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泰|独爱霜叶红——读风雨薇《霜叶赋》
总第127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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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薇是位诗人,尤擅古体诗。对她的作品,我很喜欢,虽然我于此道纯属门外汉,就像乐盲欣赏音乐,只知道好听,并不知道怎么个好听法,为什么好听,则不甚了了。我对风雨薇的作品,也是觉得清丽温婉而不失大气;至于具体怎么个好法,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所以,对我来说,谈论风雨薇是一种冒险。好在赋是介于诗与文之间的一种文体,便使我有了几分多嘴的勇气。
这篇《霜叶赋》,画面感很强,看上去如电影般生动。一开篇,便把近镜头推到了读者眼前:“春而生发兮,叶之清扬。” 随即是一组蒙太奇:春之清扬,夏之茂盛,秋之徜徉,然后定格在“振金风兮,漫之于华彩;邀玉露兮,调之于清霜”,作者所要表现的霜叶,完整的呈现在读者面前。随即镜头远拉,“重重叠叠,琳琳琅琅”,背景出现。接下来,作者用了拟人的手法,在描写霜叶的同时,也带入了自己的情感。在不知不觉间,作者将自己代入,“思绪延伸,怀抱无边之景致;情丝曼舞,相看云际之高冈”;霜叶也有过青葱岁月,经历过浓淡时光。枝叶纷繁,如黄莺明月;树影斑驳,给世路以荫凉。作者与霜叶合体了。霜叶就是作者,作者就是霜叶。再往下,已经溢出霜叶的内涵,作者不过是借霜叶为自己代言了。
“夫根枝末节,照兴衰之气象;河汉阴晴,证变化之乾坤。随凡埃以朝暮,刻天道以年轮。悲欢不问,居平常而听雨;寂寞难寻,寄恬澹而洗尘。不焦不燥,无惧无争。至若书上之印记,乃页中星辰。翻烟云于彼岸,倾魂骨于故人。藏之于淡墨,明之于心神。其情未减,其境如新。”对内容不想做过多的解读,我想表达的是,作者在这里表面上说的是霜叶,其实抒发的是作者的情怀。
作者进得去,还得出得来;撒的开,还要收得拢。经过一番起承转合,作者的笔触仍然回归于霜叶,“以静默之姿态,继不断之行程。立之于优雅,歌之于峥嵘。接蓝天厚土,赏碧草琼英。观之平原峻岭,缤纷熠熠;望之湖海溪流,潋滟盈盈。念之于美好,谐之于永恒。”作者脱身而出,做了霜叶最后的礼赞。作品到此收束,也与前面做了很好的呼应。
整个作品读下来,有景,有情,有人物,有故事,有格调,有没有一种微电影的感觉?
诗人的使命是用语言为作品丰富筋骨。我与风雨薇讨论过,现在文言写作有复兴的迹象。但是,我们看到的,大多是一些被古人用滥了的僵死的语言。作为汉语言的古化石,要想让文言重新焕发生机,就必须在原有的基础上有所改变,有所创新。旧瓶固然可以用,但必须用来装新酒。不在于用了多少之乎者也,也不在于引了多少古奥字句,关键是既要能够表现现代人的生活,又不能失了古人的雅趣。风雨薇在此方面是有探索的,用她自己的话说,她的作品“用的都是我自己的句子”。我理解她说的“自己的句子”,未必一定是独自创造的字句,也包括从古人那里“化”过来,变成了自己的语言。所以,这样的语言没有古文的套路感与板结感,它是灵动的,活泼的,有趣的。恰如你在这篇《霜叶赋》里所看到的。
明明知道自己是门外汉,偏偏不知轻重的在圣人门前卖三字经,我怕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底气。好在风雨薇虽是女性,也比我年轻,却是我的“宋江哥哥”;而我只是抡起板斧一排砍去的莽铁牛。我们是曾经达成默契的。宋江哥哥必不会怪罪黑李逵的孟浪与冲撞,这也是我敢冒险多嘴的勇气之所在。
霜叶赋
风雨薇
春而生发兮,叶之清扬。经夏而茂盛,随秋而徜徉。连绵于四野,飘逸于八荒。振金风兮,漫之于华彩;邀玉露兮,调之于清霜。凭栏向远,拈韵飞香。重重叠叠,琳琳琅琅。
噫!思绪延伸,怀抱无边之景致;情丝曼舞,相看云际之高冈。回眸历历,裁青葱之剪影,横笛声声,恰浓淡之时光。或笑纷繁,原是黄莺明月;可知斑驳,从来世路荫凉。
夫根枝末节,照兴衰之气象;河汉阴晴,证变化之乾坤。随凡埃以朝暮,刻天道以年轮。悲欢不问,居平常而听雨;寂寞难寻,寄恬澹而洗尘。不焦不燥,无惧无争。至若书上之印记,乃页中星辰。翻烟云于彼岸,倾魂骨于故人。藏之于淡墨,明之于心神。其情未减,其境如新。
噫乎哉,年年岁岁。以静默之姿态,继不断之行程。立之于优雅,歌之于峥嵘。接蓝天厚土,赏碧草琼英。观之平原峻岭,缤纷熠熠;望之湖海溪流,潋滟盈盈。念之于美好,谐之于永恒。
肖泰,原名李洪勉。泊头市人。曾为公务员,现已内退,赋闲在家。河北省作协会员。有作品刊于各级各类报刊。获过奖,出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