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侯家人逃荒内蒙后山记【廿九】

〓 第 1506 期  〓

文|侯建  编辑|王成海

屋子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沒有留下。

是走错门了吗?宗儿呼唤着蓉儿的名字,却得不到任何回音,只是各房间都亮起了灯火。

这个房间是对的,遗失的那把马鞭也是对的,人与东西却都不见了。那匹马与车还在。

寻问了全院里的人都不知道,只是有个妇人说半个时辰前出来小解见过一个搬箱子的人,装束不像是外地人。

丟了东西罢了,怎么人也沒了呢?宗儿是捕快不是莽撞之人,遇事也沉稳。

在大家的协助下,查看了一下现场,不像是一人所为,是由多人合作做的案子。深感事情不简单,遇上强人啦。大伙还说是不是你媳妇跟人合谋把东西给卷跑了?

如看现场确实是这样,没有打斗过的一点痕迹,东西却全没了,但宗儿不信会是这样的事儿!

回忆过去一个多月前,是他从敌人的淫欲和屠刀下救下了她的。她信守着他的承诺,在被屠了村的大王庄,在那个坡上的土窝棚子内等了他十多天。

一个姑娘家为了他不怕夜鬼,不怕孤单,敢抗风险,饥一顿饱一顿受尽了磨难,就是为了他的哪一声没有责任,虚空的承诺,而傻傻地等着他。她坚信自己的判断,坚信他的为人,也坚信他一定会回来找她,也相信她们有缘,有缘终成眷属。

自从俩人好事成双,更是形影不离,把他当成是她的天,一生的依靠。今天她还说过,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他了解她,不是朝三暮四移情别恋的人,他相信她。蓉儿也不是懦弱的女人,敌人来袭为什么就没有打斗的痕迹呢?那只有一种原因,还可以解释的通,那就是单纯的她被骗了!宗儿明白了,这是劫财又劫色,这种周密的作案方式,不是一般人所为,看来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不一会儿,那三位骆驼客回来了,听到了这事,惊讶,内疚不已。如果不是强留住侯宗吃酒,那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但这事已经发生,该如何去办呢?他们一筹莫展,赶紧在周边寻找,也是一无所获,听到的都是些不着边的信息。侯宗明白,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undefined老虎山的土匪是最大的疑点。

一夜无话,二日天明。侯宗策马来到老虎山,轻叩山门道明来意。匪首金重九吩咐下去,进门回话。

侯宗是捕快那里会把他们放在心里,就随他们而进。

老虎山并不大,有一千多米高,是一个孤立的山岗,可它是去集宁路的咽喉要道。山上强人不多,是前哨踩盘子的,匪窝是在集宁路东北驻扎。

金匪首人高体胖,大马金刀地坐在太师椅上,后背椅上还搭着一张老虎皮威风凛凛的,左右有俩个小喽啰怒目而立。侯宗不认识他,只是听说过这个人。善变,凶狠!昨天晚上就是他从集宁路听了报告,说是有一男一女俩外乡人,坐着彩色马轿子车来了平地泉,估计是有钱的主,那女人还有几分姿色,他才急急赶来。正好遇上侯宗吃酒不在,随后便见机行事巧妙地导演了这场戏,抢了蓉儿和物品的。

宗儿站在对面抱拳,“金大王吉祥,小可归化人士侯宗拜上。”“免啦,免啦。”金重九说:“有啥事儿?快说,老子忙,顾不上陪你瞎扯。”“好,长话短说,昨晚我老婆在店里被人所劫,有劳金爷查查可否?”“老子有这项义务吗?你个泥腿子。”金匪凶狠地说。“据我查问,就是你的人干的,还不承认吗?”侯宗不卑不亢地说:“要多少银子我接着,开个价?”

金匪流露出不信的眼光,从上到下的看着他。这泥腿子真有钱?人不可貌相,真还不一定。就疑惑地说:“好!好!好!痛快,成交!三日内筹齐,过了时间老子不奉陪,撕票!”

这家伙昨晚把蓉儿抓回来,就想玷污她,但蓉儿倔强,英法军都不怕,更何况是这些土匪。好说歹说不从,他们就打了她,皮开肉绽的,但她至死也不让近身还以死相逼相搏。金匪不知她的底细也怕闹出人命,不敢硬来,只好放弃,从长计议。当看到这个泥腿子男人找来,而且还有些骨气,不像是一般常人,就想见好就收,再捞些好处。

“除去我们昨晚上拿回来的,再包一百两纹银来”“先见人,可别弄错了。”宗儿不动声色地说。“他妈的,真麻烦!”金匪回头对那俩小喽啰说:“派几个把老娘们先带到洞口,一会儿再带他去瞭一眼就行了。”

侯宗的钱财都被他们拿走了,那里还有银子。他答应愿意用银子赎人,只是为了确定蓉儿的下落。

他今天出门时就与那三个骆驼客商量好了,天一亮他们就在县府衙门口等着了。

县衙升堂,击鼓鸣钟,有事前来上奏,三人匆匆入内。一番大礼过后,递上侯宗交给他们的信物。县长大人注目一看,大吃一惊,便问:“这块符牌是我小弟之物,怎么会跑到了你们的手里?”

县府大人惊讶的问话,他们便知二人有极大的关系缘源,侯宗一定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不然的话,这位大人也不会是这副表情。赶忙就将昨晚上发生的事儿,前前后后一个细节也不拉地讲说了一遍。

undefined这位府衙大人姓朱,老家也是山西朔州人士,比侯宗年长几岁,是早些年的进士,走马上任远调来到平地泉,后来朝庭论功行赏,又当了县府的衙门大人。他们是老乡,又都在衙门供职,集宁路到归绥又不远,少不了许多公函或人员交接来往,侯宗是归化县府的捕头,这些府里的公务大多是他经办的,几经往来也就熟悉了。

俩年前在抓捕马大鹏的过程中交往甚密,那时的马匪嚣张跋扈,从大青山到苏木山几百里的范围内都有他抢劫物品残害人民的恶行,民愤极大,恶贯满盈。归化与平地泉两府县衙,合力曾多次追剿过这股土匪。但终因匪徒太狡猾,反侦查能力特别强,几次抓捕都被他们巧妙的逃避过去了。在一次打斗过程中,侯宗硬是从匪徒的刀下将朱大人救了下来,从此俩人便结下了深深的友谊。

朱大人听了这三位的报信,知悉了其中的原由。他知道蓉儿是被金匪抓去了,这股土匪时常劫财,早有恶名,但劫色的事,却是不多见。推测这位弟妹一定是有些姿色的女子,土匪才动了劫色之心。

贪心不足蛇吞象,金匪去了马大鹏这个大土匪的压榨,大有一家做大的企图。这几年又收编了些地痞流氓,狗头军师,而肆意妄为,完全没有把县衙府放在眼里。

这回他的好日子算走到头啦,碰上了侯宗这个打土匪的捕头,还把他的老婆给抢了,真是太岁头上动土。朱大人深知金匪的性格,他虽然有几十号的人马,在不明确对方实力的情况下,绝对也不敢乱来。

便即刻吩咐了下去,衙丁不准私自外出,听候待办公务。

土匪带着侯宗来到山后,远远地瞭见了在洞口衣衫不整的蓉儿。她还是那个倔强的脾气,嘴里嚷嚷,骂着那几个匪徒,还操了他十八代祖宗。宗儿呼喊着:“蓉儿,蓉儿,我在这儿,我在这儿!”蓉儿听到了他的喊声,回应着说:“哥,哥,这伙是土匪,你要小心,别管我,你回归化吧,我就跟他们拚了,这里就是我的葬身之地,记着我,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蓉儿别说胡话,哥救你来的,放宽心吧。你先休息不要乱来,哥去去就回……”

蓉儿被强行推回了石头洞里,宗儿也被赶出了山里。宗儿原本打算来平地泉不想去惊动这位朱大哥啦,但出了这档子事,不得已就让那三位骆驼客拿上他的令牌,去找去了府衙见朱大人。他下了山,合计着朱大人现在应该是知道了这事儿,筹划着救人的方案。便骑马直奔县府而来。

不用通报,衙兵都认识他,久别后的相逢,也都是供职衙门,他们江湖行走捕快出生,也没那么多讲究,大家相拥着他进门问寒问暖。

朱大人也匆匆跑出来,拉着他的手,说了声:“小弟,一别俩年不见,又见长了。”又悄悄地说“你的事,我也知道了,人多嘴杂,后堂细说。”宗儿明白:“好,有劳大哥操心了。”俩人都是抓过土匪的人,闲言无多,宗儿大致说了蓉儿被抓的过程。

“那现在她怎么样了,还好吧?”“咱们是马上去打,还是晚上去捉?”朱大人说:“我这里的人全交给你,由你调配。”“现在不能打,等到晚上偷偷地攻上去,一举拿下!”宗儿坚定地说。又说:“事出蹊跷,一定是有放哨的线人,他们才做的天衣无缝悄悄的就把人劫走的。”“衙门里的人今天都不需出去,晚上上山,不可走露出半点消息。”

朱大人也打打杀杀多年,深知这里面的各个环节,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敌人现在明处,我方却是在暗处,还静伏不动,让他摸不清状况,待到半夜悄悄伏击,一定会一举拿下。便吩咐下去,大门紧闭,公务暂停,大锅煮肉,为侯捕头接风洗尘。

侯宗去后堂,见了传话的三位骆驼客,告知了详情。

这三位也是性情中人,听了此话,义愤填膺,激动万分,都要求参战,与这伙土匪来一场生死大战。宗儿应允,但白天不准出去走动,养足精神晚上合力去大杀一场。

午间时分,酒肉上桌,朱大人和宗儿作陪,与几十个兵卒推杯换盏。他们知道今晚一役,将是生死的大战,靠的是这伙兄弟忘我的拚杀,才能打赢这场仗,才能把蓉儿解救出来。这场仗后,像这顿酒肉,恐怕有的人可能再也吃不上了,再也见不上明天的太阳。

朱大人无奈,这是地方衙门的职责所在,更是与弟媳妇生死攸关,不打绝对不行。

宗儿内疚,借调平地泉的兄弟,去打这生死之战,还会有丢性命之悠,与心何忍啊。

衙门兄弟江湖义气,虽明白这酒肉的意思,但也不去说,不去问。他们知道侯宗的来到一定会有事要发生,而且还肯定是大事。

府衙大门紧闭,外人不知。院内却是酣畅淋漓对酒当歌大快朵颐,痛快地大吃起来。

这无关风雅,尽情地享受着这人间也许是最后一顿的美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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