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海林VS丁晟：导演与演员合作更看重什么？
■ 本期轮值毒叔 ■
■冷面笑酱·汪海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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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和刘烨阴差阳错的缘分
汪海林:欢迎来到《四味毒叔》，今天我们很高兴邀请到了丁晟导演。
丁晟:大家好。
汪海林:你跟刘烨合作的多，为什么？
丁晟:四部戏。
汪海林:对。
丁晟:应该算是缘分，当时是这样的，拍《硬汉》的时候，我觉得太看重那部戏了，这部戏再折了，我就肯定我这一辈子就完了。
汪海林:你前面也就是所谓《大惊小怪》？
丁晟:确实烂，确实烂。让我丧失自信的一部戏。
汪海林:不是，那个戏，我客观说，没人关注那个戏，就是说，没人说这有一个拍特差的戏，没有。
丁晟:不是，你知道我的那种挫折感是什么，袁立、刘金山他们在这表演，先走一遍戏，说好，一会儿开拍，然后他俩问我说:导演，刚才怎么样？我不知道。你知道吧？就那种因为首先他们的经验比我多多了，我是处女作，然后我其实是在碰运气拍一个电影，我没有准备好。这种感觉我觉得我想找个地缝钻下去，你知道吧？这种感觉是我老回忆的，所以说我不想再出现。然后拍《硬汉》的时候，我真的是准备的特别特别充分，我想好了，我把所有的分镜头都画完了，我写好每一场戏的分层，甚至说这句台词，四句台词，每一句台词是什么景别，怎么剪我全想好了。然后最早角色定的是孙红雷，这我也跟刘烨说过，然后开拍之前，差不多一个多月吧，出了一个档期问题，档期问题是什么问题呢？孙红雷接了凯歌导演的《梅兰芳》。当时他说，老丁能不能等我，我说我现在劲儿已经拱到这儿了，我不能等你，他说我拍完那个，我就拍你这个。拍5个月，我说不行，我说我还有1个月必须开机，你不演就不是你的。他说老丁，你觉得你能理解吗？我说我要是你，我也选择陈凯歌，这毫无疑问，你没有错，那我找别人吧，我原来写的角色真的就是按孙红雷写的，外形，说话的状态。但是，我后来一想，这个电影就不归他，我要忘了他，又重新从我的视野里面找人，这时候就突然想到了刘烨，我觉得这事儿很神奇。为什么？我那个原型的眼睛跟刘烨很像，这个人物是有原型的，他是我的一个朋友，他的眼睛就是很天真，有的时候你就觉得像一个小孩的眼睛，他给我讲故事的时候，眼睛特别像我在电影中看到的刘烨，我说能不能帮我找到刘烨？我就跟他见面了，见到以后两件事，第一，我说你的神态就跟我原型特别特别像，另外一个你的身材差多了，你知道吧？我不知道那个时候是不是他的低谷，我判断不了，但是他当时我觉得特别让我觉得很宝贵的是，他有一种跟我一样的劲儿，这种劲儿太宝贵了，这种劲儿不是每个人都有，也不是每一个时刻导演和演员都有同样的劲儿，他也急于想拍一个这样的角色，他说老丁你甭管了，我们俩见第一次面就是这样的，给我一个月时间，我后来在开拍之前，提前10天进的组，我们要封闭训练，这哥们已经又黑又壮，就跟我的原型，我把原型照片给他看了，而且我把原型带到了剧组，他俩每天在一块又晒太阳又练，而且他吃蛋白粉，真吃，每天大勺子吃蛋白粉，那个东西是伤身体的，他就会让他肌肉围度大，现在很多演员他会考虑，我拍完这个戏，明天接下一个戏了，人那个戏要什么，我变不回去，他不管，怎么造都行，然后这件事儿让我觉着，行吧，咱俩聚一块。我们俩还想再拍《硬汉3》，我现在这是第一次聊，第一次聊这个片子我聊到这个时候，我现在就觉得这个片子，它就不该是孙红雷，它就是给刘烨量身定做的，就是这样，在我的心目中，我不知道观众同不同意，他就是硬汉那个人，老三，我甚至说我看他，其他塑造的荧幕角色，我都觉得是不是老三，就是那种憨憨傻傻，很天真又很轴那个人。当然这个人有我的影子，我觉得天生就应该他演，只是走了一个弯路而已，但那边走了一个弯路回到他身边，你说这算不算缘分？
二
新生代演员最重要的品质是什么？
汪海林:对，由此我们说到中国男演员，男演员现在的情况，当然大家都知道，我老批评年轻的男演员，其实我批评年轻女演员并不是太多，因为我觉得她基本上还在那个体系里，还在沿袭当中，我们年轻男演员有点接不上趟，这个也是我们担忧的，所以我批评的比较多，有些批评的也比较过分，我也不知道你对年轻男演员现在目前这个形态，小鲜肉什么怎么看？
丁晟:对我来说，是不是小鲜肉还不是那么重要，最重要的是戏好不好，另外一点，戏好不好是第一的，第二是跟我合不合，这个还是挺重要的。有的时候我们知道可能很多演员，他有不同的传闻，或者说有不同的粉丝量，这些我作为导演来说纯粹一个参考。我举个例子，比如说黄子韬。
汪海林:《铁道飞虎》 。
丁晟:《铁道飞虎》跟他合作了，别人给我看照片，我不太喜欢他。当然我不太能接受化妆的男孩儿，我觉得这能当演员吗？因为我拍这些戏，我出现过这样的情况，演员在拍戏的时候跟我说，导演我这个角度好看，机器摆那儿。你说这演员怎么合作对不对？还有的就说不要弄那么脏。我说你现在没有可能化妆，还是要画，画完了以后，具体我不说谁了，我后期用特效把她脸做脏了。
汪海林:你还是说一下谁吧。
丁晟:女的。
汪海林:女演员稍微可以理解一点，然而也是不对的。
丁晟:然后黄子韬再说回来，我说见见面，因为是别人推荐的，我那个戏里面写了这么一个人物，我要求他动作能力强，黄子韬以前练过武术，我觉得这个是可以的，我们见个面。见面以后我就喜欢上这小孩了，怎么样？他跟我讲青岛话，一口就感觉我们家邻居似的，我最烦装的人，我特别讨厌绷着劲，平常也演，演什么演，对吧？咱们就是这么聊天有什么好演得，好多人就这样，我就不知道他回家演不演。但黄子韬让我第一印象特别好，特别放松。感觉就是我一小弟，就感觉我邻居家一小弟一样，我说来玩吧，一块来玩吧，对吧？完全改观。这一瞬间我有两个判断，第一小孩他不装，他很生动，很鲜活一个状态。另外一个他说了怎么着都行，他说怎么着都行的时候，我知道我跟他合作没问题，跟他合作起来不会有那种，我还要试图拐个弯让你明白，我跟你直说就行了，这一点儿相信直觉。我再说远一点，最近《特警队》，《特警队》我留了我自己的一个招，我跟所有的副导演说男演员面试我都要自己试戏，我自己写一段戏我来给他试，我跟他对。但是我留了一个招，就是任何人来了以后握完了手我让他脱衣服，我说我看你肌肉怎么样，别人都没准备，我看看别人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那个反应，对吧？
汪海林:很多人反映导演性取向是男演员，握完手脱衣服。
丁晟:我觉得百分之百都会想，但是说你脱不脱上衣，怎么脱的？脱完了以后我给你提意见，你的反应往往是没准备，你要知道我看人脱衣服肯定在家先练几天，是吧？肯定没准备说，这导演来了还没客气完，你把衣服脱了我看看，所以说这件事我是自己想观察一下。因为拍戏其实还有一部分是人和人打交道，你得看他跟你合不合？是不是一路的人？现在这些选的演员都是一路的人。凌潇肃来了以后，就跟《硬汉》里的老三一样，呼哧就脱了。我还能练，你看看我的腹肌，我说胸大肌，是吧？我以前练过摔跤怎么着，但是我跟你说我的腰不太好，他把他毛病什么，优点什么全说了一遍，还要怎么样？我说穿上吧，知道吧？你就会觉得很舒服，而且你能看到这个人的真实的东西，装装不了，在这种时候。也有那种爷们下次，我再回去练练，今天不合适，我就特别白，是吧？就是这样。基本上拍小鲜肉，我就拍过黄子韬。我觉得是这样的，我敢用新人，但敢用新人，你得把他当成一个电影演员，他如果是没有表演能力，我觉得也就握个手，别的东西，比如说营销的价值，对电影效果是不明显的。
汪海林:对，对电影来说确实是这样。
丁晟:好，我们今天要先谈到这。
汪海林:好，很高兴找时间再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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