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届中华长江文学奖2021年度诗人奖初选：孙晓西

《爱情》
孙晓西
爱情，何等的抽象
以不求甚解的姿态
或暧昧，或矛盾
男人承担着伟大的悲催
却都使女人痛苦
一张结结巴巴结结巴巴的嘴
讲得出？——
爱情的种种轮回
《没有什么能比自视更可怕的了》
当我站在镜子面前
请回答我，在黎明的床边
有一座涨满了执拗的山坡
我的心被绑在雨夜，雨夜
一辆呼啸而过的汽车上
我的左边，是一栋发着脾气的灰色阁楼
我的右边，是一颗独自兀在那里的枝桠树干
你赤裸地躺着，一部分淹没在黑色的沙滩上，就在那里，那里
对所有假设的厌倦
没有什么能比自视更可怕的了
我是一处被海浪拍打的礁石，伴随着守望号角和叹息
蓝天发疯，风从下至上
木屋摇晃，海上的渔船颤抖地痉挛
越来越多的精神食粮就要撕裂我的欲望
月光，你知道吗？
我的心伴随着叮当的锁链一起鸣响
你将我推开一旁，把谎言举到半空
你呻吟着，释放出三十六种情爱
乍然瞬息，让你的眼神充满着至死不休的杀气
津液流淌进了我的身体，你薄薄的嫣红舌头
在橙色的光线中向我摇曳
请回答我——
我曾经走下山峦
我曾经穿过百川河流
我曾经走过黑夜的高速公路
我曾经步入过你潮湿而幽暗的身体里
今夜，和你在一起
我是你曾经选择沉迷的一种回声
没有缝隙的世界，没有温度的太阳
我巨大的阴影遮住了天空，凝视小小的你
不论你在哪里，纽约，洛杉矶，巴黎
我爱你是玉中如焚，躯肢融化
一幕幕你，一片片你
今夜，和你在一起
 《姥姥》
我喜欢你，喜欢你的沉默
再也读不出你的任何欲望
只是安静地
附下脊梁为你洗脚
回忆录不曾这样写过
老妪为何痴呆？
我爱你，当你的头发染上星辰
再也读不出你的任何欲望
仿佛是夜晚
泪水不断地涌上我的脸
渗入每个毛孔当中，我的山川与河流
我的骨
你知道吗？我多么想爱你
多么想和你一起生活
当我再也读不出你的任何欲望
你指着远山，也只是沉默
永永沉默——
春天
那一抹不经意的晚霞
山上开满了梧桐花
我望着，也只是沉默
永永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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