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韶峰 | 从未走远的故乡情
故乡是摇篮,不论年龄多大,离开多久,想起来春风拂面,温馨可人。小时候外地念书上学,节假日归心似箭,长大外地工作,乡愁,乡恋,思乡依旧强烈。
如今踏上故土,多年没见的发小们,欢聚一堂,推杯换盏,尽情欢乐,手机快门,连连拍照,款款叙旧,愉悦穿越时空,回到了童年,记忆在心海里泛起涟漪。
故乡山地起伏,沟沟洼洼,没傍水,只依小山,上下邻村隔山相望。
村外几坐对望的小山,看似卑微,却也得天独厚,曾是儿时经常挖药材的地方,追风草、黄花根、麻黄蔓,马嗨嗨等多种。小山是聚宝盆,大人小孩挎着筐,提溜着麻袋挖采。挖回的药材,去掉泥土等糟粕,现卖或晒干卖,晒干卖价钱翻一番,那时人们生活困难,卖回的钱大部分给家里做添补,不能四两拔千斤,也可添斤加两。自己留一部分开学买笔墨纸砚,有时也拿出一点做“零用钱”,去县城花2毛钱看场电影,拿几分钱买本“小页书”看,最奢侈的是等到“交流大会”时买些自已喜欢的发卡、头绳等小物品,还可花1毛钱买1小缸瓜仔,2分钱一杯凉水,5分钱买一瓶汽水……小山成为故乡人经济生活的指望与靠头,村里人没有谁没承蒙过小山的厚爱。
村东北方向的“黑疙瘩”山,山上石头颜色全部呈深褐色,大概因此而得名吧。传说此山住着“大仙爷”,所以也叫“大仙爷”山。有关“大仙爷”的美丽传说很多,时间久了变得模糊了。只记得“大仙爷”是故乡的保护神,守护着故乡,让故乡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保佑家乡人平平安安。人们对“大仙爷”很敬畏,一般不随随便便上山,生怕万一方法不当,是对“大仙爷”的不尊重。小孩们起哄着相跟一伙上过此山,想看看“大仙爷”的模样,什么也没发现,回家后也不敢告诉大人们。
村北的 “雷达”山,上面住着的“解放军叔叔”,是我们幼小心灵里的“英雄偶像”,常常把他们和董存瑞、黄继广联系在一起。威严的军装也很销魂,崇拜和仰慕使很多的小伙伴们心里都有一个精彩的梦:长大也当“解放军”!
军民鱼水一家人。炎热的盛夏,雷达山下锄地的乡亲们,没有谁没喝过解放军亲手捧出的清凉甘甜之水,内心涌动着感激之情。
走在故乡的小路上,这拐几拐弯的水泥路,以前曾是尘土飞扬的小土路,小时候每天踏着这弯曲的小路,和小伙伴们一块儿玩,一块儿疯,一块儿闹,一块儿上学。还在这小路上学会了骑自行车,自行车在当时堪比九十年代的摩托车,堪比现如今的豪华小轿车令人兴奋。28大自行车,人小腿短,骑不上车坐,只能左脚踩上脚登,把右腿掏过大梁下蹬上右脚登,“半圈蹬”骑着自行车。逐渐地会“蹬整圈”骑车,随着脚登的升高和降低,身子也随高随低。猛劲地蹬上一段距离,停蹬。自行车仍然飞快地前行,演绎着传说中的惯性原理。这时身子往起一挺,一只手握把,另一只手悠闲下垂,骑到人群中,让一只脚着地——驰溜~,在地上划一段距离,小路上扬起一股尘土,也算一个急刹车,自行车停了下来。
慢慢地又学会了上大梁骑车,两手握着车把,后面一伙小孩牢牢地抓住车后坐,骑着没几步,后面人手一松,重重地摔倒在地。幸亏没有鼻青脸肿,但膝盖红了,想要出血。
“事上无难事,只要肯攀登”。在哪跌倒,就在哪儿爬起。几经摔打,骑车技术游刃有余,内心的成功感和骄傲感无法掩饰,窃喜“有志者,事竞成”。
故乡像一本厚厚的字典,记载着我的纯真快乐,回味无穷。
一阵浓浓的乡音传来,喊着自已的乳名,握着手问寒问暖,浑身上下暖流流淌。在外几十年了,仍然爱听老家口音,老家方言,亲切接地气。
谁家的小孩瞪着眼睛看着我,脸上挂着一连串的问号:你是谁?从哪儿来?来找谁?哈哈……,想起贺之章的“少小离家老大还,乡音未改鬓毛衰,孩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最爱喝的水是黄河水,最爱吃的饭是家乡饭。
故乡人勤劳,家家的小菜园繁华茂盛,刨几个大山药,烩上猪肉粉条,炸一大盆黄楞楞的油炸糕,满满的盛情捧在你面前。盘腿坐在炕头上,吃着家乡饭,呱啦着家常话。久违的故乡味道,真可谓未举金杯人已醉……
“油炸糕”,家乡的美味佳肴!小时候谁家有客人来,首当其冲推上主餐。一炸一大盆款待戚人,饭后,把剩下的黄楞楞的软筋软筋的托油糕,给左邻家瓷瓷地送上一八碗,再给右舍家圪尖尖端去一八碗,美味佳肴共同分享……
时过境迁,生活在改变,故乡面貌或多或少地变了形,曾经给人于恩惠的小山被挖的残缺不全,甚至被连根拔走,有些绿植不见了踪影,部分庄稼地被整容,成为高速公路,曾经开启智慧和梦想的学校,学生并校于外地,欢快热闹的校园,像一位孤独寂寞的空巢老人,痴呆,凄凉。院墙风残雨蚀,大门紧锁。记忆中的故乡已渐行渐远,担心以后的故乡会不会面貌全非?心中掠过一丝惆怅。
走不出那甜密又略带忧伤的故乡……
故乡永远是我的家,是我一生的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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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韶峰
【作者简介】薛韶峰,女,第二小学高级教师,乌兰察布市化德县,爱好:旅行、音乐、摄影等。热爱生活,善于发现和捕捉生活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