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肉体内仿佛就是最遥远的
流放,它在枯萎
在肉体内如同身陷一个秘密
在肉体内就仿佛卡在一张
铁面具之中。
by 茨维塔耶娃
年三十的前一天,乱翻王澍教授的《造房子》,忽然汗流浃背,羞愧不已。作为建筑界的诺奖,普利兹克建筑奖的获得者,王教授用文字带领我们从建筑出发,却又不止于建筑,开始了一趟房屋文化之旅,最后不免触及当下人人关系重大的居住空间等等现实问题。去岁的数个时间段,恰好在吴越纵深之地杭州徘徊了几回,因为先前学习工民建榆木疙瘩不开窍的缘故,虽远离了这个行当,却受《造房子》影响暗示,特意去位于转塘的中国美术学院象山校区,大师的手笔果然浓淡相宜,步履所至,无一不赏心悦目,人文情怀一览无遗。王澍的文人情结在他的设计作品上可见一斑,除了上述的校园,还有宁波博物馆、宁波美术馆、上海世博会宁波滕头馆、垂直院宅(杭州钱江时代)、杭州南宋御街综合保护与改造等等,他以文人意气造房子,追溯山水意境、园林情趣,创造出具有恒久性的作品。
当然其中不乏为房地产商的点睛之作,王大师们的努力终究挡不住物质欲望滔滔而来,其中杭州钱江时代房价每平方早已超过三万,矛盾的是,所谓人文意气,非得有一掷千金的土豪才能hold得住,多少金钱的叠加,才能在类似的地方挥一挥衣袖,风雅至极。于是,《造房子》刹那有了何不食肉糜的尴尬。文化和人文对于大多数终身为了一居之宅奋斗的普通人,无异于画饼充饥。追求美错了吗?当高居象牙塔的文化与房地产制造出工匠般的大雅,其明码标价的数字,沦为巨大的物质圈套,这未必是王教授们心甘情愿的本意。在城市大拆迁中左右逢源,“这种从小处入手的小观念,因其不得彰显而成为一种理想,因其被贬抑,而成为一种关于自发性美好社会的虚构图景”,换句话说,幻影破灭,包含了“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无奈。
考古证明,国人老祖先的房屋建筑产生于距今约六七千年前的新石器时代。当时无非两种,半坡为代表的北方建筑模式,半地穴式房屋和地面房屋;河姆渡为代表的长江流域及以南地区的建筑模式,架空式干栏式建筑。当然之后,随着权利欲望的高涨,王侯将相,城头变幻大王旗,房屋建筑越来越是个社会现象。宫殿,府邸,宅院诸如此类,各色人等,各得其所,露天地里,颠簸流离的人儿,照样风餐露宿,居无定所。时值今时,房屋的问题考验着俗世一辈子未必到达的努力,北上广深杭自不用说,许多人想通过读书改变命运的机遇,更像个童话。大量人口迁入之后,一二线城市房价不是由当地居民收入水平决定的,而是由经济体整体财富、贫富分化水平、富有阶层迁入、房屋供应能力等等因素共同决定的。
普通人读懂这些,无疑天方夜谭,诸如此类的问题越来越像个心理学命题。倾其全家之力的房屋,由于价值巨大,增幅惊人,除了基本的居住功能,房子的多寡、大小以及所处的地段等等使用价值被完全忽视,更成为财富的象征乃至成功、奋斗的标杆。其中房价的暴涨,已经触及大多数逐鹿价值的底线,趋之若鹜,更加剧了奔跑的速度。无论如何,谁想要摆脱这种冲击,非金钱不能,至于房屋所附加的人文文化等等,面对物质,早已溃不成军。竭力获得属于自己蜗居,于许多漂浮不定渴望现实安稳的蝼蚁们而言,无限延长为幻影一般的梦境,像卖火柴的小女孩,燃尽手中的火柴取暖,只能各安天命,继续被生活捉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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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除了设计、摄影、生活中的小确幸,我们什么都可以聊
古今多少事,皆付笑谈中
晋人王质入山打柴,观人下棋,局终发现手中斧柄已烂...山中一日,世上千年...只恐烂柯人到,怕光阴、不与世间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