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散文||【戒烟】◆王瑞松

作者简介

王瑞松，山东青岛人，笔名：鹤松。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作品散见於《青岛财经报》《老年生活报》《青岛早报》《作家报》《齐鲁文学》《参花》《名家名作》等报刊。

戒烟

成为烟民

我从70年代就成为烟民。

那天午饭后，师傅们又开始了吞云吐雾，那享受的样子，好像进入了“饭后一支烟，胜过小神仙”的境地。

一个师傅递给我一支烟:“小王来一支。”

“我不会吸，谢谢。”

“点上试试，男子汉怎能不会吸烟。”

我把香烟放到鼻端嗅了嗅，诱人的甜味携着芳香，终于点燃了我人生中第一支烟。

两个指头夹着香烟放到嘴边，深深吸上一口，立即被呛得大声咳起来，辣的两眼全是泪,师傅们哄堂大笑。

“小王慢一点吸。”我师傅老远对我说。

我又小心地又吸上几口，烟雾从口腔进去，从鼻子里出来。几次下来，竟然可以吐出烟圈了。

渐渐地喜欢上香烟，喜欢烟雾缭绕的感觉。一个人的时候，懒懒地点燃一支香烟，吸一口再缓缓吐出，那感觉很惬意。缓缓上升飘渺的烟雾，可以排解压力、舒缓心境、带来灵感……特别是，香烟成为人际交往的媒介。初次相见，敬上一支烟，拉近了距离、融洽了关系。

吸烟惹的那些糗事

一年的实习期满，我调到技术处。

北京出差，四人一个房间，晚上手里夹着香烟钻进被窝，不知谁提出轮流讲一段故事，听着故事不知不觉都睡过去了。半夜醒来房间里烟雾腾腾，我的被子被香烟烧了一个大窟窿。惊出一身冷汗。连忙浇灭火星，想起来后怕，差点殃成大祸。

北京回来我给实习时的师傅，捎了一盒五毛多钱一盒的牡丹烟，师傅当场打开我俩每人一支点上。师傅叼着烟，手转动着车床夹盘给工件找正，烟雾熏的师傅眯起了一只眼睛，烟屁股快要烧到嘴唇也不舍得丢掉。不小心工件掉下来了，一声巨响床面子被重重的砸了一个大窝子。这可是厂里的稀、精、尖设备。车间一阵骚动，工友们纷纷跑了过来，车间管事的都跑来了。5米长的大车床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师傅停职检查，降了一级工资，都是我惹的祸，心里特别难受。

一次参加一个全国性的研讨会，几个内容并在一起，会期长达半个月。标准间睡两人，我的室友，见桌子上放着我的烟，操着南方口音对我说：“室内不好吸烟的，走廊上也不好的，有标志的。”

每次吸烟都要从十五楼乘电梯下到院子里。

我发现与会30多人，只有包括我在内两个人吸烟，我俩成了另类。

受不了这歧视，我开始戒烟。尽管戒烟的日子很难受，神情恍惚，手足无措，烟瘾上来像百爪挠心。但我还是坚持到会开完，戒烟七天。

回来后，事情繁忙又开始复吸，变本加厉，几乎要把以前的都补上。

一次，到一个单位办事，相逢点头笑，递上一支烟，对方严肃地说：抽烟请勿进办公室。指指墙上几个字“谢绝敬烟，室内禁烟”。我尴尬缩回手来。

退休后，一个私营企业老板，开着他的奔驰请我这个“专家”到一个废旧设备处理仓库挑选可以修复的机器，仓库里堆满各种各样的旧设备，我端着“专家”的架势，点上一支烟，还没抽上两口，仓库管理员用命令的口吻：“请你出去！这里是仓库，不准吸烟！”我这个“专家”顿时颜面尽失，像个斗败的鸡。

时代在进步，人们自觉抵制香烟了。如今在会议室、办公室、车间、公交车上……已经看不到吸烟的了。但是，烟民还是不少。写出这些自己经历的糗事，只是想告戒那些还在吸烟的朋友们。

戒烟

几年前，就几次忌烟都没成功，老是给自己找理由：工作就要思考，要思考就离不开烟，退下来一定忌烟。

两年前完全退下来了，还是没有戒掉烟，总是给自己拖延，从5月推到元旦，又从元旦推到春节……

这次我下决心戒烟，咳嗽不断加重。遵医拍片，医生看看我的片子，又拿出一张让我对比着看，指着我的片子说:“你的肺是黑的,正在慢慢失去弹性，呼吸功能正在慢慢衰减。”

晚饭后，我掏出香烟想要扔掉，不自觉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支香烟，放到鼻端反复地嗅着，这携着甜味的芳香又给了我诱惑，深深地嗅了一下，终于又一次点燃了香烟。

我想凡事有个过程。戒烟也要循序渐进，我决定明天开始少吸十支，然后每天减一支，最后戒掉。

看上去吸烟在递减，但，时刻都挣扎在吸烟与戒烟之间，吸烟的欲望在压抑下变得越发强烈，常常忍不住又狂吸一阵。

一天中午，我突然恶心得厉害，满头大汗，喘不上气来，老伴赶紧陪我去医院。在急诊室里挂上吊瓶，抽血检查，医生诊断是心梗。立刻送我去做了造影检查，因为一段血管狭窄不能放支架，需要做搭桥手术。我被转入重症监护室。

搭桥手术是需要开胸的，将胸骨锯开，再拉开露出心脏，从腿上取下一条血管进行搭桥，细细的血管与血管对接需要缝合10多针……这一切都是在麻醉中进行，我没有感觉，手术进行了约五个小时，大夫说：很顺利。

大夫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吸烟造成的。

哦，香烟差一点夺去我的生命，大夫又把我从死神面前拯救回来。

住院20多天，我彻底戒烟了。

回到家里，小孙子跑到我的面前，小孙子一岁多了，之前一直很排斥我，老是离我远远的，这回离我这样近。

我想起我的一个文友告诉我，他那个在襁褓中的小孙女，一直不让他抱，后来他戒烟了，小孙女找着让他抱。

文友感叹地说：干净的生命，是抗拒那些不健康的气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