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吃桑枣满嘴黑 ||姚志顺

作者：姚志顺

桑枣学名叫桑椹，我们淮阴人都称它为桑枣子。

小时候，到了槐花飘香的五月，就到了我们小孩子饿不着的季节了。

五月初，家前屋后的洋槐便如期开花了。大人们用竹竿绑上镰刀，瞅准沉甸甸的花技一拉。不一会，成堆的槐花就在眼前了。我们争先恐后地拣摘着，不时将含苞待放的花骨朵送进嘴里。淡淡的清香和淡淡的略略涩嘴的甜味，立即爬满舌尖。

槐花是蜜蜂的最爱，它们成群结队地、嗡嗡嗡地唱着歌，你争我抢地忙碌着。有几只竟连着树枝一起落到地上，也不愿离去。

机灵鬼大驴子使坏，说洋槐蜜最甜，而蜂蜜就藏在蜜蜂的屁股上。二呆子信以为真，轻手轻脚地捉住一只满脚花粉的蜜蜂，伸长舌头去舔蜂尾。结果可想而知，二呆子被蛰得一蹦多高，鬼哭狼嚎地往家跑，肿了的舌头自然是多顿不能吃饭了。

气得二呆子的母亲找上门，跺跺脚骂大驴子是：狗不吃的小绝种。

槐花落尽后，已是五月的中旬，桑枣的青果儿也渐渐地变成了浅浅的红。等不到熟透，我们就拣着稍红的摘了尝，酸酸甜甜。现在想来，没熟透的桑枣子到有几分菠萝的味道。

等到指头样又肥又大的桑枣子熟透了，颜色也随之变深，成了晶亮亮的黑红。此时，可以放心畅快的一饱口福了。我们猴子一样爬到桑树上，骑坐在枝条上享受着美味。枣汁滴在光肚皮上，肚皮瞬间黑红一片，嘴唇更不用说，用母亲的话就是：吃得没头没脑满嘴黑。

这吃黑了嘴的是普通的黑桑枣。还有一种白桑枣，我们叫玉枣。邻居家就有一棵很大的长玉枣子的桑树，长出的桑枣又大又甜。桑枣成熟时，透着玉样的光泽，真的像工艺品一般，有玉的质感。就跟现在的玫瑰水晶葡萄差不多，好吃又好看。

但邻居不给上树，怕压断树枝，我们就趁睡午觉的中午，围在树下装做乘凉，时不时用碎瓦片抛向树头，熟透的桑枣会掉得满地。

再好吃的东西，也不可拼命贪吃，桑枣子也是一样。

有一回，我吃了不少的桑枣后，母亲看我热得满头满脸的汗，就花二分钱买了根红豆冰棒给我。冰棒没吃完，我就肚子疼了。母亲忙用手揉我肚子，想缓解我的疼痛。可越来越痛，并开始呕吐。吓得母亲流着泪，驮着我小跑了几里路去医院。后来听医生说：桑枣子是凉性的，不可贪吃多吃。吃了桑枣子后，我又吃了冰棒，凉上加凉，能不生病吗？从此，我吃桑枣子，再没敢如以前那般任性了。

难忘儿时五月天；难忘五月槐花香；更难忘五月里那满树肉嘟嘟、甜嗞嗞的桑枣子和因贪吃桑枣而染黑了嘴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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