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里德里希《窗边的女人》,具象背后的抽象形式

在约翰·拉塞尔《现代艺术的意义》一书里,大卫·弗里德里希的作品《冰海沉船》被拉塞尔拿来作为一种现代艺术意义上的象征。道理是明显的,弗里德里希的那幅作品的确富有象征意义。冰海并非仅指冰海,沉船也并非沉船,它们俱是意有所指地指向我们思维深处所应当认识到的东西。那是些什么东西我们这儿不说也罢,因为象征的意义就在于其隐喻似的效果。

今天我们来说的关于弗里德里希的另一幅画《窗边的女人》。弗里德里希属于德国象征主义,那么其的画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含有一定的象征意义的。象征,又是几乎与隐喻是同义词。然而,具体一点,两者又是有着区分的。象征,英文单词 symbol ,更具有理想主义的意味;隐喻,单纯些,就是文学上的一种修辞手法。两相比较,象征更具有崇高性,而隐喻更如人类思绪中的小家碧玉。

窗边的女人从象征意义上看,具有一种期待。构图上弗里德里希讲究稳重平衡,女人既是平衡的破立点又是平衡的中点。从象征的角度看,这幅画更应从色彩来考虑。我们可以看到,近景处,包含房屋以及女人,弗里德里希使用的是暗度较低饱和度偏低的色彩。窗外的远景,含天空与远处的树林,弗里德里希则使用了明度较高饱和度偏高的亮色。这就让远与近产生了足够的对比。那么从情感上,我们几乎可以是下意识地产生一种对于春天的期待,即便我们并不能从画面的细节中得知彼时那地的季节。然而,也就是刹那间的意识,我们首先想到的季节,大抵俱是春天。这便是我们的象征。

然而,今天关于这幅画,我更想探讨的并非具象而是这些具象背后所隐约透出的抽象。既然要讨论抽象,那么我们就必然把偏于感情的色彩放到一边,我们来更为具体地讨论这幅画的构图。

从构图而言,我们方才说过是稳定均衡的,在这儿我们要更进一步。所谓的稳定均衡俱是来自于前景的矩形。在康定斯基的《点线面》里,矩形的特质便是稳定。我们可以看到弗里德里希在前景至少用了十多个矩形结构来稳定画面,不信你们可以自行数数,只是要稍微注意适当地解构与组合。大框框小框,惟其如此,我们的思想接触画面的一瞬间就产生了稳定舒适的感觉。这时女人的作用便出来了,她既破又立。抽象些,她便是一条线穿行在矩形的森林中,打破了稳定带给我们一种变化的意义。女人给我们的只是她的背影,因而省却了我们对于她容貌的关心。在那么一种情境下,有时我们便可以把她抽象了。一旦我们这样去做了,你便会发觉弗里德里希的具象在某一个光阴逝去的瞬间它成了凝结的抽象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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