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满菊:小时候的事儿
小时候的事儿
作者:乔满菊
小时候的事儿,虽亦是过往影像,但那也是近乎四十年之前,洗不去的烙印已成了拓片,篆刻在年轮的底片上。那时我年龄尚小还没到入学的年龄,曾无数次随娘亲一道赶集。用处,虽不甚大,也就是为了临时看个摊啥的。但多个人招呼着,买主多的时候,也不至于让到跟前的生意给买跑了。
那时的集市不多远,也就是离家不远的南市场,可在当时来说可谓远已。那时通往市场的羊肠小道上,留下了我和娘亲无数的足迹。
那时候赶一趟集不像现在有灵便的电动车,出外做点小生意运载的家私靠的是久已不见的“婆婆车。所谓的婆婆车,就是以前老人看小孩用的小推车,前后可坐人,中间打个板可以放食物的那种。再者就是人力拉木制的地排车。母亲身体瘦小,却是一个勤劳能干的家庭妇女。那时俺家里的兄弟姊妹多,为了给家里换个零花钱,母亲学起外祖父交给的看家本事——泡豆丫。她起早搭黑地用自家地收的黄豆,买来土烧的缸自己浸泡豆芽,而后拿到集市上去买。看似不起眼儿的活儿,真的弄不好就会抓瞎。为啥呢?这就是这菜的讲究了。那时的豆芽可不像现在看到的,绝对的原生颜色。在那时做此事都很本分,用的水都是从家后面的土机井里打上来的,每天早晚过水一遍,整个工序 相当精细和繁琐。切忌万不可用油腻的家什去捣鼓嫩芽,不然的话就会白忙活。豆芽菜,那年月可是纯正绿色菜系,那可谓是桌上的上品。
泡一缸豆芽菜得需个把星期的时间才可出售,而每次出缸后再到集市卖掉须起的老早,因为卖完菜回转家里还有活等着要做呢,时间扣得很紧。天刚朦胧望亮娘就把我叫起来,迷糊中的我也是轻声一叫就起,从不磨蹭。等娘收拾好菜筐俺娘俩就动身了。我就像个尾巴一样跟在身后,时不时地也能打个帮手。
我在家老疙瘩,都说老生者娇,确实那时也有点粘身,也是离不开娘。娘也是拗不过我,离家就把我带上了。不过用处也不少,一路上帮着推个车看个摊还能将就吧。一路上小车叽咕噜咕噜地响个不停,即使有点困意,这时候也不知跑到哪儿躲起来了。那时家北泥巴的路也没有正梗,曲溜拐弯也是深一脚浅一脚慢慢往前推,费了好一阵工夫儿终于到达了南市场。
进城赶集的还真不少,横七竖八的车辆也没有一丁点秩序,若晚到一时辰就没有空闲地可站了,更别说吆喝了。若有站的不是地方且碍事的就得遭人多嫌,好在母亲人随和,或许大家也都是老熟客了,常不断地见面,也都眼熟面花的,不知谁家的车紧靠边了那么一点,给俺腾了一小快地,娘将就着就在她一旁停了下来。
刚刚放好车摆好阵势待打开菜筐想吆喝俩嗓时,娘的一声“哎呦,坏事了。”咋了?我也随娘细看车上的物件,猛然发现忘了带篮子了,也就是秤盘。娘低声附在我耳边叮嘱了几句,意思让我看着摊,径自去市场里面找人帮忙了。
那时,我也很乖巧,真像个小老板似的站在摊前静静地把持着。
天大亮了,人如潮水涌动,市场上人渐渐多了起来,卖菜的,买菜的交流声混成一片。我就看见有俩结伴来买菜的中年妇女冷不定地走到我面前,或许是看我是一小孩吧,就直奔我过来了,
其中一人问。我小孩,豆芽多少钱一斤?
我好像耳乎听娘说过价格,没用细琢磨就大胆地一本正经地给她们报了出来。
那女的不知咋的了真来劲了,竟然给我讨价还价,我也毫不客气的回敬道,俺娘说了,少了不卖。这是实话,少了还真不可卖,卖了就真的是白忙活一场,一分钱也赚不到。
不一会儿娘回转,那俩买菜的客人见我家大人回来了,就冲我娘嚷道,你家孩儿说的价钱高了。娘笑而不语,低头看了我一眼答道,是这个价,没错。
“个子,还没车高呢,咋这么记事,咋哄都不松口’真似奇了怪了,这年头……”这儿一边嘟囔着还微丝不动的静站在车一旁,等娘给她称菜。
不知是不是从娘亲那儿得到了真经,长大后,我也已养成了不惧生活困惑,遇事沉静且果敢,静中思惑求方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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