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4年，我们家在华县莲花寺石碴厂筛石碴

《秦 晋 缘》

第九章   母亲有病

作者 高民智

西安看病

1974年春一天，我刚吃过早饭我大带着我妈来到华县，一到家，我大满脸苦楚地对我说：“老二，你妈得的乳腺癌，要到西安动手术”，我听了我大的话感到很震惊，不！我多么好的妈呀，怎么会得这种病呢，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看到我妈头上的白发增多，眼窝已深深地陷进去了，一脸苍白，精神很差，说话也没有力气，看着病怏怏地老妈，我不由得潸然泪下。我妈才50多岁，为抚养我姊妹九个，受尽艰难，呕心沥血，积劳成疾，得下这种顽症。我妈抱着我的头失声痛哭，我安慰我妈说：“如今医学技术发达你放心，儿子就是把房卖了，也要给您把病治好”。

作者的田园小院 刘焕民摄

第二天我把家里仅有的500元又从朋友处借了500元。和父母坐火车上西安，莲花寺车站到西安大约得二个半小时，因为是慢车站站停，我们上车后，车上人挤得满满的，乘务员见我们有病人给我们找了个座位，到了西安车站我们下了车，忙向服务员打听，到西安医学院附属医院坐那一路车，乘务员热情地告诉我们，坐车到小寨五路公共汽车就到了。我们搭5路公共汽车不一会就到了医院，看了门诊以后，医生说要马上住院，但是现在没有床位，要到外面排队等候，我想在外面等候要住旅社，还不知等到什么时候，后来听我大说，孙家庄有个老亲戚就在这个医院工作，找他试试看，经过多次打问才找到这个亲戚，多亏这个亲戚帮忙，才让我妈住进了医院。

办理了住院手续，我妈住进了医院，我们思想一下子轻松了很多，这时我才觉得肚子有点饿，我和我大就在医院门外边小摊点上买了一些零碎充饥。我妈住在八楼肿瘤科，这个医院很大，一个科就是一幢楼，八楼全是肿瘤病人，山南海北，西北五省都有，只要是住进医院的，不要亲属陪护，医院有护士直接把药和饭送到床前。

经过检查，医生说我妈身体很弱，当下还不能动手术，我只能让我大先回华县，我在外边等候，减少些开支。

筛石碴挣钱

我大是一个闲不住的人，他想我妈住医院正是要花钱的时候，不能光靠老二，再说老二家有三个孩子拖累也重，在山西老大和老三两个，那里是靠工分吃饭，没有挣钱的门路，一个劳动日分不了几角线，都穷的叮铛响，他看到我们这儿石碴厂很红火，筛石碴的人很多，虽然活重，但是能挣些钱。

03·8莲花寺石碴厂 张西明摄

我们这里筛石碴的地方，原来是省石碴厂的地盘，石碴厂让劳改队服刑人员在这里开挖打石头，打的片石用火车拉出去送到各地，支援国家建设。多少年来石头打完就剩下砂土和小石碴，不用这块地方就划给我们村作为石荒地，近年来小石碴很红火，建设用量大，所以人们重新把它挖出，用大小不同的筛子分成大、中、小不同规格卖钱，一个人一天筛不了半方碴子，挖的人多了，生产队就派社员去筛，按方记工分，比在地里做活挣的工分多，社员筛下的碴子由队里统一去卖，要石碴的单位越来越多，筛的人也就多了。一般还不准外地人来挖，因为地是我们村里的。我大钉了几个筛子，一天慢慢地筛几分碴子，我们家里的情况，村里人都知道我妈在西安住院得花好多钱，也没有人说什么。后来还有人在那里按砸石机砸石头，顾好多人拉料，我大把我哥叫来给人家拉料，拉料是按方付钱，天天量方天天清钱，我哥劲大拉的多跑的快，一天也挣10元8元的，这样他们挣的钱给我多少也减轻了负担。家里一下子添了两个嘴，去年收成不好，又赶上这青黄不接的时候，我哥饭量又大，家里只好讲究混着吃，全村人都等收了麦子救急。

原文来源：《秦晋缘》作者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