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评】一诗一世界,一人一乾坤
一诗一世界,一人一乾坤
——评王瑞东(阴阳贵)另类诗系列
作者/赵嘉盟
王瑞东的诗歌是古怪的,王瑞东另类诗更是古怪中的古怪,很多人会读不懂其中的含义,但我认为大可不必深究其中的含义,读者之所以读不懂,并不是因为诗人的表达力和读者的理解力不足,而是因为读者和作者所处的世界不同,正所谓一诗一世界,一人一乾坤。中国是一个诗歌的国度,在中国人的心中都隐藏着诗性的种子,它会在不经意间发芽,然后被你的情绪、思考、感情所哺育,发展成一片属于自己的诗的一隅。诗歌从来都不是在描述,而是在创造,无论是具象的物体,还是抽象的思维,都是在诞生之处便失去控制般的疯长,而诗人不再是统治者,只是置身诗歌世界的一处居民,如若你能明白这一点,再次读诗,它的力量不再虚无,而是力透纸背的力量和尖锐。太多的人已经丧失感知其中美感的能力,这里的美或许不是真实的美丽的事物,更像是一种返璞归真的真实和遗世而独立的孤独,都是美感的衍生,有些人缺乏对这些感悟,便开始读不懂诗,也看不到真实存在之外的精神框架。
美好是短暂的,但是苦难一定是永存的。诗人是痛苦和孤独的孩子,诗歌是痛苦中孩子的语言,渺小到无法改变任何一个事物的走向,但又伟大到遮天蔽日,扭转乾坤。正如鲁迅所言:“真正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阴阳贵的诗歌,每一句都是在对于世界的反抗,不甘于渺小,崛起要反抗这个黑暗的现实,其中的词语和物象已经剥离了腐化的皮肉,像一具白骨,恶狠狠的裸露在风霜之中,其中不加装饰的表述,让读者感受到酣畅淋漓的同时又又反思,反思这个喧嚣浮华的社会和丑陋干枯的真实面目。
阴阳贵是一个秩序的扰乱者,他在打破秩序的过程中尝试建立属于自己的精神王国,他害怕自己的无能将无法改变这个世界,也害怕这个世界黑暗的力量最终吞噬自己的思考,从诗歌中读到的是一种挣扎的姿态,是一种救世而又自救的决心。“忽然我吓的脸色苍白/再也不敢往人的地方行走/担心街巷的每位人/都是我尸体扮的警察”;“忽然接到死亡的电话/吓的我脸色苍白,瘫倒在地/你必须要在七天之内/娶你一具尸体作为新娘”这是诗人在两首诗中用到的相似手法(这是两首诗歌的第一段),其中描绘的场景十分骇人,但值得关注的是作者将“尸体”和“警察”、“新娘”这些意象混乱拼搭,像诗人的其他诗歌一样,将陌生化的手法运用到极致,将文明社会的秩序完全打乱,决心重新制造秩序,做自己精神王国的国王。但是诗句用“忽然”这个词语作为开始,让我感受到一种迷茫,一种面对一片荒芜世界的无助感,灾难总是忽然到来,还有孤独感,来自内心的灾难和荒芜感也是忽然到来。阴阳贵的诗歌诡异,其实也不诡异,他说表述的情感都是露骨的真实,倘若你抛开词语,抛开分段、抛开技巧,其间最根本的词根,还是那个心灵的无助、孤独和救赎。
阴阳贵的诗歌中常用到尸体,就像海子的诗歌中常用到麦子。尸体是剥离了灵魂的肉体存在,就像他在诗中写的“愤怒地严审被我拖到阴间,另一位活人的臭哄哄的尸体”。海子的麦子是海子精神的出发地,阴阳贵的尸体也是其思想的避世的表现,他注视世界的姿态是冷眼的,但是这并不影响他炙热的心脏在跳动,这种释然的精神高贵不是出世,真好相反,阴阳贵的思想和独立是在入世的基础上,感受人间疾苦。阴阳贵是一个天才,歌德说过:“独立性是一个天才的特征。”我认为阴阳贵就是一个精神绝对独立的人,他的独立性从诗句中可见一斑,这是他“另类”的原因,也是他成功的原因。
我读过阴阳贵很多的诗句,他的诗歌并不都像这组另类诗一样的荒诞、诡异。但都是对于诗人性格和思考的更丰富的诠释,其中有对爱情、命运、哲思的探究,也有充满希望的、满怀激情的对于美好的憧憬,阴阳贵的诗歌是一部自我思考的记录簿,记载着一个天才在人生探索中的诗意思考,阴阳贵的诗歌是自由的,摆脱了所有的枷锁,不仅仅是形式上、格律上、思想上,甚至触觉和感觉上的混乱,像是草原上一匹自由风驰的马,尘土飞扬中将远方和梦想尽收眼底,又像是展翅翱翔的鹰,在足够广袤的精神天地里展示才华,作为一个读者,我被这种博大的胸怀而感染,又被精妙的思考所感动,阅读文字的快感在中体现,一行行锋利的诗句斜插胸膛,我被深深折服。诗歌是自由的,文学是自由的,思考是自由的,生存也是自由的。伟大哲学家卢梭认为:“人生而自由,但却到处都在枷锁之中。”在我看来能真正打破桎梏的人才是“真正的猛士”,才能被称之为“人”。找寻自我救赎的自由是生命的意义,这是美好生活的内核,懂得自由的人,是圣者,是贤者,也是每一个为自己而活的“行者”。
作者简介:赵嘉盟,青年诗人、作家、出版人,武汉市作家协会、河北省采风协会、中国炎黄文化研究会会员,《九天文学》杂志创始人兼主编、《似水年华》杂志副主编,作品散见《参花》《诗潮》《五台山》《中国诗影响》等,任青朗杯文学大赛终审评委兼名誉顾问,曾出版文集《冻僵的石头》《伐诗取火》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