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缘为兵》【四八九】买馒头感恩诸位

小说《缘为兵》【四八九】买馒头感恩诸位

小说连载《缘为兵》（初稿）未完待续

图/文：梁佛心

小军璞只管闷着头儿，手脚并用地扒拉开一条人缝儿就拼了命地往前钻。这时候儿，听见有人喊：“喂，这是谁家的孩子！往前钻什么呀？”“这孩子有没有人管啊？这要是挤坏了可怎么好啊？”“孩子，慢点儿，可别摔倒喽，这细胳膊细腿儿的，摔坏喽、踩着喽可就残疾啦！”谁爱喊谁喊，谁爱喊什么谁就喊什么，小军璞根本就不往耳朵里边儿去。

有人拽小军璞的肩膀儿，有人扒拉小军璞的脑袋，有人揪小军璞的衣裳。小军璞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使劲儿地晃悠着小肩膀儿挣巴着，使劲儿地伸着小胳膊扒拉着，义无反顾地往前边儿钻着，连头儿也不回。

小军璞在心里拿定了主意：“你有千捉万拿，我有一定之规。我就是要挤到头前儿去。”小军璞弯着腰儿往前钻着，脚底下疼的没了根儿。他怕摔倒喽，就找一条大腿抱一下儿。脚底下抓稳了地，再接着往前钻。

当那些大人们还没醒过味儿来的时候儿，小军璞已然钻到了窗口儿的跟前儿，成了第一个儿。挤在窗口儿跟前儿的人里，有半夜就已经来占地儿的那几位。怹几位还记得小军璞，就用手使劲儿地推着墙，往后挤着后边儿的人，用身子保护着小军璞。

后边儿有人大声儿的问：“这是哪儿来的野小子啊，跑这儿加塞儿来啦？”怹几位里有人回过头儿说：“这孩子黑夜就来了，这孩子是头一个儿！是你们给挤到后头去的，不是加塞儿！”

小军璞挤到了窗口儿跟前儿，没看见他奶奶，就亮开嗓门儿喊着：“奶奶——，奶奶——。”小军璞的奶奶手里攥着那两张写着数目字儿的纸条儿，，一边儿使劲儿的往前挤着，一边儿使劲儿地喊着：“我的号儿是前边儿的，我的号儿是前边儿的——”

后边儿的人嚷嚷着：“那老太太干嘛哪嘿？”“前边儿的人别加塞儿嘿！”小军璞的奶奶身高力不亏，在人们的指责声中不管不顾地也挤到了前边儿。窗口儿跟前儿的几个人，赶紧让小军璞他奶奶站在了小军璞的身后边儿。

后边儿的人还在不停地嚷嚷着：“那老太太怎么回子事儿嘿？”“那老太太凭什么上前边儿去呀？”跟小军璞他们一起站在前边儿的那几个人，向后边儿的人喊着：“老太太黑间就来啦！老太太手里拿的是二号儿！”

小军璞不知道奶奶已经站在他身后边儿了，他被这些喊声儿吓懵了，他还在大声儿的喊叫着：“奶奶——，奶奶——。”小军璞的奶奶站在小军璞后头，用手使劲地撑着窗台儿，低着头儿跟小军璞说：“奶奶在这儿哪，奶奶在这儿哪。”小军璞抬起头儿，看见奶奶正站在他的身后保护着他，这才安静下来。

卖馒头的窗口儿打开了，小军璞的奶奶一只手撑着窗户边儿上的墙，一只手使劲儿往前伸着，把手里攥着的钱和一个布兜儿递给了售货员。售货员把一份儿馒头放进布兜儿里，奶奶指了指窗台下边儿的小军璞，跟售货员说：“我这还有一个人儿呢，我孙子跟我在这儿一块儿冻了半宿了，劳您驾再给一份儿吧！”售货员什么也没说，立马儿又往布兜里塞了一份儿馒头。然后，把找的钱和布兜儿一块儿递给了奶奶。

小军璞听见有人嚷嚷了一句：“凭什么给她两份儿啊？”奶奶这次跟谁都没争竞，拉着小军璞就挤出了人堆儿。反正是馒头买着了，还是两份儿，谁有劲儿嚷嚷就让他嚷嚷去吧。

排队的人看见小军璞的奶奶拉着一个一瘸一拐的小孩儿挤出来了，嚷嚷的人也不再嚷嚷了。他们知道，事已至此，嚷也没用。嚷嚷饿了，受屈的还不是自己个儿的肚子。

小军璞和奶奶站在一边儿并没走，奶奶把装着馒头的布兜儿系好喽，用手使劲儿的攥着，紧紧地抱在怀里。刚才帮着小军璞他们的那几个人，也一位一位的挤出来了。怹每出来一位，小军璞的奶奶就拱起攥着布兜儿的双手，给人家作揖，向人家道谢。当那几位都挤出来的时候儿，奶奶又作着揖说：“多谢诸位啦！多谢诸位啦！”

一位年长者说：“您就别客气啦，都不容易。这大冬景天儿的，您这一老一小儿为了几个馒头，半夜三更的打城里跑这么远，不容易，不容易啊！赶紧领着您的孙子，上商场里头先暖和暖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