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熊向阳/故乡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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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向阳

王庄是我的故乡。久在异乡,思乡之情常常涌向心头,最思念的,是故乡的云。

王庄的云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就像人生。有时候飘逸,有时候洒脱,有时候洁白,有时候灰暗,有时候一团一团的紧拥,有时候一片一片孤独的闲悠。

云起云落,如人生沉浮,光阴在悄悄地溜走。云朵也不曾稍有停留,牵着走的必然是岁月的春秋。一朵一簇的前赴后继,乐此不疲,各有各的形状:如长条的猪肉,似棉花的围巾,如变形的鸭腿,像薄暮空飞的鸟羽,还有极像星星,点点散落,如一地的小花。它们各有各的魅力,蒲公英一样的白色帽子,如奔驰的骏马,像兰陵的金钗,如痴如醉的白,还有疯疯傻傻的癫狂!

云朵化成一条线的时候,极像王庄的小路。小路先是一段直,后一段弯,再一段直,又一段弯,看着短,走起来长。看起来小,走起来大。走着走着还会迷失,如同有些云飘着飘着就不见了。

这简单的路,四连纵横,不知道去向何方,天地广阔,任云飞翔。人在路上走,云在天上游,男女老少,白发童颜,一般情况下都从这路走,大部分时间各走各的,有时候三三两两,有时候无人。习惯了不该习惯的习惯,孤独着不该孤独的孤独。

云朵的力量也是伟大的,开挖北大沟的时候,那些料礓石奔卷了铁锨,奔断了老虎爪儿,可是人们一担一担的挑,一车一车的拉……开了沟引渠水,开了沟浇地,开了沟,庄稼才有希望,喂饱肚子,生存才有保障。云朵,也是神秘莫测的,长了翅膀,拼命地飞。想要回来,你就不是这里的主儿,你只能是客。虽然那些地认识你,那些树认识你,但你已经不认识你自己,是真实?是虚幻?你的心事云都知道。

终日寻春不见春,芒鞋踏破岭头云。

归来偶把青梅嗅,春在枝头已十分。

岭头云里去,梅香风里来,带着一身的尘埃,才发现身边的美景。人们总是这样,得不到就是好的,身边的不去珍惜。云水禅心,云亦是水,水升腾为云,风起时,风起云涌,风轻时,风轻云淡,风惹你生气的时候,不管一二三四五六七,来个风云突变,风卷残云!云飘向城市,却不再是云,纵然站在顶楼上,依然裹着灰色的外衣。人之初,性本善,原本的纯白,有意无意地隐藏着,性相近,习相远。为了生活,龙虎风云,为了理想,耕云播雨。岂不知富贵如过眼云烟,名利也会烟消云散,就算是风云人物,青云直上,也终究是波谲云诡,云里雾里,最后人不知所云。

一树梨花压海棠,终究是李白:“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贾岛寻隐者不遇也叹息:“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诗云雅韵,风雨性情,我只看见在那北大沟的田野上,飘着一些孤零零的云,躲在叶子中间,避开烈日。锄掉的草,慢慢的死去。泥土呛人的喉咙,云染了痛,加上疲惫不堪的重负。躬耕在这一方年年依旧的垄间,男人为你累弯了腰,坚定不移,女人为你锁紧了愁眉,望着天空。

杨绛在《走到人生边上》“人生有命”的章节里说:“神明的大自然,对每个人都平等,不论贫富尊卑、上智下愚,都有灵魂,都有个性,都有人性。朗 费 罗(美)有一首经典的诗句:不要在哀伤的诗句里告诉我:“人生不过是一场梦幻,灵魂睡着了,就等于死了,事物的真相与外表不同。云看似自由,今天在东,明天在西,翻手天涯,覆手海角,却是这样身不由已,被风吹,被时光带走。

奋斗在城市,努力在乡村,逐梦在青春,回忆在年老。哽住千言万语,无论千里万里,谁不是如云,翻腾几个跟头,那些人,那些事,化作雨,化作雪花,为何浪迹?为何停留?为谁疯狂?为谁漂泊?为谁而笑?为谁哭泣?突然听到树上的云在吼吼吼,朦朦朦胧胧,透明澄净一齐涌上心头。

作者简介

熊向阳,网名向阳花开,河南南阳人。南阳市卧龙区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南阳市首届草庐文学研修班学员,湖北省襄阳市作家协会会员,曾任校海风文学社编辑,北方文学记者,在各大小平台发表诗歌及散文一千多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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