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文学•随笔】丁晓虹／山西／适水之源——再说“老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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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文学·快讯】阿 月（四川）/《西南文学》作家工作室联盟隆重上线
【作家简介】
我相信，每个人的心里都保留着一些小小的故事。我们总是匆匆赶赴着一个故事的开始，向往着阳春白雪般的美丽，当走进了故事才发现，每一种邂逅都有着阔别经年之感，因为被开启的依然是烟火俗世。而我，也喜欢在这纷繁的尘世中饱食人间烟火，也喜欢一个人静若屋角的一枝竹，倚楼听雨，或煮一杯闲茶，漫不经心地去品。凭任时光细碎，就这样悄悄从我身边擦身而过。我不企图抓住它，也更希望那些终日汲汲奔走、往来如风的人，是否可以如我暂作停留，任白驹过隙，内心静水无波。当手中的茶由浓品到淡，由热品到凉，或许我们即可回到心灵的原乡，卸下世俗所有的负累，回归自我，与一枝竹或一个“老爸”，开始一场清澈的灵魂对话。“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吾非鱼，而我宁愿为鱼，因为有“老爸”令我的心亘久地澄澈，可谓我的适水之源。
行走在红尘，凡尘往来皆属正常，而我们倾尽一生都在寻找一种最适合自己的生存方式。于我，一书一茶总能让我倍感惬意。在这样简约的日子里，还有一件最喜欢的事，就是听“老爸”授课。他的每一次授课，都可以令我刊心刻骨，足足地回味好几天。他辞简理博的语言方式、铢分毫析的思考方式，还有那种在剖析问题时一针见血的犀利和干脆。这一切，省去我很多搬弄教科书的时间和精力。“老爸”可谓一本活的教科书。于是，每当我面对他，我都会迫不及待地向他索取。说索取，是因为我从他那里获取知识时，多少带了些主观霸道的成份在里边，毕竟“老爸”有他自己的事业，时间有限，而且“老爸”也非我的专职私教。
说到“老爸”辞简理博的语言方式，总是会让我不论携着怎样磅礴的词汇和情绪，只要一想到“老爸”严苛、挑剔的眼神，不由地便从浮躁转向淡定，瞬间安静下来，一切变得清简明净。
“老爸”是典型的东北汉子，说话、办事大刀阔斧。从其戏谑的诗中可见其端倪，例如：
光前裕后赴战多，
征途险恶又如何。
老虎屁股摸一把，
做罢相如做廉颇。
捎带着附一张照片，“老爸”的手伸入铁笼，他真的去抓住了老虎的屁股！
再如：
正惑如何解心难，
舷窗凝望忽豁然。
红尘再乱也有度，
白云之上是蔚蓝。
这是“老爸”赴重庆飞机上所感。貌似豁然了，但心结刺痛，“老爸”的疼究竟有多厉害，又有几人能看的出来？“老爸”的本事就在于，他爽朗的笑总能化解别人的疑惑。平日里，“老爸”工作很忙，对自己的诗呀文呀，总是想到哪里写到哪里，不造作、不虚伪，喜怒哀乐了然于胸，其字也令我一目了然，悲喜随之。
“老爸”的这个习惯也影响着我，通常旅途中所见所感，随想随记，没有本事在极短的时间里让自己的文字肆意汪洋，就写诗，哪论什么平平仄仄、韵脚韵律、起承转合，统统先放在一边，一任畅快便罢。“老爸”说：“好！积土成山，积水成渊。”
再说“老爸”铢分毫析的思考方式。别看他素日里的生活状态如此豪放，豪放到几近粗枝大叶。可每每在审阅我的文章时，却尽显其工科生的特质，科学、严谨、逻辑地精雕细琢我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
例如在一个比喻句中用到了“康庄大道”一词。
“老爸”问：“康庄大道是什么意思呢？”
“当然是比喻前途美好光明，大路平坦宽阔呀。”
“好吧。那可以说'康庄大路’吗？路和道是一个意思吗？”
我哑然。
“老爸”说：“好，先从'康庄大道’的出处说起。这个词出自《尔雅》，这个你应该知道。《尔雅》曰，四达谓之衢，五达谓之康，六达谓之庄。那么，达，又是指什么呢？简单地说，它是指'支’，也就是现在说的'分叉’。有四个分叉的叫做衢，五个分叉的叫做康，六个分叉的叫做庄。而这些分叉的基础是'路’。
“路，是现在可以容十几台汽车并行的柏油路吗？显然不是这样的呀。那就先回顾一下先秦时期吧，那时候劳动力是低下的，人们劳作、出行都是靠牛、靠马，以及牛车、马车。
“那么，先秦时期的定义就来了。可容三辆马车并行的地方叫路。可容二辆马车并行的地方叫道。仅容一辆马车通行的地方叫途。仅容牛车通过的地方呢，叫畛。只牛或马能行的地方叫径。叫法不一样，意义也就不一样，是不？
“再说康庄大道，是在最宽的'路’为基础上，有了五个分叉、六个分叉，甚至更多，是不是才显出四通八达的壮观呢？”
随着“老爸”的“唠叨”，在我的眼前出现的已不仅仅是一条笔直宽阔的大路。此时才真切地理解出康庄大道美好的内涵所在。其次，我也在想，偶尔我也会写写律诗，却总是难以觅出“古味”，原因恐在于此，古今之差异，即此“路”非彼“路”之概念，写律诗不可以随便将现代的词或字拈来就用。“老爸”说的“字斟句酌”不无道理。
时间如露，有限的时间里，“老爸”能感觉到我向他索要知识的迫切，所以他总是会不厌其烦地讲，往往从一个问题开始，可以讲到历史、讲到典故、讲到遣词造句……“老爸”戏称为天马行空。可无论他讲到哪里，知识点就在那里，每一段历史、每一个典故……就象“老爸”放飞的一只又一只风筝，而每一只风筝都有一根线是被“老爸”牵在手里的，任凭风筝飞的多高多远，一切都在“老爸”的帷幄当中。这样的场景多象一道美丽的风景，这样的“老爸”也不禁让我再次想到了康庄大道的美好。
当一杯茶品到无味，一个故事讲到结局，一堂课掩卷之时，再回眸，于流年的光影里，我恍然顿悟，心中一直向往的那份宁静，不正如此时？在每一个平凡的日子里，找到一片属于自己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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