洋人与当地人助手通过在伯牙潭开展各式各样的教学点，为长乐开启近代教育之风。让我们一起来回首1898年美国友人参观伯牙潭的所见所闻吧：
许高志（Mr. Hubbard）先生前来带我们进他的福音舢板（小船）去伯牙潭据点，当我们随着小船缓缓顺流而下之时，一路上聆听着许先生介绍自己工作。
“此站点除了包括长乐整个地区，还包括福州城内外以及闽江下游地区。覆盖了大约500平方英里，人口有大概五十万，比夏威夷岛上人口的四倍还多。长乐地区的教会最早是由许夫人的父亲——皮特牧师于1862年负责的，后来由驻在福州的哈特威尔神父在此代理了多年工作，他从福州下来后搬进了一个本地人家里，度过了两个冬天。我发现旅行花费了太多时间，以至于在1890年在区中心附近的罗星塔岛上有一栋房子要出售，我们教会便买下了它。于是我们可以向下扩展，并于1891年在伯牙潭开办了站点。我们去到最远的地方距离站点有十七英里。1893年以来，惠特尼医生和夫人（Dr. and Mr. Whitney）都一直分担着工作，直到今年四月末他们不得不受命停工返美。这让我们极度缺人手”。许夫人带着我们前往那些办学点，以便可以让我们更好理解他们在工作中所遇到的问题以及所取得的进展。
我们说道：“你必须有称职的本地工人，不然不可能展开工作的”。“是的，我们很幸运在区里能够有三位已任命牧师，我们全部的男女工人一共有五十九名。尽管我们的拨款被削减，这个的地区要弥补不足的压力很大，但还是取得了进展。鉴于这里的人民由于自然的不利影响而遭受的损失，他们已经做得很出色了。他们所依赖的农业和渔业，很不幸今年两者都不好，因为毁灭性的台风。去年秋天，台风毁得许多地方颗粒无收，让这里人几乎面临饥荒。”“我们最大的教堂是在长乐，由皮特神父于1863年成立的，现在约有一百名信徒。教堂的建筑是一座古庙。几位庙宇的主要拥有者成为了基督徒，并劝说其他人让庙宇出租十年给我们。其地方足够大到容下教堂、人、学校、以及接纳本地工人使团举办季度性的大会。对于这些季度大会，本地人认为它们非常有益，每年体现其兴趣和价值以展示我们取得的巨大进步，于1884年我来到福州的时候，这个站点的工人和信徒的总人数只是现在总人数的一半多一点点。长乐教会是目前唯一一个我们自给自足的教会。去年他们还在前门建了一座钟楼，并出资建造了一座向中国人的耳里传去福音呼召的美式钟楼以便传道。”“现在你们歇了一会儿了，让我们去拜访加雷特森小姐（Miss Garretson）吧，她将带我们去在半山腰上与她家相连的妇女学，”许夫人说道。“这学校是由我在1897秋季开办的，一个学期后我开办了女书斋（Girl’s School）。我们满心期待妇女委员会能为两间任命一些女士，但是无人问津。所以这个秋天隶属保福山的加雷特森小姐好心地前来暂时负责，直到从家来的博茨小姐（Miss Borts）准备好接管工作。我们非常感谢博茨小姐能够前来，但我们当下需要另外一位女士来当她的助手。”“确实，在这个大的地区一定有无限机会来发展妇女工作。”我们回答道。“第一个学期我们有八位妇女，”许夫人继续说道。“工作几乎全部都是用罗马话口语完成的，也取得了好的进展。学期末的考试，——来的有村里的海军军士、几名传道等，——对于这些妇女在短短的三个月里能够阅读甚至能写一些字，大家都感到很惊喜。我必须告诉你们关于第四诫的实际布道。元旦那天我们妇女中的一个待在家没来教堂，原因是她的脚不再被裹着，致使她的脚一段时间不能走路。一个周日当所有人都走了的时候，她找到了一些昨天剩下的淀粉浆，那是用来加固女鞋的顶部。想着就这样把它们扔掉就太可惜了，她就把用在她自己半成的鞋子上，然后她就把鞋子放在了抽屉里。第二天，当她去拿鞋子的时候，她发现老鼠已经替她’完成’了鞋子。由于饥饿，它们已经吃完了或者搬走了淀粉浆，衣服，皮制品等，什么都没有留下。这位妇女认为这是对她周日工作的审判。她又得到了足够做一双鞋的材料，想着做的时候把它们放在同一个抽屉里。这次老鼠们都离得远远的，之后鞋子就已经能穿了。从那之后她就用这个故事作为加强教学的说明，’纪念安息日’。加雷特森小姐来了，让她告诉你们接下来的事。”“上学期我们有十名妇女，”加雷特森小姐开始说道，“一些是慕道者，但特别是其中一个在她身上似乎有矛盾。她跟我说，在二十五年的婚姻生活里，她跟她的丈夫只发生了一次严重的分歧。那就是当他发现她在村里的会堂参加聚会并立志要成为基督徒的时候。他严厉地禁止她违抗命令，并要处罚她。她躲在传道家里，直到他最终同意随她去。”注：妇女学，第一学期由许夫人（Mrs. G. H. Hubbard）管理，第二学期由加雷特森小姐（Miss E. M. Garretson）管理，助教2名，学生共10人。“现在让我们去村里的女书斋吧，”加雷特森小姐建议道。“第一个学期是由许夫人负责的。”“是的，”许夫人回复道，“有十五个女孩。十个女孩来的时候是裹着脚的，有七个在道德的说服下开心地松绑她们的脚。其他三个也想要这么做，但是她们婚配的家庭不愿意。考试的结果表明了她们在学习上取得了好进步，最有趣的练习就是在班上用罗马音拼写。体育课也很有成效，女孩们的身体健康证明了它们的好处。”“上学期期末，”加雷特森小姐补充道，“老师给第一个班详细地解释了《马太福音》。在考试的时候，整个班能够闭卷写出内容提要和书中每章的实际教义。这认真的查经使她们准备好能够跟邻里来参观学校的妇女侃侃而谈，也帮助她们展开奋进会议；她们有一个非常热心的协会；年末的时候，协会有五个委员会。”注：女子学校，第一学期由许夫人（Mrs. G. H. Hubbard）管理，第二学期由加雷特森小姐（Miss E. M. Garretson）管理，助教2名，学生共15人。“然而为了完整地看到伯牙潭教会寄宿学校，”加雷特森小姐补充道，“跟我一起随着河流去道十二英里远的凤凰池（Pheonix Nest）吧，在那儿我们有一个12名女孩的分校。我们立即起身吧，这样我们晚上赶得回来。你看，许先生的小船多么方便，笔墨纸砚都随我们使用，还能提供休息和思考的静默时刻。我们都很忙，本地妇女助手们也很忙；我们在营前的医生夫人除了是妇女学校的护士长之外，还是五个女儿的母亲。在凤凰池分校我们可能跟史密斯医生（Dr. Smith）有同样的经历，——在洗碗池旁找老师。他非常和蔼地就接受了这个情况，并没有花她太多时间把洗碗放在一旁，还集合了整个学校。现在我们着陆了，我们必须沿着这石路步行一小段距离去到礼拜堂。我想你们一定听过李夫人（Mrs. Li），她在学校里的名字是（音译，Cio Lang）。这就是她和她的三个儿子。你们注意到的这些女学生比营前的学生年纪小。我们并不假装对幼稚园有很多了解，但是我们发现对于这些小孩们来说，幼稚园很有益，除了他们的常规学习外，还学习歌曲和玩游戏。她们会给你唱动作歌曲，然后让你看这些幼儿立方体能够组成多少个不同的家具。”“她们做得多好啊，”我们说道，“看到这么小巧的学校位于异教徒村庄的中心是多人令人欢欣啊，还有这么切实的妇女负责。我们看到寄宿学校的生活并没有让这个年轻女子感到骄傲而不愿意让家务沾满她的双手。她似乎能适应任何环境。”“是的。”加雷特森小姐回答道，“史密斯先生认定她为玛丽·里昂（Mary Lyon，美国史上教育先驱者）。我们必须要走了，否则潮汐就不让我们走了。”在我们乘船离开的时候，有人评论道，“现在我们能够了解为什么你们传教士谈到工作的时候总是这么开心了。”以许高志为首的美国友人在伯牙潭所开展的教学活动，主观上是为了让更多长乐人信教，但是客观上促进女子教育事业，可以接受西方先进文化知识，是值得高兴的事。长乐一中办学的源头是在营前伯牙潭，我们通过对于史料研究，不但填补了长乐一中校史上的空白，也更真切地明白教育的意义——解放思想、改变命运。
常来长乐编辑部出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