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吹口哨、打响指的女孩

那个吹口哨、打响指的女孩

“会吹口哨、打响指的是不是都是流氓?”问完话的女孩把刚从树上摘下的一片树叶含进嘴里,使劲吹了吹,却以失败而告终。“你认为呢?”我不答反问。“1115”,一串简单的音符从她嘴角响亮地流出,伴随着拇指和食指碰撞的声响,她的脸上滑过一丝倔强的微笑。“我就不信,我一定要找到适合作为乐器演奏的叶子。”她顿了顿,飞快地跑到冬青树旁,小心翼翼地摘下一片肥肥的、翠绿的叶子,想和上次嫩嫩的、薄薄的叶子作以比较。她把到手的叶子轻轻但认真地擦了擦,“嘘”,终于听到低沉的一声闷响。

“哈,有进步,在我尝试了第十片叶子之后。”她的眼睛里闪动着快乐和激动,脸颊上一团红晕在燃烧。“记得第一次吹口哨,我使劲鼓动腮帮,摩擦双唇,当气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嘴里跳出时,我却没有听到想象的乐章。哎,那种沮丧,终生难忘。之后,我下课的时候练、吃饭的时候练、上下学路上练、体育课上偷偷练,功夫不负有心人,现在我可以心随意动、声从口出了。包括打响指,我曾经深深羡慕过别人,那种强烈的嫉妒,根深蒂固地占据着我的心田,直至我的拇指和食指也能开口说话……”。

“你会吹口哨吗?你会打响指吗?”她话锋一转,开始好奇地询问我的童年。“春天,万物复苏,当二月春风剪开妆成一树高的碧玉时,我们偷偷折下万条绿丝绦,再加上路边采到的各色野花,编成漂亮的花环套在头上,接着把手中剩下的笔杆长短的柳枝顺时针旋转,使劲儿一拧,柳枝的皮和骨头就分开了。捏紧一头,轻轻一抽,白晃晃的柳骨就滑了出来。我们把通透的柳管拿在手里,用小刀削去毛边,裁好,再削掉外面的一点青皮, 用牙轻轻一咬 ,吹的一端呈扁平状,就可以了。我们憋足气,吹响柳笛,长的像悠远的长号,低沉、浑厚、幽咽、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短的清脆、宛转、悠扬,如听黄鹂鸣翠柳。大人笑称小孩子能'折柳做春笛,吹响一枝春’。不过柳笛只是春天的产物,稍微老一点的柳枝就很难加工成型、供人娱乐了。柿树叶则春夏秋皆宜,农村的街头巷尾、田边地头随处皆是,我们根据自己的爱好采摘,把叶柄去掉,从叶梢处卷起,层层叠叠,最后变成上细下粗的喇叭状。男孩女孩一边比谁做的柿树笛子精美一边比谁吹出的声音高昂,比着比着,一天的时间就悄悄流逝……”

女孩听天书般听着遥远的传说,脚步跟着我去探寻广场上柿树的踪影。“不同的树叶一定可以像口琴一样传出优美的乐声。”女孩仰望苍穹,满脸向往的神情。“树叶的厚薄、含在口中的深浅程度都会影响声音的高低和气流的强弱,让我再采摘几片不同的树叶做个尝试。”眉飞色舞中,她不由又吹起了口哨、打起了响指……

(0)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