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志怪故事:蝉妖,异鸟和小儿,鬼吓人
下面几则故事都出自干宝的《搜神记》
蝉妖
东吴孙皓掌权的时候,淮南内史朱诞做建安太守。他属下某小吏的妻子被妖怪纠缠,丈夫却怀疑她有奸情。于是假装出门,其实躲在暗处观察。小吏看到妻子一边织布一边对着门口的桑树说笑。他抬头向树上看去,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小童穿着青色的衣服,戴着青色的头巾,正骑在树上和朱妻说笑。
小吏认为这是妻子情夫派来送信的人,就张弓搭箭射去。少年变成一只蝉,像簸箕那么大,嗖的一下飞走了。
他妻子也惊讶地说:“咦?有人射你!”小吏知道妻子这是遇到了妖怪。
又过了很多天,小吏在野外的小路上遇到两个小孩儿,其中一个就是在树上看到的那个。另外一个问道:“怎么好多天看不到你了?”被射的那个小孩儿说:“前些天不幸被人射伤,病了好久。”另外一个再次问现在怎么样了,小孩儿回答到:“全靠朱太守房梁上的药膏,现在伤好了。”
小吏到朱诞府上拜访,问道:“有人偷了您家的药膏,您知道吗?”朱诞说:“放在房梁上呢,哪能偷得走?”小吏坚持让朱诞拿下了看看。拿下来后,还是封得好好的。打开后,发现药膏少了一半,上面还有昆虫爪子留下的痕迹。朱诞很惊讶,问小吏怎么知道,他告诉了太守事情始末。
【原文】吴孙皓世,淮南内史朱诞,字永长,为建安太守。诞给使妻有鬼病,其夫疑之为奸;后出行,密穿壁隙窥之,正见妻在机中织,遥瞻桑树上,向之言笑。给使仰视树上,有一年少人,可十四五,衣青衿袖,青幧头。给使以为信人也,张弩射之,化为鸣蝉,其大如箕,翔然飞去。妻亦应声惊曰:“噫!人射汝。”给使怪其故。后久时,给使见二小儿在陌上共语曰:“何以不复见汝?”其一,即树上小儿也。答曰:“前不幸为人所射,病疮积时。”彼儿曰:“今何如?”曰:“赖朱府君梁上膏以傅之,得愈。”给使白诞曰:“人盗君膏药,颇知之否?”诞曰:“吾膏久致梁上,人安得盗之?”给使曰:“不然。府君视之。”诞殊不信,试为视之,封题如故。诞曰:“小人故妄言,膏自如故。”给使曰:“试开之。”则膏去半。为掊刮,见有趾迹。诞因大惊。乃详问之。具道本末。
异鸟和小儿
晋惠帝的时候,皇宫得到一只怪鸟,没人能说出鸟的名字。赵王派人带着鸟在周边的街头展示,希望有人能知道它的名字。当天,在皇宫西边遇到一个小孩儿,那个小孩儿自言自语地说:“这是服流鸟!”仆人回宫报告,赵王派人出来找到小孩带回宫里。当晚,把鸟锁在笼子里,小孩儿也锁在一个房间里。第二天早晨,鸟和小孩儿都不见了。
【原文】晋惠帝永康元年,京师得异鸟,莫能名。赵王伦使人持出,周旋城邑市,以问人。即日,宫西有一小儿见之,遂自言曰:“服留鸟。”持者还白伦。伦使更求,又见之。乃将入宫。密笼鸟,幷闭小儿于户中。明日往视:悉不复见。
鬼吓人
曹魏时期,有个姓黄的人骑马夜行,走到顿丘地界时,看到路上有个怪物。大小和兔子差不多,两只眼睛像明晃晃的镜子。怪物在马前跳跃,黄某惊恐落地,怪物上前来捉他,黄某吓得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黄某苏醒过来,怪物已经不见了。他赶快上马,继续前行。走了几里地,遇到一个人。二人结伴而行,黄某向对方说了遇到妖怪的经过。又说现在有人同行,真是件好事。那个人说:“我也是,单独行走有些害怕,能和你同行真是高兴。你骑马在前,我在后面跟着就可以。”
走了一段路,那个人问道:“你遇到的妖怪什么样子?把你吓成这样?”黄某回答说:“大概形状像只兔子,但眼睛又大又亮,像两面镜子,非常可怕。”那个人说:“你回头看看,是不是我这个样子?”黄某一回头,看到同行的人变成了那个妖怪,并且敏捷地跳到马上。黄某再次受惊,坠落马下昏死。他的坐骑跑回家,黄家人顺路寻找,把黄某抬回家,一昼夜才苏醒。他和家人说了路上遇怪的遭遇。
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鬼怪没有原因的出来吓人。搜神记里还记载了一个叫杨度的人,夜行遇到一个带着琵琶的少年。少年要求搭车,杨度同意。少年上车后就开始一曲接一曲的弹琵琶。一直弹了几十曲。最后瞪大眼睛,舌头吐出老长,把杨度吓得半死,少年离去。又走了二十多里,杨度遇见一个老翁,也要搭车。上车后,老翁自我介绍叫王戒。二人闲聊时杨度说:“我遇到一个会弹琵琶的鬼,弹的曲子非常哀伤。”老翁说:“我也会弹。”说完鼓起眼睛吐出舌头,和刚才那个鬼一模一样。杨度差点被吓死。
这两个故事里的鬼不但无缘故地吓人,还反复两次,多少有点喜剧色彩。我小时候听到过一个类似的,只是里面的鬼没有五官,白乎乎的像一团豆腐。也是吓了被害人两次。
临川有个叫陈臣的富人,永初元年,他在屋里闲坐。他家院子里有一丛竹子,大白天忽然从竹丛里走出一个大鬼,一丈多高,脸像方相神那样可怕。大鬼对陈臣说:“我在你家好多年了,你一直不知道。现在我要走了,应当让你知道我在这呆过。”大鬼走后一个多月,陈臣家着了大火,然后奴婢们接连病死。不到一年,家里就穷了。
东莱也有一家姓陈的,人丁兴旺,全家一百多口人。某天早晨做饭,好半天都没开锅。掀开锅盖,锅里出来一个白头发的小老头,出来后就消失不见。主人找巫师问卜。巫师说:“这预示着大灾祸要来了,而且是灭门的灾祸。应该马上制作兵器,然后放到门口和墙边。关上门,谁喊都不要开门。”
陈家主人回来后,马上制作了一百多兵器,放在门后。
一天后,果然来了一队人马敲门。陈家人不做声。领队的人大怒,命令破门而入。随从从门缝窥视,看到大小一百多把兵器,就报告领队。领队显出着急后悔的样子说:“让你们快些出发,你们不听,现在该怎么办?只好到八十里外的老陈家了。他家也有一百零三口人,可以抓来代替。”十天后,听说北面八十里外的老陈家全家都得病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