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楝花落花又开

不惧霜风煞叶花，
               凝浓苦涩聚年华；
               光枝秃秃容颜老，
               众子团团满树丫。
        这是一首题为《苦楝》的绝句，生动地描绘了苦楝树的形象与品格。

​           (近在咫尺, 拍于雨中)

暂住外地，被住所旁边的一棵苦楝子给吸引了，这棵树长得高大旺盛，记起了当年乡下也长着许多苦楝树。苦楝树承载了我年少时多少美好的回忆，如今虽然时隔多年，当它再一次走进我的生活，依然令我欣喜，令我神往。
        苦楝树干挺拔，树枝稀疏，树叶点缀枝头，远远望去有一种飞翔灵动的感觉，整棵树呈现亭亭玉立的姿态，煞是好看。树的木质坚硬，还有抗虫蛀、耐腐朽、有特殊香味等特点，民间多用来制作农具或家具。苦楝树春夏之交开花，迟迟地开、慢慢地落，闻起来一种淡淡的香味，漫天的淡紫碎花，点缀在绿叶丛中，一朵一朵，一簇一簇，淡雅而恬静地绽放，陪衬着质朴宁静的乡间生活。苦楝花“不与花魁争春色”，是一种的普通树花，却有着它的药用价值，能杀虫、驱虫、去毒治病。苦楝树的果实接近球形，像枣子一般，成熟了呈现金黄色，自带一种香味，很多人用来制成手链，有抑菌的作用，对身体有益，这果子还是一种中药材，果子泡水后可以治疗冻疮。
        苦楝树寄寓着“相思”与“哀愁”之意，是因苦楝的谐音与“苦恋”相似，从字面上理解就是有一种“惆怅”在里面。苦楝树，不就是“苦恋树”嘛？它一直苦恋着生于兹长于兹的故土，哪怕遭受偏见却依然眷恋着这片热土，为家乡人民献出它的躯干、枝叶、花朵和果实。也许曾被流言蜚语伤害过，它却还是选择并热恋着生它养它的这片故土。很多苦恋乡土的人又何尝不是这样，或许就是不可言说的苦恋情缘吧。

​(楝子未落, 摄于季春)

北方人称苦楝树为“恋子树”，寒风扫落叶，唯独楝子果不曾落下，即便是颜色黄了又白，也结实地悬挂在枝头，寒冬季节被覆盖上一层白雪，它依然在寒风中摇曳，直到来年春天发芽开花的时候，干瘪的苦楝子才依依不舍的从枝头落下，这也成为了树木家族里独特的景观。楝子果为了什么不随着叶子而落，尽管早已熟透了也不曾下落？它到底在等待什么？“恋子”啊，子恋母，母恋子。可想，苦楝树是一种具有纯厚母性的树，是一种令人敬佩的树。

苦楝树对天有情，对地有意，对人有恩。它“凝浓苦涩聚年华”，不弃贫瘠，不嫌苦涩，柔韧坚强，心系家园，历尽苍桑，九死不悔；它先人后己，苦中作乐，勤于拓荒，勇于奉献。由此来说，苦楝树又多么的像为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作出贡献的一代父老乡亲。
        故乡的苦楝树，生长在房前屋后，生长在路边旷野，也生长在我的心中。故乡的苦楝树，在我的梦中多次浮现，曾带给我许多年少时的欢乐，曾带给我许多往事的回味，苦楝之情永驻我的心底。怀念儿时的苦楝树，难忘家乡的苦楝树！
         辛丑年季春于上海寓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