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梦工场｜惊鸿别梦

沈从文先生说，“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是的，我爱上了遥远的天空和你，注定是爱上了人世间的悲歌。

当青春所有的废墟被鲜花的芬芳包围，所有的泪水沿着命运流向远方。

当生命所有的真诚被践踏的脚步踩碎，所有的梦幻伴着疼痛消散陨落。

———题  记

楔 子

一个刚从师范大学毕业的文学青年陆远新，在Q城教育局打听分配情况的那天，在Q城邂逅了县医院的一个实习医生程小沫，后来，遂展开了一段充满悲凉而凄迷的爱情故事。

陆远新刚到乡下学校的时候，总感到怀才不遇，心高气傲的，活生生一个不谙世事的书生，对事业充满着百般的热情和信心，对爱情充满了浪漫的理想主义追求。环境和现实很快的打碎了他许多年埋藏在心里的初衷和梦幻。人生从来不是设计出来的，要追随理想。陆远新的理想的线彻底在这个乡村中学崩溃了。幼稚女生安黎的真挚追求，大学时候的恋人李晶晶的穷追猛打让他无所适从。直到有一天程小沫到学校里找一个原来上高中的同学陈渊，两人真正的交往才浮出水面。富有心计、大陆远新两岁的程小沫却并不是看好陆远新，虽然都来自农村，文化水准差不多，但从感情上，她是勉强的接受了陆远新的。可是，痴男怨女，缠缠绵绵，经过一段日子，两人的感情很快就升温，过了一段算得上浪漫的爱情生活，不久两人就同居了。但从根本上说，程小沫的骨子里并不是很喜欢陆远新的。许多时候，不过是逢场作戏，敷衍陆远新的一片痴情而已。其实，两个人的个性相差迥异。他们经常怄气、互相猜忌，难免无故的磕碰和伤害。最终，在一个夏天的雨后两人，劳燕分飞，缘沉大海。但同时，两个人心中仍有割不断的情感，聚散无常，爱恨交集，让两个人很长一段时间都非常痛苦。陆远新工作调动的事情没有什么谱了，原来的那个熟人也调走了。进城，中国改革开放后，所有的乡下人的梦想。可是，没有钱权通路，简直在现在这个社会就是天方夜谭。所以，在乡下的工作让他彻底绝望了。他不得不重新选择自己的路。人生何去何从，站在人生岔口的他，背负着两代人的希望和一个爱她的姑娘的夙愿，他觉得是自己该走的时候了。离开这个伤心之城，无论对大家谁都好，特别是对程小沫。从此，程小沫也可以安心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了。

陆远新经过这次恋爱的失败和事业上的打击，获得了许多人生的感悟和经验，不再随便去爱任何一个女人。于是离开Q城成为必然的命运选择。

一个偶然的机会，他认识了在Q城民办小学教书的姑娘秦佳文。两人通过网上聊天很快坠入爱河。但是，陆远新总不能全心全意的投入，总有程小沫的影子在生命的深处让他莫名的牵挂和留恋。在一次次梦境里，他呼唤着程小沫的名字。于是也为他后来再次恋爱的失败埋下了隐患。并不久就导致了本来快要举行结婚仪式的两个人的最终决裂。

这时候，程小沫早已经嫁人了。他从陈渊口中得知程小沫所嫁的这个小伙子很疼程小沫。对这一点，陆远新颇感欣慰，她有个好的归宿，也是自己的一个夙愿。程小沫从内心里来说很留恋陆远新。因为，陆远新始终是她一生中所有遇到的男人中最爱她的一个男人，是自己真正的第一个男人。现实往往让人不足以言快乐。没有爱的生活不值一过，程小沫感到自己失去了生命里最珍贵的东西。一旦弄丢了，怎么也找不回。不经漫漫长夜痛哭的人不足以语人生。无数个不眠之夜，程小沫都很想陆远新。但没有回头路走了，走不回去了。人生就是如此。一次性的旅程，从来只有往票，没有返票。陆远新何尝不这样呢。他把一辈子的泪水流给了这个他曾经深爱过的女人。

有一天，程小沫从同学陈渊那里得知，陆远新早已辞职了，只身一人去了新疆，并且在那边发展的不错。多年的爱情的经历让陆远新很快就选择了孤身一人。

他于是选择了建筑学的再造学习，重新进入大学校门，毕业后不久公司安排他到南方某地调研，巧的是，命运却让他意外的遇到了李晶晶。温情如旧，爱梦难却。

婚后的生活更让程小沫真正尝到了两地分居生活的可怕和残酷。她从一个黑暗的选择里掉进了一个痛苦的深渊，伴随孩子豆豆的出世，他才真正体味到她和陆远新在一起的日子是多么的幸福。丈夫长年在外，难免不能自持，偶尔出去在洗头房和洗浴中心溜达，后来，干脆沉溺在那种堕落的生活里。当然，程小沫起初对陆远新说过她自己不在乎男人在外面乱搞，反正不在她眼前上演就行了。有一个女人如果这样不在乎自己嫁的男人的胡作非为，何必要嫁给他呢？这些程小沫感到了活着的荒唐和命运的在劫难逃，她慢慢地失望了，对丈夫无端地在电话里发脾气。她彻底的绝望了。丈夫胡伦的吝啬小气、没有风度和狭隘胸怀，让她常常苦不堪言，无法理喻。女儿豆豆的出生，更让她认识到婚姻失败中潜伏的危机和失败感。分居生活给程小沫真正上了一次人生的大课。

期间，有一段日子，陆远新和程小沫两个人通过几次电话，可是没有了原来的那份激情和浪漫，只有歉疚和悔恨。所以，很快就不联系了。两人也就各自淡了。

从经济上来说，程小沫也不错，有自己稳定的收入，丈夫每一个月末给她的帐户上打进不少的钱，可是她总感到寂寞，感到自己丢失了什么东西似的。精神恍恍惚惚，工作职称也争不上。内心里时常一片空落。生活百无聊奈。青春和红颜慢慢的，一天天，消逝殆尽。

时间会抹去一切，也会证明一切。

大约是五年后一个冬天，陆远新回到了故乡。

他第一件事情就是以公司的名义给县医院捐助200万元的善款。在捐助仪式上他看到了程小沫，那个当年他曾用整个生命爱过的女人。他又一次落泪了。两人在他们原来第一次约会的地方吃了一顿饭后，陆远新开着自己的蓝鸟把她送回家。在回家的路上，也许是太累了，程小沫不由自主的偎依在陆远新的肩头。

李晶晶和陆远新分手后就跟了何老大，结果吃摇头丸上了瘾，不堪忍受折磨，就自杀身亡。

而陆远新和程小沫，即使再去走回头路，命运已经让他们却安排了没有归程的路。陆远新再次离开Q城。

程小沫抱着自己的小女儿在风雨中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