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第196期】《智泉流韵》特邀作家戴占柱最新原创散文《爱妻百日祭》
戴占柱,男,毕业于郑大新闻系,原汝州市文联主席,现为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报告文学》特邀作家。曾与人合作创作的四十集电视剧《天歌》,获河南省大奖,还创作有电影剧本《汝魂》、《古寨之花》、《西单女孩》等,历年来还在《河南日报》、《平顶山日报》、《领导科学》、《时代报告》等报刋杂志发表小说、散文、报告文学、诗歌、评论、长篇通讯和其它新闻作品,共计百余万字。
爱妻百日祭
爱妻秀琴:
转眼你去到天堂已经百日了。在这百天里,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你,我感觉你一直就没有离开过我。你的音容笑貌就在我的眼前,我甚至觉得伸手就可以摸到你,一切犹如昨天。
你是农历二月二,也就是龙抬头的那天走的。也可能是心灵感应,那天早晨起来我就莫名地心烦意乱。当时,你已经趟床上十年了,在最后的半年多里你也不会说话了,甚至不能咀嚼,不会吞咽,全凭借一根胃管打饭,维持生命。那天,我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我一直守在你的床前寸步不离,给你喂水、按摩、换尿片。下午五点,我准备给你打饭,打前先喂一点蜂蜜水以化痰生津。我用小勺只给你喂了一小口,便发现你喉咙里有嘶嘶声,我赶紧放下小碗,给你搓胸叩背,不大一会便发现你的眼珠子停止了转动。当时,我害怕极了,立即给儿子打电话,儿子很快回到了家,我俩不停地给你浑身揉搓,掐人中,按压胸部。不管怎样,你都没有任何反应。不大一会,孩子的姑姑、姑夫、舅舅都相继赶到,他们还迅速开车请来了市中医院内科主治大夫,对你进行了诊断和检查,发现你的呼吸和心跳都已经停止,没有治疗希望了。最后,医生无奈的说:“已经不行了,准备后事吧!”
当时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我心有不甘,我在心里反复默念着,秀琴是睡着了,过一会就会醒来,我还要给她做饭,给她换尿片,给她喂水、喂药。当我从胡思乱想中清醒过来回到了现实,我意识到你已经没了,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一切都结束了。我的眼眶里一下子噙满了泪水;我可怜的爱人,你就这样走了,这太委屈你了。你还有太多想做的事没做,多少年了,好吃的你不能吃,出去旅游你也不能走,好玩的地方你不能去,你只能躺在病床上遭受着病痛的煎熬。老天啊!你太不公了!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一个善良的人。
你刚走的那几天,我一下子没有了精神支柱,一天到晚神情恍惚,不知道干什么行?老是坐在你的遗像前,看着发呆。孩子们看我非常痛苦,要带我一块出去旅游,我没有同意我不想离开你。咱俩结婚时有约,到老了要互相陪伴着慢慢老去。可现在你却早早走了,把我一个人狠心地扔在这个世上。出去旅游,就能解除我对你的思念和失去你的痛苦吗?我的内心告诉我,不能!这些忘却是需要时间的,我只能这样默默地忍受着。因为我知道,我不能随你而去,我还要活着。我记得你在病重还有记忆时,曾告诉我,如果有一天你走了,你一定要我照顾好咱们的一双儿女。我答应过你。为了这句承诺,为了咱们的孩子,我一定要好好地活着。随着时间地推移,我慢慢从痛苦和思念中解脱出来。我靠读书、写作来寄托我对你的哀思,排除我内心的孤独和痛苦。
秀琴,咱俩是因为文学结缘。记得我刚参加工作时(1982年秋天)下乡搞调研,回到机关根据调研情况写了一篇小说《雪花轻轻飘》,发表在《汝水》文学报上,小说反映了农村实行大包干后,农村青年文化生活的匮乏。你看完小说,写了一篇评论《农村青年的心声》。正是这篇文章让我认定了你,成全了咱俩的好事。至今咱们恋爱时的那段幸福时光还常常在我眼前浮现:市区洗耳河畔、市政府楼顶、中岳庙、少林寺、洛阳龙门都留下过我们的身影。后来,你因为文学的深厚积淀和较好的普通话基础,考上了汝州电台的播音员,那是在50多名竞争对手中只选出了你一个,你也是第一个被汝州听众公认为最好的播音员。你的声音甜美,发音准确。那时,我们刚结婚,就住在电台的院里,我每天早上的第一件事,就是在院里听你在广播里预报节目。你的播音又是充满激情的,每次听你播完一篇文章,就是一次艺术享受。播音是你一生钟爱的事业。
记得有一次,你播出文学女青年陈凝写的一篇散文《小桥》,在下面备稿时,你竟然被小桥那种默默承受、无私奉献的精神感动得热泪盈眶。正是你播出前做足了功课,你播出的这篇散文也感动了很多听众,甚至有听众给你写信,赞扬你播出的这篇文章十分感人。当时我也听了这篇散文,也给了你很大的鼓励。为了奖励你,我到山东青岛出差还给你买了一件在当时非常时尚的记者风衣,你外出采访时,就高兴地穿着它,一路风光。
后来咱们有了女儿。1987年我参加成人高招,考上了郑大新闻系,要离职学习。这样带孩子,料理家务,里里外外家里的一切重担就落在了你一个人肩上。
记得有一次,半夜时女儿发高烧,你就一个人抱着孩子去了医院,当我得知情况从郑州赶回来时,你见到我就哭了。我知道你不是委屈,那是心疼和无助。记得我当时还给你擦着泪逗你说:“那么不坚强呀,就这么一点小事就难住你了。”最后你又破涕为笑,捶着我的肩膀说,都怪你!都怪你!是呀,我去上学了,家庭担子都压在你一个人肩上,咋不怪我呢?
往事如烟,今后,我再也看不到你那孩子般的笑容了,每当想起这些,我就会一个人默默地流泪。
那时候,我工作在市委宣传部新闻科,你工作在广播电台。汝州有多少人羡慕咱们的家庭,朋友见面就说,你们一个写新闻,一个播新闻,你写她播多幸福呀。 我听了这话,心里也感到特别温暖和自豪
秀琴,多少年了,你不仅事业有成 ,你还是一个好妻子、好妈妈。你既温柔善良,又待人真诚,我的家人和亲朋好友没有不夸你的。孩子们也都以你为榜样,努力做好自己 。在单位,同事们说,你给人的都是正能量;在家里,孩子们说,有这样的妈妈,我们感到自豪 。好女人就是家庭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天有不测风云,月有阴晴圆缺。后来,不知怎么你就莫名其妙地患上一场病,精神恍惚,寡语少言,开始以为是精神病,后来确诊是“脑白质脱髓鞘”。这种病是一种慢性疑难杂症,不能根治,被医学界称为“慢性癌症”。尽管,前后我们去了很多地方治疗,也花去不少钱,最后还是没能留住你的生命。你的病情一天天加重,以至最后指挥系统全坏了,全身的器官都不会工作,各种脏器衰竭而亡。
秀琴,你走了,亲人们无不为你悲伤、痛苦。孩子的姥姥知道了你的不幸,见到我时就泣不成声。今年5月14号是母亲节。那天,我就代表你给妈妈买了她喜欢的礼物,让老爸老妈的心灵能得到一点安慰。端午节,我又代表你去看了二老。我知道你活着时最有孝心,你走了,只要我还在,我就会一直代表你给爸妈尽孝,给所有亲人们尽责。我也会和你活着时一样,尽心尽力,照顾好咱们的一双儿女。你就放心的走吧!你不在了,我会替你担当起对所有亲人和朋友们的责任和义务。
最后,祝福你在天堂那边过得幸福。等我累了,把咱们的任务完成了,我就去和你团聚。
2017年6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