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那个明媚的早上
那个明媚的早上
透过小小的洞开的窗，一缕晨曦缓慢的，挤进厚厚的土墙，一点一点爬进了房间，看看手表，刚过5点。为了不打扰睡在旁边，尚未醒来的张老师，我只能把睁开的眼睛再闭上。假寐中，思维异常活跃，脑海中不断重叠的画面，全是波涛滚滚的大海，看不见岸也望不望到边，而我整个人，则像漂浮在海上的一叶小舟，被孤独感团团包围着。虽然只离开一宿，可我竟然有点想家了。想到家，就想奶奶，想妈妈，想弟弟妹妹。就想家门前的花花草草，想屋后池塘里我喂大的鹅鸭……
睁开眼，贴近床里边的土墙翻了个身，把目光移向那窄小的窗口，我努力去想早饭后到学校的事，努力不去想百里之外的家。不知是我翻身动静大还是怎么的，睡在旁边的张老师醒了，她问我昨晚睡的挤不挤？睡的踏不踏实？寄宿在她家，给她添了麻烦。虽然夜里我感到挤，也没怎么睡好，可嘴上还是和她说：睡的很好，只是给她添麻烦了。我们刚起身，张老师的母亲高老师就掀开门帘进来了，她关切地问我：和她女儿挤一张床上习不习惯？昨天晚上睡没睡好？问得我心里热乎乎的，有要流泪的感觉，可我的眼泪终究没有流出来，只是想家的念头远去了。
高老师说：今早你就在我家吃饭，早饭后我们一起去学校。上周，一（2）班的小陈老师走后，校长让我一人，临时教管一年级两个班级，我每天是这班讲过讲那班，那班作业布置下去又回到这班，两个班级来回跑，累的要命，天天都盼新老师来。昨天听校长说你过来，我真是太高兴了。我和高老师说，我是来代课的，什么都不会，有点害怕教不好，请她多指导。高老师给我鼓劲，说不用怕，你高中毕业，又年轻，比我们有文化，头脑比我们好使，稍微学段时间，一定能够把书教好的。高老师说自己也是代课的，初中都没念毕业，当年学校初建，穷地方没有教师愿意来，是老大队书记找上门，许诺开十分工一天，把她和另几个人一起，动员进学校做老师的。说这一做都十几年了。高老师说，教低年级学生，也不要有多高的水平，关键是要有责任心。她说自己这么多年，差不多都教一年级，都教出经验了。她说对低年级孩子的教育，要把握三分严七分爱，多表扬，多鼓励，少批评。她说自己每天走进教室，看到那一双双天真无邪的眼晴时，心里就想到了，自己身为老师的责任。望着眼前这位朴实的，和我母亲差不多大年纪，也是代课的高老师，我的心中油然而生出一种敬意。她的一席话，似一股暖流，缓缓的流遍我的全身，无形之中给我增添了力量，让我之前还有点悬着的心，在不知不觉中就放下了。
早饭后，刚过七点。东边的太阳已升起来了，温暖的照彻万物，照临大地，仲春的风，吹在脸上，已经不觉得冷，但是仍有一丝丝凉意。等高老师把门锁好，我们一起离开家，顺着她家西边场地的斜坡，只十几步，就走上学校东面那条长长的南北路了。此时，这条笔直的土路上，三三两两相向而行的，多是身背书包上学的孩子。跨过土路，我跟在高老师的身后走进校园，旁边不时有蹦蹦跳跳的孩子，嬉笑着、追逐着从我们身边穿过。他们跑到我们前面，会突然停下来，转头笑着叫一声“老师好”，又低头嘻嘻哈哈的跑开了。从高老师家到办公室，我看时间，路程还不到五分钟。
说到办公室，其实就是一个大一点的教室，里面挨挨挤挤的，摆满了新旧不齐的办公桌，有两个和高老师年纪相仿的老师，正在批改作业，高老师为我做了介绍，他俩都姓邵，都是家住在学校旁边离得较近的老师。正说着，校长进来了，打了招呼，校长给我安排了高老师对面的办公桌。正如早上高老师所说，校长让我做了一（2）班的包班老师。他安排我，第一节语文课，先跟高老师进教室听课，第二节数学课就自己上。校长走后，不断的有老师走进办公室，高老师一一帮我做了介绍。
离上课还有几分钟时间，高老师就带我走向一年级（2）班的教室。她告诉我上课铃声之前，要在教室门口候课，给孩子们一个时间上的提示。她说低年级的孩子，年龄小，时间观念不强，自控能力差，老师提前站到教室的门口，孩子就会意识到快上课了，也会快速的掏出书本，做好上课前的准备。上课的铃声响起来了，我和高老师一前一后走进教室。“起立”，“老师好”，清脆的童音刹那间响彻整个教室，让我在瞬间体会到，老师这个职业的神圣和崇高。高老师让同学们坐下，然后微笑着，亲切的给孩子们介绍了我。那节课，高老师主讲，我就站在她的旁边，学她的样子，和孩子们互动。下课的铃声响过，孩子们纷纷的围拢到讲桌边，只一节课时间，他们和我就不再陌生了，虽然我叫不出他们的名字，但是他们那一张张灿烂的笑脸，却让我发自内心的喜欢。
走出教室，满目都是明媚的春光， 下课的铃声响过不久，我就对上课的铃声充满了期待，我相信自己，第二节数学课，面对46双眼晴，第一次独立走上讲台的我，一定会把课上得绘声绘色，取得我想象的预期的效果。
2018年4月30日晨
插图/网络
作家简介
蔡小平，网名闲庭信步。喜欢养些花花草草，喜欢在文字中漫游，盐城市诗词协会会员，响水县诗词协会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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