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小说 | 时光之颠
时光之颠
数连三月云南境地攻克缅甸池城未果,如瑾焦如焚。一日抱着十万火急的军情前来与我军首领季亲王商讨良策。
青禾说,前线失守,溃不成军。我军阵营几乎在四面楚歌的危难当头之中,陆大人无奈,苦苦冥思无果,几乎与千钧一发之中,我脑中心生一计。既然敌军兵强马壮,又占尽地理优势,乃至战争一开始,我军节节败退,不如…我示意军事意见,只见他心领神会,频频点头,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这么多年,我们现场上并肩作战,我自信如今我一颦一笑,一个眼神一个举止,他都了如指掌我接下来想要表达的意思。就光是出于这信任,就使我足够相信,他绝对是我战场上的最佳拍档。
子夜三时,缅军号角雷鸣,星辰火把,挥刀霍霍。
这时,方才看出缅甸已是抱着釜底抽薪的决心。我军兵力不济,节节败退至望峰坡地。这一带不是一马平川,而是草木葳蕤的树林。树木之间横出一条笔挺的方圆十里山路,缅军若想乘胜追击,但一旦在这里失陷,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死局。另加被包围在丛林之外的火攻和箭攻……
不知道是不是骄兵必败。敌军果然中计。待他们百万大军浩浩荡荡的驶入,马蹄声还回荡在空中。我军十万大军隐藏其中被我一声指示,便时,火光冲天。眼睁睁地看着眼前这一片尸横遍野硝烟弥漫的景象可谓是痛快人心。这么些时日,因为这场战争已经壮烈牺牲的无数英雄亡灵,你们待且安息。
……
班师凯旋。我率百万大军浩浩荡荡回国。战争若能换来日后的几度安生,我等亦是再乐意不过。我,是蜀如瑾。蜀国太子。
青禾是季亲王家独子。他还有个亲妹妹,叫季棠梨。我们从小一起读书,写字,习武。季亲王是父王最器重的一品大臣,战功赫赫。年轻时亦是跟随父王南征北讨,稳扎稳打马背上打下来的江山,才有了今天这大蜀王朝。
夏至,躺在太子殿凉风习习的天台,甚是惬意。星空浩渺,夜幕低垂,犹若只是盖在身上的一张黑色巨毯。
青禾,棠梨自幼与我感情甚密,在一起言语甚多;关于功课,武术,战争,政治。今日这二人却都不言语,“我今日在母后那得知夏国皇帝为想蠲除每年对我朝的进贡,提出和亲…”我欲想打破这平静。棠梨却一口惊讶:“和亲?……你知道对方是谁?哪位公主?”我回答她,“雅诗公主。”“你与她可曾谋面…”我答:“未曾谋面。素问是夏朝皇帝最宠爱的最小公主。” 青禾却突然插入:“也许会在你和其他王子之间择出人选。而我们的如瑾太子风度翩翩,又才华出众。眼下太子妃人选且待定。那个雅诗公主成为你太子妃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吧。”只见他一脸认真地取笑道。我冷不防瞪了他一眼,季棠梨突然一下低头,缄默了气氛,我显得有些尴尬。
次日,在晌午的御花园中,我与青禾,棠梨下课回来。途中经过一位陌生面孔与她的随从。那女子翩翩一席白色素衣,秀发至腰,掩两颊而倾下,手捧一株月季相闻。双目垂落,眼亦闭锁。侍女在一旁拎着一件玫红披风用他国方言道:“风大,公主请更衣。”
尤见那女子相貌生动,倾国倾城。又翩若惊鸿,宛若游龙。
棠梨在一旁对青禾小声嘀咕:“难道她就是雅诗公主?”她的侍女随即看到我们马上行礼:“太子殿下吉祥,季大人吉祥,季谷姑娘吉祥。”这时,雅诗公主回过头来。拘礼,毕恭毕敬,笑容姽婳。
那日一次在庆贺小公主诞辰的宴会上,宾朋满座,歌舞升平。雅诗献上一支《柳如歌》的舞曲。令在座皇亲国戚,文武百官均啧啧称赞:惊艳绝伦,长袖善舞。当即许多王子纷纷向父王请奏,欲之将雅诗许配与自己,并感谢隆恩。这时,坐与我身旁的青禾,棠梨也拼命怂恿我去请奏,并说明只要我去,父王一定准奏的。我承认我是有些胆怯,这时向雅诗望去,只见她也在看我,我们就这样四目相对着,于是我又羞愧的赶忙收回目光。
雅诗断然没有答应任何王子的请婚。
父王龙颜震怒。许多皇亲国戚与之许婚被拒,觉得颜面扫地。我毅然断定从上次那一眼的深邃里看出,许是因为我的缘故。
很多时候,我是真的不知道,这究竟是我的缘,还是我的劫。可是就算是我的劫。犹如飞蛾,隔岸观的火,这一次我亦会为自己选择奋不顾身、义无反顾一次。哪怕一次,我不想再做你心里瞧不起的懦夫。
夜色微醺。有些凉。这个国家,这个城市,春夏秋冬。颠倒混乱。如若昨天是晴空万里的艳阳高照,今天可能是秋风习习,落叶翻飞的季节。
我只身一人前往大内监牢。父王把雅诗关押的地方。这个时候,我只更加佩服雅诗的勇气,她为了自己国家的安宁祥和,丝毫不顾及个人安危的独身前往这如龙潭虎穴的另外过度。而现,可能丝毫找不出一个可以伸出援手的人。
我令狱卒将牢门打开。众牢犯开始不断传出各种尖叫声,救命声,呻吟声。远远就可见,雅诗独身坐于地面,双手抱膝,头深深埋入膝盖,想必是绝望极了。一阵强烈心酸涌上心头,恨不能马上带她走,分秒不候。我与门口站定,轻声唤她:“雅诗……”这时,只见她缓缓抬起头来,叫我:“如瑾……”她不叫我太子殿下,不像上次在御花园中给我请安,说:“太子殿下吉祥。”而是叫我如瑾,眼眸神情似水,反而没有一丝怨尤、仿佛与我朝夕相伴数年的情侣。她说:“我知道,我一直知道,你一定会来……”她一字一顿,让人坚信,字句发自肺腑。说着,她欲起身站立,一个趔趄后退,身体缓缓倒下,与我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接于空中。
我抱起浑身滚烫的雅诗与双手之中,雅诗紧紧面贴于我胸口。此时,我感受到了她的安心安逸……我就这样与众目睽睽中,走出大内监牢,走出我内心的深深恐惧和软弱。将身边呼啸疾驰的风扔于脑后。
午夜凌晨,于我未央殿中,雅诗躺于我卧榻,身边站慢朝中御医。都叫我放宽心,说公主玉体只是不抵牢中寒气,发着高烧。等喝下退烧药,便可慢慢痊愈。太医当即令随从煎药,我与床边守候雅诗。这时,父王和母后闻讯赶来于我未央殿。风尘仆仆,不及我请安,父王大发雷霆,怪我和雅诗一样,任性莽撞。
此时此刻了,开弓亦没有回头箭。我索性鼓起勇气请求父王,母后赐婚。岂料只见父王不但没有了怒气,反而兴奋显得无形于色。母后亦和颜悦色,将我拉于角落,小声说:“瑾儿,母后以为你不喜欢那位雅诗公主,如今看来,你对他还是很喜爱的,对吧!”我低头,轻轻地、点头。
我一直怀疑幸福离我究竟还有多远?我一直以为,它与我是对岸而立的。需要我跋山涉水,不辞千里前去追寻。我一直在想,我一直在找谁?一直在等谁?——直到遇见雅诗。
雅诗于我未央殿中身体慢慢康复,考虑到她女儿家声誉,又是堂堂公主,我只得将雅诗安顿于棠梨,青禾家。委托棠梨照顾,亦刚好方便于我们日后见面,直到成亲当日。
母后将良辰吉日定在正月十八。距离今天还剩三个月。
而我也更是常常将季家,当做学堂一样跑得勤快。见她在季家被照顾得很好,与棠梨亦相处得很开心。以为我可以放宽心,耐心等待婚期的来临。可是,一切真的没有想象中简单。
那日,一次去季家看望雅诗,我们临别时,雅诗牵我手牢牢不肯松开,我以为她又撒娇了。这时,她手掌心伸开,塞一张纸条于我,一时,惊异至极。有什么事情需要用这种方式表明?随即她又示意我,让我回去再打开。我看见门口衙役没有发现异常,踱身快马加鞭回去了。
字条上写着“季府前日甚是奇怪,许多武官武将齐齐聚在内府与季亲王。在内几近一成一日。且门外把手森严。黄昏时分方才纷纷离去。这事端轻重,你亦应当再三斟酌。”
我确是再三酌思,又酌思再三了。可是我万万不敢想象,季亲王起兵造反。
至我与雅诗婚期不至半月,我最敬重的季亲王起兵造反。
又是一个子夜三时。这个时候,我甚至错觉自己,还身处异地他乡,而城墙之外的世界,只是较于我早已习惯的敌国领域。可我是这池城里的一座王,驱于任何艰难险境总是能化险为夷,刀枪不入的王。
临南兵变,长安城驻扎十里之外,驻守边疆的三百万骁勇善战奔于临南门方向齐齐聚集。一大片一大片刀光剑影的城,一大片一大片的血流成河。尸横遍地。我急于杀回青禾身旁。我用至为复杂绝望的眼神,问他:“为什么?”为什么我最信赖的从小一起到大的朋友,最后选择在这个时候背叛我?为什么我从小敬仰的季王会选择背叛他的君王,或许还是处心积虑筹划多年的阴谋。为什么如此深厚的信任,做最后换来的是一场背叛?我急于得到一个圆满答案。
青禾胸口血淌不止,用最后作别的眼眸,反而无限轻松了当地说:“因为使命。”话音未落,青禾整个身体轰然坍塌,一蹶不起。然后身体愈来愈轻,愈来愈轻。我半响立于原地,一动不动。没有言语,没有眼泪。
季亲王临南病变失败。季王,青禾及其他官员就地正法。父王为起到杀一儆百的作用,宣布对这一事件所有牵连的亲属满门抄斩。当然,也包括季棠梨。
满夜星辰。我仍旧快马加鞭赶至季府。想找到雅诗,和棠梨。希望棠梨那一点三角猫功夫能躲过官府的追捕。
果然如我所料,诺大的季府孤寂清冷。一家上下,竟没半个身影。
等等,是什么环节还是存在漏洞?季府上下虽说没有一个家丁人影,可是府内摆放整齐,许多奇珍异卉价值连城的珍藏品都一一俱在。显然还没有及时被父王派的官员搜捕过来。如果棠梨知道她父亲造反的事情,最起码她会安排她们藏身。乔装打扮后再探听结果;如果棠梨不知道她父亲的事情,她和她母亲都会一如既往、像相安无事的呆在这季府。很显然的,季棠梨知道她父亲的事情。如此一来看,她带着她母亲和雅诗逃了。
我想到一万种雅诗此刻的处境,分分秒秒心像被火烧。可是,眼下,有比这更紧急的事情需要我回宫,请求父王恩赐——那就是,停止全国对季家的通缉,三日之内还是不见雅诗和棠梨,就由我亲自前去寻找。
显然父王对于我的请求比以往任何时刻还有勃然大怒。所有的苦口婆心如同过往的风在耳边来去自如,唯独他那一句:“那个雅诗或许就是夏国派来的奸细,她和那个急家父子根本就是一丘之貉”而一直无法释怀。不,她不是那种人,如果她是那种人,她不会那么冒死给我塞去那张字条。更加不会给我充分的时间,临时联系边疆的陆王及时给我调去的那三百万勇士。我曾在战场上,对陆王有救命之恩。
这么多年,我常年身处全国各地四处征战,早已养成警戒防范的心态。所有,我对于季亲王的造反还并不是没有准备。想到这,我就发现我下子,原谅了季家一家人。就像青禾临终前倒于我膝下说的“因为使命。”因为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无可奈何。我也有我的。无可奈何。
可是,眼下我要找到雅诗。不知道棠梨听说了他父亲和哥哥死去的消息,会对雅诗怎样。因她可能是唯一一个泄露消息的人。而现在,三日过去,父王始终不肯放弃对棠梨的追捕。怎么办?她会带雅诗躲在哪里?我该怎样找到她?想到这,我收拾了简单行装,牵来骏马,就出城了。不知道这一去需要多久,索性做了长足的准备。
闹市,树林,客栈,酒店,农家……犹若大海捞针。
我在世集看见还有大批官兵正在到处张贴棠梨和雅诗的通缉令,还附肖像。百姓正对此议论纷纷:“听说这个季亲王带领其他官员造反失败,都被正法了。就剩下这个女儿还在外逃呢。”“是吗。是这一回事啊。”须臾的时间,老百姓就在人群中炸开了锅“那这个雅诗又是什么人呢?”“夏国的细作,正准备着于太子成亲呢,结果就出现这档子事儿……”我凝神静听“幸亏呀,还没成亲,不然这夏国的奸计就该得逞啦!”……
真的只是一场奸计,一场阴谋吗?
黄昏将至。夕阳的余晖缓缓没入地平线。我只能找客栈安顿,再来打听她俩消息。店小二将我的马牵入马棚,带我看了二楼客房。接着我就用了晚膳。就在房间躺下了,短短几日内,发生的事情已经使我精疲力竭,睡意很快找上门来,夜里一个梦境使我翻身起来,很甜。雅诗那天与侍女在御花园赏花,与我初次见面,她身上仍然披了那件玫红色披风,缓缓转过身对我微笑,很甜地喊“如瑾,如瑾……”
正当我沉浸在刚才那个梦境里,周围一阵凉飕飕的风灌进来,一股杀气就莫名朝我袭来。此时不知来者是些何许人也?各个武功高强,手持利剑,刀刀致命。于刀剑激烈较量中,我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要你命的人。”
几日前,他们的父亲兄弟战友跟随季亲王,血洗染红了我家临南门,他们的确堪称一些“非要我命不可”的人。这时,我才发现,原来,我一直在被暗中监视和跟踪。这家店跟这些人是一伙的,我身上所有的银两和宝剑均被洗劫一空。于手无寸铁的绝望中,我以为我就将渐渐命丧于此。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来。她说:“住手。”这时,只见棠梨和雅诗缓缓从人群中走出来,雅诗急切地跑来我身边“太子,你怎么样了?”眼神写满关切与心疼。“我说季大小姐,你该不会像掩护一个杀父拭兄的仇敌吧?”人群中,有人带着嘲讽的口吻。
父王的御林军这时恰如其分地刚好赶到。
整个长安城的满大街被御林军围得水泄不通。很多百姓渐渐在黑夜中被惊醒起来看这热闹,几乎家家灯火通明。
“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太子殿下受惊了。”御林军总统请安,接着一波又一波“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的声音震响全场。
刹那,人群中有骚动。一个人影以电光火石的速度闪现人与身影,与我背向而立。然后被震慑住般缓缓地,倒下。那支带着剧毒的飞镖。她替我当下,她是季棠梨。
这些乱臣贼子终于纷纷绑下。雅诗也带着惊恐地眼睛喊她:“棠梨姐……”此时,季棠梨躺于我怀中,身体愈来愈冷。棠梨,我们回家,你一定要挺住,我会请宫中所有最好的御医救你。棠梨,你一定,一定要坚持住,棠梨……
这时,棠梨冰冷的手过来握住我,轻轻地摇头,示意我不用,不要徒做无用功。眼神有我从未所见过的温柔和深邃……然后,她声音很虚弱,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她说:“如瑾,假如……有来世,来来世。我……我真的希望,我跟你的相遇,不是生在这帝王将相家。”
说完,就洒脱离去,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无论我怎样带着沙哑的哭腔求她:“棠梨,不要……”
棠梨,是什么力量让你为了我受那一死,是什么力量,让你那么勇敢不屈地在我身前挡下那一支剧毒无比的镖。季棠梨,你这样叫我怎么还得起?
我答应你,棠梨我们约好。来生,我们再相遇,不要生在这帝王将相家。倘若,我不认识你。你就说你临终前的这最后一句话,我就可以辨认出来,你就是前世的季棠梨。
你只要说,假如……有来世,来来世。我真的希望,我跟你的相遇,不是生在这帝王将相家。我就真的可以辨别出你来,季棠梨。
我带着雅诗,和棠梨的尸体回宫。
父王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居然答应雅诗随同我回宫。在季府整理棠梨遗物时,意外地发现了很多我不知道的秘密,以及断断续续道听途说来的消息,使我逐渐整理出故事的一个大概:
原来起初,我和季棠梨是有婚约在身的。这是朝廷中人尽皆知的秘密。只是我常年在外征战,很少关心宫里这些事。父王母后在后来逐渐感到季亲王载朝中的势力。越来越感觉到威胁。隐隐窥测出来季亲王的恻隐之心。再后来,欣然接受夏国提出来和亲,对这个雅诗公主也很待见。可是,棠梨对此却感到了强烈不安,这在她过去的字画,笔迹之中可以明显感觉到。原来那些时日,每次在面对雅诗时,出于她的不断怂恿,原来只是这样。她有什么错呢?她不过是想试探出我对这位公主的感觉。
后来,她逐渐感到她 的父亲和哥哥起了逆反之心。她觉得无望。进退两难。更朝换代,这在历史上在常见不过,历来多少亲同手足的兄弟为争得那一席之座付出生命的代价。血肉相残、冷酷无情。江山如此多娇,使得一代英雄竞折腰。
可是,她不愿见我死,不愿见她额父,额娘,哥哥死。
可是,她没有办法。她额父和哥哥就地正法了。额娘在得知消息后第二日清晨也跟着殉情而死。她感到生之无望。可是,她还需要将雅诗安全交还我手中。
她有一张笔迹,是在雅诗到来时写的,那日在御花园中第一次与雅诗见面时的日期,上面写着:如瑾,倘若雅诗公主没有来,而你得知与我的婚约,是否愿意娶我为妻呢?我当即热泪盈眶,随即泪流满面。
还是孩提时候起,棠梨总是爱跟在我身后,缠着与我玩。她就像一个跟屁虫,我走哪儿她跟哪儿。那时候的甜美声音仿佛还在耳畔回响:“如瑾哥哥,如瑾哥哥……”。后来逐渐长大,仿佛也变得疏远和生分:“太子,太子。”我想起,那么多那么多我们同窗,共同念书的美好时光,季棠梨在每次我开小差的课堂上,偷偷将正确答案写与我纸业上,以免师傅提问时一问三不知;还有那么多三个人共同练武,每日清晨闻鸡起武的时光;以及后来,每次随季亲王出兵时,季棠梨都会提前去庙里求的的平安符亲自戴与我和青禾胸前的时光……
这么多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眼睁睁地看着棠梨从一个害羞的小女孩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却从来不知道她对我的这份情愫。直到她为我而死。我感到好笑,为自己,为棠梨。傻丫头,我不过只是你从小一起长大的如瑾哥哥,我配吗?
我最后将季棠梨的尸体与她的额娘,额父和季青禾一起埋入郊外的墓园。我心想季棠梨也应是可以从此安安心心的陪同他们,从此快乐、无拘束的生活着。不再想这尘世间的情苦情痴。棠梨,这辈子我相欠与你的,下辈子一定舍命奉还。最后,就拿最后一杯酒当做告别。记住我们的约定,如若来生我不认识你,请记得说:“假如,有来生,来来生,我真的希望,我跟你的相遇不是生在这帝王将相家。”
因了这句话,使得这孤孓的尘世,还多出一些人情温暖,足以抵御我以后绵长的人生。
又一个星空浩渺的夜晚,宫里的春节庆典,烟花烂漫于头顶的星空,一拨接着一拨。我怀里依偎着雅诗,我们仍然在未央殿的天台乘着晚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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