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新视野》ll【散文天地·冰泉作品】ll总第177期
本期制作：孟新龙
冬日攀枝，民盟之花
文/冰泉
一、向攀枝花前进
今年立冬后不久，成都的天气渐渐变冷。11月19日清晨7点，我准时赶到指定的乘车地点——民盟四川省委机关楼下，跟随参加民盟法治论坛的二十余名社法委委员一起行动。为了赶时间乘坐民盟四川省委统一安排的长途客车，我昨晚没有回到远在郊区的家里住宿，而是在位于成都市中心城区的律所办公室里和衣而眠。
大约等了十分钟，汽车准时出发了。行驶到成雅高速公路入口附近时，在“诺亚方舟”酒店门口又接了几个盟员上车。队伍凑齐后，长途汽车如一支离弦之箭，沿着前方的高速公路，飞向这次行程的目的地——四川攀枝花。
今天的天气比预想的更好，阳光明艳，空气清新，天空像一面刚刚被擦洗过的玻璃镜子，一尘不染，清澈透明。看着车窗外面迎面扑来疾驰而逝的山峦、河谷、梯田、村庄、建筑……顿觉精神抖擞、心旷神怡，久藏体内的忧郁、烦闷和焦虑也一扫而光。
在“临时乘车长”屈玲美（化名）的主持和动员下，车内的盟友们纷纷踊跃为大家表演节目。有的高歌一曲，情真意切，悦耳动听；有的讲故事或笑话，风趣诙谐，让人忍俊不禁；有的朗诵诗歌，声情并茂，令人陶醉。在这样热烈而欢快的氛围里，我也忍不住激情荡漾，欣然接受主持人的邀请，站在车头一端的过道内，当众为大家朗诵了一首自己创作的诗歌《秋霜里的温暖》：“秋风跨过十月围墙，将凛冽与萧疏，扫进时光后苑……从一瓣瓣霜叶的暗示里，我听见了母亲织毛衣的声音/簌簌簌。星光见证下，寒潮覆盖了大地，温暖覆盖了我。”诗韵未散，掌声如潮。
一路颠簸，一路疲劳。闹过乐过了，大家基本都累了，纷纷不约而同地把座椅轻轻朝后背摇下来，身体顺势往后面一靠，闭目养神，渐入梦乡，借此缓解旅途疲乏，顺便弥补昨夜的失眠。不久，空旷的车箱里鸦雀无声，除了司机在全神贯注地开车，车内仿若空无一人，只是偶尔听到轻微的呼噜声……
风驰电掣，翻山越岭。大约中午12时许，汽车驶进了凉山州冕宁县，在灵山寺G108国道旁边的某农家餐厅院内停下来。司乘人员全部下车后，鱼贯而入，挤在餐馆里三个大圆桌旁共进午餐。就餐期间，大家交头接耳，边吃边聊：有的笑容可掬，热情似火，相互主动介绍着自己的姓名、籍贯和职业；有的则一见如故，相识恨晚，历史地理，海阔天空，几乎无话不谈。
茶足饭饱，继续前进。傍晚五时许，终于到达目的地——攀枝花市希尔顿欢朋酒店。大家匆忙安顿好各自的住宿房间后，便陆续赶到酒店对面的“金海名都”大酒店里吃自助晚餐。
饭毕，我便跟着几个盟友一起走进酒店三楼的大会议厅里参观。听盟友们介绍后，我才知道这个能同时容纳数百人参会的巨大的会议厅，其实就是民盟2019年法治论坛的主会场。十分钟后，参观完毕。走出会场时，突然听到有人大声地喊我的名字——“蔡胜兵先生！你好！”这声音像是从地面上冒出来的，音质浑厚，富有磁性，洪亮中略带着些许沧桑。
“你好！盟友同志！请问您是——”我惊诧地回复道。面对一位像风一样突然闪现在我面前且大声叫我名字的盟友，我显得既局促又惊喜。
“我是雷龙啊，怎么啦？还记得我吗？”他朗声大笑道。
“哦，你就是大名鼎鼎的西昌盟员雷龙大律师呀！名如其人，如雷贯耳，幸会幸会！”我兴奋得差点儿跳起来了。
这时，我才仔细地打量着面前的这位中年男子来：他身穿一套灰褐色的西服，内配一件白底衬衫，脚底穿着一双擦得锃亮的黑色皮鞋；大约一米六七的身高，身材偏瘦，但是看起来很硬朗；他的头发很黑，短而粗壮，像一丛草刺般竖立在头顶；宽阔的额头上面，印堂发亮，熠熠生辉；面容清瘦，健康红润中透着一丝天然的黝黑，二目炯炯有神，戴着一副低调厚重的近视眼镜，灵动而深邃。
在雷兄的盛情相邀下，我欣然同意与他和另外一名姓罗的检察官盟友踏灯夜游。孔子云：三人同行，必有我师。借助攀枝花街头昏暗的路灯，我们仨人时走时停，边行边聊。聊天的内容完全开放，不设任何限制或固定的话题：聊攀枝花的历史由来、城市风貌，聊律师行业的现状和未来，聊各自的工作概况、思想感悟等等。此时此刻，我以亲身的经历，再次深切地感受到“天下盟员是一家”这句话的真正内涵和深远意义。
二、法治论坛，如火如荼
早上从成都出门时，凉风习习，全身冷得瑟瑟发抖。到了攀枝花以后，却完全进入了另外一种与此截然相反的世界：这里气候温暖，阳光充足，昼夜温差很大，白天高达27度，晚上低至10度左右；冬日艳阳高照，把无限温情和善意布施给大地，到处一片枝繁叶茂、生机勃勃的景象。风和日丽，暖意融融，让人感到十分惬意，本能地放松心情，仿佛这里根本不是冬天，而是百花盛开的暮春或蝉鸣悠悠的初夏。
经过九个多小时的长途奔波，吃过晚宴并小逛一圈后，我便早早地上床睡觉了。也许是因为首次来到攀枝花这座南方工业城市的缘故吧，我的身体出现了明显的水土不服——上吐下泄，彻夜难眠。迷迷糊糊熬到次日天亮，大约早上七点半左右，我就急急忙忙地起床、洗漱。
收拾完毕后，我和盟友们匆匆乘坐电梯下楼，陆续跑到希尔顿酒店对面的金海名都大酒店三楼餐厅，集体共进自助早餐。大约一刻钟后，我们纷纷走进餐厅旁边的一个巨大的会议厅，正式参加这次的民盟法治论坛活动。
据法治论坛正式开始前的近二十分钟的开幕宣传片介绍——今年的民盟法治论坛规模宏大，规格极高，论题新颖、前沿而务实，参会嘉宾大咖云集，主流媒体众多，准备极为充分。本次民盟法治论坛的主题是“科技创新的法治保障”，由民盟中央法制委员会和民盟四川省委联合主办，中共攀枝花市委和攀枝花市政府共同承办。主持、参加本次论坛的领导、嘉宾及听众，绝大部分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盟员，包括各种级别各个领域的领军人物或优秀代表。
早上九点过，民盟法治论坛主论坛正式开始时，全场座无虚席，鸦雀无声。据统计，大概共有三百余人参加了本次论坛。经过近四个小时的精彩演讲和唇枪舌剑，本次主论坛于下午13:30胜利结束。
下午的三个民盟法治分论坛从15:00开始，分别安排在位于金海名都大酒店五楼的明雅、明润、明慧三个小会议厅。大约持续到下午五点过，分论坛结束。不久，全体参会人员全部转移到酒店三楼的大会议厅，参加由李正国主委主持的民盟法治论坛闭幕式。
慷慨激昂、鼓舞人心的论坛闭幕式结束后，大家三五成群，满面春风，纷纷跑到会议大厅前台的空地上合影留念。他们试图借助手中的智能手机，定格这短暂而永恒的宝贵瞬间，留住民主法治的不灭基因，也留住对民族复兴和美好生活的坚定追求与信仰！
三、篝火晚会，盟员之家
18:30，晚餐后的盟友们再次集合，分乘几辆商务车和大巴车，同时向郊区某农庄出发。汽车在狭长陡峭的山路中摸黑行驶了大约半个钟头，一路摇晃，终于在晚上7点左右顺利抵达预约的农庄。
刚进院门，远远地看见一团红艳艳的篝火，在一口巨大的环形陶锅里面，哔哔剥剥，烈焰飞腾。火光冲天的周围，一群男女老少手牵着手围成一圈，在几名身穿民族盛装的彝族、摩烁族小伙子和姑娘的带领下，兴高采烈地跳起了锅庄舞。当然，参加这次篝火晚会的大部分成员都是我们这次参加法治论坛的盟员，也有少数人是本地村民或特邀嘉宾。
数十个人围着火星四溅、熊熊燃烧的篝火，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欢悦和笑容，载歌载舞，酣畅淋漓。
偌大的农庄大院，这边还在跳着激情万丈的集体锅庄舞，那边已经开始表演起了丰富多彩的晚会节目。篝火晚会的主持人有二个，一男一女：男的是年轻的盟员律师李道真（化名），女的则是我们的盟友屈玲美——没错，她就是那位昨天来攀枝花路上的“临时乘车长”。
在这对帅哥美女组成的主持人的热情动员和精心安排下，盟员们纷纷主动请缨，认真排练，轮流为大家倾情献上自己最拿手的才艺表演。开场时，一个年轻美女盟友以一曲精美的小提琴独奏，琴声悠扬，如泣如诉，为晚会拉开了隆重而精彩的序幕，博得了现场观众一阵阵热烈的掌声。接着，民盟四川省委机关参政议政处的干部周翔（化名）同志，为大家朗诵了二首诗歌，一首《最美攀枝花》，另外一首是李白的《将进酒》，激情满怀，震撼全场。一位攀枝花当地的中年男士，吹弹起一支葫芦丝小夜曲，引起现场一阵尖叫，有人高叫着“再来一首”。不久，三位少数民族少女，穿着花花绿绿的民族彩装，为大家即兴表演了一段别具风情的少数民族歌舞，光彩夺目，令人陶醉。静默片刻，忽然看见一个身穿红色风衣的女盟员，一个人表演着单口相声，绘声绘色，说笑逗唱，让人忍不住捧腹大笑……
当主持人陶玲美念到我的名字时，我毫无惧色，立即从座位上起身，和另一位姓许的中年女盟友搭档，联合为大家表演了一段诗歌朗诵——《一江清风，奏响生命轮回的梵音》：“那时的你，曾高举一柄油纸伞/含情脉脉的眼睛里，深藏着粉红的牡丹和心仪的男子/那时的你，曾手捧一本诗经/纤细如玉的手指间，流淌着淡淡的书香……人在江湖，演绎劫后余生/落叶从水面的琴弦飘过，呼唤彩云归来/此刻，你手握一江清风，奏响/生命轮回的梵音。”话音未落，四周的观众早已听得如痴如醉，当他们从诗歌的柔美意境中回过神来后，现场再次响起了一片震耳欲聋的掌声和尖叫欢呼声……
就这样，盟友们七人一组，十人一群，围坐在热气炙人的篝火周围，或者观赏着精彩纷呈的晚会节目，或者撕食着烤全羊的肉香，或者喝啤酒品夜宵，或者结伴舞蹈，唱歌聊天。暮色渐寒，但是他们此时却深深地沉醉在这火红而温暖的气氛之中，久久不肯散去……
红彤彤的篝火四周，氤氲着火辣辣的激情，凝聚着浓郁郁的情谊，散发着香喷喷的年味，展示着情深深的祝福。
哦——这里是四川攀枝花的冬夜，这里也是天下盟员温馨的家！
四、攀枝盛开，民盟之花
11月21日早上八时许，我们一行共二十几位盟友，又踏上了返回成都的长途客车。冬阳明媚，清风飘香。透过清澈如洗的车窗，我的眼前突然又浮现出这样一幅曼妙的图画——一棵棵斑驳粗壮的树枝上面，布满了红得耀眼的花朵。那花儿周身通红，不仅花瓣儿是红的，连它的花蕊、花芯也是红的。甚至，它结出的果实和它周边的枝桠也被它染红了。那错落有致、恣意生长的红色，有的像太阳像火炬，粗犷奔放，壮怀激烈；有的像鲜血像红酒，凄美温柔，羞涩内敛；有的像荔枝像樱桃，脆嫩欲滴，妩媚诱人。
据资料记载：攀枝花又名木棉或红棉，也叫英雄树，斑芝树；属木棉科，落叶大乔木，原产印度，后移植中国。木棉的花大气而美丽，树姿巍峨，蔚为壮观。把攀枝花随意种植在城市街头巷尾，或者田野园林里，它们必然竞相开放，争奇斗妍，红红火火，热热闹闹，俨然一道独特而靓丽的城乡风景线。
而作为一座城市的攀枝花，属于四川省地级市，地处中国西南川滇结合部；南连东盟自贸区，北接成渝经济区，是全国唯一以花名命名的城市、新中国首个资源开发特区，也是万里长江上游第一城，素有“花是一座城，城是一朵花”之美誉。
傍晚，我们乘坐的长途汽车平安返回蓉城，盟友们便像一朵朵攀枝花似的，经过短暂的分离后，又各自回到自己原来的枝头。
啊，攀枝花！一朵朵美丽而火红的花儿！如果把它们聚集在一起，就是一个火红热闹的大家庭。这个大家庭有一个动听的名字——民盟，我们都是这个家庭中的光荣一员，民盟之花！
蓉城冬恋（散文）
文/冰泉
一、蓉城之冬
成都，别称蓉城、锦城，被誉为“一座来了就不想离开的城市”。中国现有大小城市数以千计，为何只有成都获此殊荣，一枝独秀呢？对此，不同的人可能有不同的答案。我想，成都的芳名，大概与她别具一格的冬天有关吧。
成都的冬天很温暖。立冬后，无论是走在熙熙攘攘的城市中心街道上，还是步入冷冷清清的郊区小路，都能遇见各式打扮、时尚风流的青年男女。他们或者步履匆匆，风尘仆仆，或者漫不经心，气定神闲，但是基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穿着单薄，风度翩翩。仿佛他们根本不是生活在蓉城的冬季，而是行走在春天的百花苑里。
成都的冬天很湿润。进入冬季后，尤其是初冬，成都的气候稍微变冷，偶尔会刮起西北风。但是，在四川盆地温室效应和湿气充足的综合作用下，人体会感到微凉而不是很冷。大街上、绿化带和城市公园里，到处都可以看到绿荫如云、青葱茂密的植物，让人顿生一种是否走错季节之疑惑。只有飘落一地的落叶和杂草，似乎在默默暗示着人们：现在已经是冬天了，各位亲们一定要记得添衣保暖哦！
成都的冬天很婉柔。秋风扫落叶，一般用来形容季节转换的急骤，或某人做事的果决。然而，我在蓉城生活了二十余载，深切感到成都的秋季和冬季长期界线不明，酷似一对试图分手的恋人，缠绵不舍，欲断还连。任由你从哪个角度去比较，植物景观、穿衣打扮、气温变化、身心体验等，都是大同小异，难分伯仲。比起北国大地冬季的冰天雪地、壮怀激烈，成都的冬季犹如一个婉约多情的少女，锋芒内敛，简洁得体。
成都的冬天很浪漫。蓉城具有2300余年的历史，自建都以来，其名字一直没有改变过，成为中国历史上少见的从未更名的几个古都之一。在这座人杰地灵、闻名遐迩的古城里，西方文化与东方文化相互碰撞，传统习俗与现代风情相互渗透，可谓中西合壁，古今交融。成都既适合吟诗作赋，安居乐业，也适合结伴旅游，或谈几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在蓉城谈情说爱，是没有任何季节或地域限制的。只要两情相悦，你可以选择春暖花开、姹紫嫣红的春天，桃红柳绿、蝉鸣燕语的夏天，或者选择水天一色、枯叶飘零的秋天，湿气氤氲、阳光明媚的冬天。当然，如果选择在蓉城冬至那天谈恋爱，也许会显得更加温情、浪漫。冬至的到来，便意味着一年中最冷的季节就要开始了。情窦初开、风华正茂的年轻情侣们，可以去都江堰爬青城山，去西岭雪山赏雪景，或者去杜甫草堂感受诗圣的千年魅力，去武侯祠探寻三国的不朽传奇……
在来去的途中，你可以就近找家客栈歇息，顺便喝几碗羊肉汤，品几口茉莉花茶。伴随着清香扑鼻、谈笑风生，你自然倍感神清气爽，爱意融融，同时会发自肺腑地感叹：天下虽大，蜀郡最好！
二、冬季之约
还记得大约九年前的一个冬日，我与爱人王霏在乐山犍为县汽车站第一次见面的情景，仍然历历在目，久难忘却。那是2011年元月的最后一天，我在成都的租所里早早地起了床，匆忙洗漱完毕，背起简单的行李，穿行在蓉城浓浓的雾霾中。当我坐上从成都开往乐山市犍为县的长途客车时，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因为这一天将是我人生中一个极为重要的日子，它可能会改变我长期以来独来独往、形影相吊的生活状态，从而提前结束我的单身贵族身份。
汽车出发后不久，车窗外面的天空下起了大雨。潜伏很久的北风不甘示弱，也跟着冷空气趁火打劫。看着外面枝叶飘摇、行人纷纷穿着厚厚的冬衣，我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心里暗暗叫苦——真倒霉，碰到这样的鬼天气！
经过二个多钟头的长途颠簸，客车终于到达目的地。我像一阵风似的飘下车，步履匆匆地往犍为县汽车站里面跑去……
在客车即将到达犍为汽车站之前，我接到了数个电话。不错，是王霏陆续打给我的。她在电话里说她临时有点急事要办，可能要晚几分钟才能赶到犍为车站，让我到站后在车站里等她一会儿。她在数次电话中把她可能迟到的时间一推再推，先说迟到几分钟，最后说大约迟到半个小时。车窗外面风雨交加，天寒地冻。我虽然心里不满，但还是强迫自己压住怨气，在电话里假装并不介意。
到达目的地后，我立即拨通了王霏的手机。果然不出所料，她还没有赶到约定的车站。这时，车站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了，还夹杂着冰凉细小的雪花；朔风急不可耐地怒吼着，声嘶力竭，狂躁不安，像一只四处觅食的刺猬。时间一分一秒地溜走了，如同瞬间消失的雨雪。可是，我连她的人影儿都没有看到。到底是什么原因呢？她还会不会来呢……我倏然限入了胡思乱想和怅然若失之中。
在乐山犍为县汽车站候车厅里大约等了二十多分钟，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了。迅速接通电话，听到一串清脆爽朗的声音：“我是王霏，刚到车站，你在哪里嘛？我去找你……”
就这样，在凄风冷雨中，从蓉城的冬天出发，在乐山的冬天抵达，我第一次见到了我的爱人王霏。当时的她身材高挑，脸庞瘦削，一张宽阔圆润的瓜子脸上，瑟瑟发抖的苍白中印着几朵深深浅浅的红梅。最令人难忘的是她的一对眼睛，乌黑的眸子又圆又大，晶莹透亮，灵动自然，仿佛二潭深不见底的山泉，清音袅袅，洞测人心。
也许是天意使然吧，这一次相见，竟然改变了我下半生的人生轨迹，成就了一段有情人终成眷属的佳话。
从成都到乐山犍为，只有区区二百余公里路程；但是我和爱人从相识到相爱，却整整跨越了一个冬天和春天。成都作为一个千年国际大都市，素有“天府之国”之美誉。对于来自五湖四海的外地人而言，可以有千万种理由去诠释为什么热爱她。但是对于我而言，钟爱成都的理由固然很多，这些五彩缤纷的理由就像一幅田园山水画；其中，这次跨越地区和年龄界线的冬季约会，应该会在画面涂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吧。
三、初冬礼物
今年入冬以来，天气日渐变冷。蓉城的冬天虽然没有北方那样寒气袭人、朔风刺骨，但是在湿气和阴柔的围剿下，有时也让人浑身发抖，不寒而栗。如果说北国的冬天像一把冰凉的大砍刀，冰彻肌肤，杀气凌人，那么成都的冬天就是一柄精致的短剑，柔中带刚，点到为止。然而，就在这样一个不温不火、不冷不热的季节里，我却收到了一件极其珍贵的礼物——爱人为我新买的羊毛衫。看见礼物第一眼时，我佯装嗔怪道：“今年的冬天才刚刚开始，现在我感觉还不太冷，你何必这么早就为我买毛衣浪费钱呢？”爱人回答：“好雨应及时，未冷先添衣。凡事要有预见和计划，等到事情临头再准备往往就来不及啦！”
收到这件羊毛衫，我不由鼻子一酸，百感交集。自从爱人跟着我以后，她一改过去大手大脚、不计后果的风格，变得省吃俭用、勤恳治家了。近十年来，为了支持我的事业，也为了照顾我们的小家庭和双方父母的大家庭，她一向舍不得吃穿，也从不购买贵重的饰品。除了生育前后在家待产和带小孩，她一直坚持在离家较近的公司里打工挣钱，以便以微薄的收入补贴家庭开支，兼带照看两个年幼的儿子。
有时夜深人静难以入眠时，我便一个人翻身起床，挑灯夜读，抚胸沉思：我到底有何德何能？让爱人从一个集父母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独生子女和傲人公主，“沦落”成今天的一个家庭主妇和打工弱女子呢？……
即将停笔前，抬首远眺，看见窗外车来车往，川流不息。一阵冷风从窗外袭来，撩起我凌乱的思绪和发丝。是啊，成都是一座来了就不想离开的城市，果然名不虚传！因为在我看来——这里不仅有鸟语花香、珍馐美馔，有诗情画意、历史传奇，还有我们美丽的家园，以及浪漫的爱情和醉人的冬天！
作者简介：蔡胜兵，笔名冰泉，男，汉族，70后，安徽安庆人（现定居四川成都）。大学本科，民盟盟员；资深律师兼作家、诗人（现兼任江山文学网看点文社顾问和《作家新视野》编委）。有诗歌、散文、小说等散见各类知名纸刊或网媒，如《中国企业报》《作家新视野》《传奇故事》《现代诗美学》《西岭文学》《暮雪诗刊》《嫘祖文艺》《中国风》、江山文学网等，曾有诗歌、散文和小说获全国征文奖。诗观：诗歌是灵魂和现实的镜像，从写诗中重新认识自己，并挖掘深藏于生活中的哲理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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