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诗】丁子/黄河,在贺兰山下歇了歇脚(组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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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章)

丁子

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回归灵魂的原乡。途径贺兰山下的黄河,在这里歇了歇脚......润泽出一片诗意的旖旎。

—— 题记

石头,在水韵中救赎

是向苍穹叩问吗?!

还是向苍茫吟啸呢?!

或许,只是吐出你酝酿千万年的胸臆……以石成嘴,唇齿如刀。

有一块石头,以嘴的姿势。吞下,呼啸而来的风沙,西去远行的驼铃,凛冽朔风里牛骨的笛韵,静谧朝霞中一抹家雀的脆嫩。咀嚼,光阴深处马蹄刀影,遗落在古道边的散茶瓷片,或是山坡下炊烟中的那声婴啼......这一切,直述,写意,比拟,素描,都可以成为一株硬朗朗的青稞。

星月及远,远到想象的无限。苍生很近,近得让你的呼吸热络。

不需要用多余的词汇装饰,所有坚硬的魂骨都会在你的呼啸中堆砌。比刀戈锋利,嚼碎天地间的恶魔,吐出,便是一地善念。善慈如母亲哺乳,涤化身外一切尘埃,在千万年不老的月光中,梳理,铺展,或一茬茬再生,由嫩绿到金黄。

其实。你一直都在为身后的苍生救赎。

不吞日月,只是让西行的东去的,流失的新生的,赶脚的留下的......沧桑途中,灵魂复活。

还有,还有。漂泊的几件衣衫,刚刚听到你经文中的祈祷。

救赎途中,一直聆听着母亲叫着你的乳名。

黄河水声,母亲的呼吸,喂养

生生不灭的梦。

水光,分娩出泥土味的歌谣

静下来。只要你静下来,温润就是最美的歌谣。

从上而下,由青藏高原到贺兰山,奔走过,咆哮过,悲悯过,激扬过。洗去了茹毛饮血的斑迹,勾勒了北斗指向的春秋,擦拭完金戈铁马的残痕,填埋了荒芜岁月里的沟壑。静下来了,母亲的光阴总是安详的。

清澈,母体流淌着子孙们的福报。血色的红,婴儿啼笑的嫩,露珠般,一簇簇串成那个叫做枸杞的女子,丰盈,韵味,酿一场场透明且又朦胧的梦。无声,静谧中总能有烟火在分蘖,在受孕,在大河的血液和脐带里,站起,飞动、翱翔,自下而上,由河流及天空,信天而游......

飞翔着的不仅仅只有羽毛,还有从母亲体内分娩出的歌谣。

雁阵,笛箫,花香,哇呜,燕麦的饱满,风雪的悲怆,学堂里的墨韵,驼队中的烈酒,灯光下的俚语,山坡上的小调……都足以填满一曲曲扯魂的嘹亮。

静下来。叫回走失的脚步。再吮吸一下母亲的奶香。

走下去。黄河魂骨里固有的坚毅,仰首向着东方。

一路歌谣,一路清新的歌谣。

黄土地的味道,浸满烟火。

沙,以湖的方式站立  

在呼啸过的空间,你曾胜过万马利刃。

如带血的牛角号,曾吹得无数个家园或牧场没有了梦呓。

埋葬。一个个深深浅浅的欲望,一桩桩悲悲喜喜的情节,烈日,残阳,死去的壮士,活着的刀枪,河岸边青碧的血痕,宫殿里耀眼的珠光,千里和亲车队遗落下女人的苦泪,守望小院期盼男人回家的孤儿寡母......

埋葬在光阴的夹缝中吧!把过往的一切,装订成一册书卷,留给后世。

不再过问远去的风光。有水在,有母亲细软的柔润,有父亲坚硬的骨头,你就用湖的姿态重生吧!湖,是安定的河,是守家的雨,是小憩的风,是聚拢甜蜜笑声的星月。

你躺着,或是一幅天地着色的岩画,有构思也有纪实。你坐着,或是一尊参悟的佛,一边扬弃前世尘缘,一边救赎眼下俗欲。你站起来,或是一棵擎空拄泥的大树,摇风接雨,润泽草芥。你行走中,或是一丛丛由春而秋的庄稼,喂养时光,喂养生灵。

不再飞扬。不再狂奔。不再肆虐。不再放养自己。

沙浴火则淬金,金为骨气。沙遇水可成湖,水为经络。

以沙成湖。金,水,伴着魂骨。你回归到了母体。

只要能站立起来的骨气,就能擎起灵魂。

有了灵魂的沙,骨硬如山……

煤,阳光的另一种独白

只有你知道……

是前世的一种回归,还是今生的一种再现。

其实,生命就是一程归途。汲血养骨站立行走的,硕枝干繁茂叶果的,耀眼光鲜而摇曳风雨的,殷实柴门禽畜满院的,称觞流光端坐高堂的......都只不过是过客。

也许。你的前世曾经是三脚乌翅羽下的几根金箔,划过千万春秋,刺透尘俗甲壳,最终回到母体子宫,淬血,涅槃,重生。也许。你曾以烈焰自焚,融入五色土与水火交融,举高辅以补天,落地锥入骨髓,接五行,化今生,把厚厚的经年浸渍,入血,成形。忘却,无色。

用一种本真,为新生证言。用一种浓淡,再生火焰,不生是非,一色多变,无烟无扰。

走出自己,就是又走出一片天地。掰开四肢躯干,就晾晒出一段新的章节,不念回归曾经途中的阳光雨露,不念曾经穿越的阴霾雾漳,不念曾经光阴里的花花草草。

只为头上苍天,只为身边苍生,也只为一路伴随你的一句诺言。

金色的阳光。黑色的你。其实就是天骨地血,在人间。

春夏秋冬,你在人间。风霜雪雨,你在人间。点燃自己,温暖人世。燃烬血肉,温暖烟火。

太阳,以另一种姿态,向尘世表白——

作者简介

丁子,男,1966年12月生,河南滑县人,现客居郑州。系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中国散文诗研究会会员、中国散文诗作家协会会员、河南省散文诗学会理事等。自中学时代开始发表作品,已有2000多件作品散见于《星星》《诗神》《奔流》《莽原》《绿风》《飞天》《散文诗》《诗歌报》《河南诗人》《天津诗人》《光明日报》《中国青年报》《河南日报》等百余家报刊,曾百余次在各类大赛中获奖,出版有诗集《相约在雨季》《沐浴太阳》《流淌的麦香》《时光渡》《八面晞风》(散文诗诗友合集)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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