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议】雨后钟声||朱爱民

作者:朱爱民

-- 少年的记忆
多年少有的、威力巨大的超级台风“烟花”来了,狂风暴雨,铺天盖地。只有在家。下午,在农村大兴庄的一位二代姨表兄弟来电话,说他家三间房子,仅有的三间房子全部漏雨。镇政府干部下来检查灾情,要求他家夫妻二人今天晚上住到村部去,以防不测。
这是好事。
我原来就准备写一篇短文“夏天雨后的钟声”,记少年时的所闻。我经常会利用空闲时间,用手机摁一些文字,成为短文。但这篇文字久久没有完成,现在,我想应该完成它了。
夏天的雨水,来的又勤又大。小时候,我们住在水门桥南,淮海南路西的县委宿舍大院子里。假如是星期天又碰到下大瀑雨,那么,将发生一个现在看不到的奇观:大雨刚停,在十五分钟左右,一声声洪亮的钟声就在小城上空响起。翁翁的,四五声过后,各家的门里都会走出一位爸爸,拿着雨伞,离家而去。他们像雨点汇成细流.、汇集成河一样,从各个院子出来,从巷子口走出,向县委办公大院走去。
当时的淮阴县委机关在现在的苏皖边区政府旧址。父辈们从几个方向汇聚而来,在一个多小时后又会回家。在这一个多小时内,他们是在办公室等待农村受灾的消息和抗灾的安排。那时候通讯落后,交通不便,大雨之后,县委办公室立即会与各乡镇联系,询问灾情。假如有哪个乡镇遇到冰雹,台风,龙卷风,暴雨造成了灾害。汇报上来,县里立即研究对策。那时候干部有分片联系乡村的制度和任务,知道灾情后,相关的部门干部立即前往,上午的雨,下午就出发。路近的立即走,远的乡镇,也在第二天早晨出发。而乡镇已经有干部深入农户了。
当时县委的大门朝东,那个大钟就在大门旁边,大钟像一个笔套子,开口向下。大人们说那是一个飞机炸弹的弹壳。要有一米高,用一个榔头系在外边,当击锤,下面的人用劲一拉绳子,锤头敲钟就发出响声。后来,县委搬迁到王家营后,好像大钟也随着到王营,但逐渐听不到钟声了,大概在1975年前后,电铃的使用,让那种土糙的大钟彻底退出我们的视线,应该说这是社会的进步表现。但等我做了区文化局局长,管理文物工作后,知道文物的重要性,曾想起那个大钟,就想如果那个炸弹壳子还在就好了。它见证了历史,应该是文物。
我们当时是小学生,对于父辈们为什么要去办公室,是不懂的,但年年的大雨,次次的雨后,自己在长大,听大朋友的议论,听父母在雨没有停的时候对话,逐步知道,父辈们集中是听指示,准备下乡救灾。
父辈们在雨后立即前往办公室的那一幕,在我印象中很深刻。对那一代共产党人那样的责任和自觉,更很崇敬。后来我也进了机关,也在灾后下乡救灾。但我们那样的“大摇大摆”的样子,我总觉得与那一代人在心态上不一样。
父辈那一代人,是从战争年代走入和平社会的,不管职务高地,好像都有一种使命感,对权利有敬畏感,对工作有一种亲切感。而我们这代人是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更下一代人那是长在蜜罐里,不管哪个行业,好像都是“职业”,就是一个饭碗的概念。因而我们许多人,对于权力好像是想当然拥有,是理所当然的权利,就应该是这样。其所作所为也就没有感人的地方。
因此,接到这个电话,很感动。我们需要那种联系群众的实实在在的行为,人民欢迎的行动,也是初心不忘的践行。

作者简介

朱爱民,男,1958年生,少年时曾住水门桥南,在人民小学,淮阴中学读书。后迁居王营,曾下放,当兵。后在淮阴区工作。研究地方党史、军史、文化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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