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鱼塘身亡,牵连三人入狱,县令用一石三鸟妙计,揭穿奇案真相
清朝光绪年间的一天清晨,苏州府震泽县平望镇某村的农户张顺,在自家承包的鱼塘边上发现了一张渔网,渔网里面有不少死鱼。张顺看到死鱼,心疼得大骂偷鱼贼无耻。此后他常在半夜出门,埋伏在鱼塘边上抓偷鱼贼。
一天夜里,天上下起了小雨,张顺按例去鱼塘蹲守。当张顺来到鱼塘附近时,发现鱼塘边上的树上挂着一个灯笼,鱼塘里的水被人搅动得哗哗作响,分明有人在鱼塘里偷鱼。张顺悄悄折了一根桑树枝,冲到鱼塘坎上大喊:“偷鱼贼!你跑不掉了!”
鱼塘中的人吓得跳上岸来就跑,张顺认出偷鱼贼是村民刘永,气得举起树枝冲过去就打。刘永刚爬上岸,就被张顺一树枝打在身上,随即“扑通”一声又掉入鱼塘里。张顺站在岸上一边骂一边等待刘永冒出头来,结果等了许久也不见刘永出来。张顺有点紧张了,担心刘永淹死在了鱼塘里。
当时天黑难辨方向,且鱼塘又大又深,岸边密布着芦苇和杂草。张顺在岸边看了许久也没见刘永上岸,以为刘永从鱼塘的其他地方爬上来跑了,于是转身回了家。回到家里,张顺把事情经过告诉了妻子马氏。妻子马氏听了也很紧张,让他去刘永家里打探一下虚实。
张顺刚出家门,就被人从后面一把揪住了,那个人问张顺是不是害死了刘永。张顺回头一看,揪住他的人是地保唐吉武。张顺急忙辩解说刘永偷了他的鱼,他轻轻打了他一树枝刘永就不见了。唐吉武不相信张顺,押着张顺去刘永家对质。
唐吉武和张顺来到刘家大门外,刘永之妻丁氏点着油灯打开了门,从丁氏嘴里得知,刘永今晚没有回家。张顺听罢惊讶不已,认为此事根本不可能。唐吉武更加坐实是张顺害死了刘永,于是把他抓去村公所,关在一间小房子里。唐吉武是如何知道张顺把刘永打下水的呢?原来张顺与妻子马氏商量时,正好被路过的唐吉武听到,唐吉武于是抓住了张顺。
天亮之后,唐吉武组织村民们到鱼塘里打捞尸体,却奈何鱼塘又大又深,村民们用尽全力也没有捞到尸体,唐吉武只好派人去县衙报案。县令尚青云闻报,立即带着几个手下赶到现场。尚县令听了汇报后,下令把鱼塘水放干再搜寻尸体。鱼塘水终于放干了,果然在塘底发现了一具尸体。尸体上绑着一块大石头,唐吉武下到塘底一看,大声喊道:“张顺果然杀人了,尸体真是刘永!”
尚县令问张顺,那天夜里是否真的把刘永打入了水中?张顺说他没有害死刘永,只是把他打落鱼塘。尚县令让仵作验尸,发现刘永的后脑勺被人打破导致他流血身亡,尚县令当即把张顺带回县衙审问。
在县衙大堂,张顺把实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尚县令听了张顺的话,当即怒斥张顺狡辩,分明是他发现刘永偷,于是便鱼怀恨在心,一棍子打在他的后脑勺将其打死,随后又把尸体绑上石头丢进鱼塘里。张顺苦恼无比,他说当初自己只打了刘永一棍子,根本就没有杀他。奈何尚县令不肯听他的解释,让衙役把他关入了大牢。
当天晚上,尚县令走进了牢房,他对张顺说:本县知道此案并不简单,一根树枝打不死刘永,你回家之后准备去刘永家打探虚实,结果一出门就遇到了地保唐吉武,这个经过是否如此?张顺说经过就是这样。
尚县令又问,大半夜的唐吉武为何会出现在你家门口?张顺说他不知道。尚县令又问,唐吉武平日里是否与刘永有嫌隙?张顺回忆了一下说二人没有嫌隙。尚县令听罢,突然叹了一口气,变了一个口吻说道:“你要仔细想清楚,你能否活命就看是否说了真话”。张顺听出尚县令话中有话,于是大着胆子说:唐吉武好像垂涎刘永妻子丁氏的美貌,这点事情村里很多人都知道。尚县令听罢,原本铁青的脸上露出了怪异的笑容……
片刻之后,唐吉武被抓进了牢房,唐吉武怒骂张顺胡乱咬人,害得他也被抓了进来。张顺憋了一肚子火,他说此事都怨唐吉武多管闲事,连累他被关入监狱。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对着一条过道骂了一宿。
第二天一大早,尚县令提审二人。唐吉武跪在大堂下高呼冤枉,说此事与他无关。尚县令斥问唐吉武:你身为地保,深更半夜地为何出现在人家屋外?莫不是你垂涎刘永之妻丁氏,为了永久霸占就把刘永杀掉,又嫁祸给张顺?唐吉武赶紧辩解:“小的昨夜打巧从张顺家门口走过,正好听到张顺夫妻在说鱼塘淹死人的事,小的觉得此事人命关天,就把张顺给扣下了。”
尚县令听罢,对唐吉武说道:根据大清律例,虽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你杀人,但你也有作案嫌疑。衙门要把你继续羁押,不过你可以花钱保释,免受牢狱之苦。唐吉武问需要多少银子才能保释?尚县令说至少1000两现银。唐吉武一听要1000两银子,就如同割身上的肉一般,但唐吉武实在受不了羁押之苦,只得咬咬牙如数上交了这笔银子。
唐吉武被释放后,尚县令去监牢里看了张顺。尚县令问张顺,这口鱼塘是否是他自己的?张顺说鱼塘是他租村里汪财主家的。尚县令又问:汪财主与刘永平日里有什么过节没有?张顺左思右想后,终于想出了一件事情来:前几年刘永偷了汪财主家几只鸡,汪财主发现后派人打了刘永一顿。后来汪财主家的两头牛被人毒死,汪财主怀疑这事是刘永干的。
张顺说到这里,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情来:那天晚上,他动身去鱼塘时在门口不远处遇到了汪财主,他撑着雨伞从张顺家门口走过。汪财主脚步匆匆,张顺给汪财主请安,汪财主搭都没搭理他就走了。尚县令问张顺此话是否属实?张顺说千真万确,他当时看得一清二楚。尚县令面露喜色,告诉张顺他提供了一个很重要的线索。
当天黄昏时分,牢房里抓进来了一个犯人,犯人正是汪财主。汪财主被关在张顺的隔壁牢房,他见到张顺就开口大骂张顺陷害他。张顺说他那夜真的看到他了,那天晚上他举着雨伞从张顺家门口走过,当时他看得一清二楚,还给他打了一声招呼。
汪财主说,那晚他的确经过张顺家门口,不过那是因为他母亲身体不舒服,他到村外道路上去烧纸钱和香烛,祈求邪祟离开母亲身体。结果被张顺无意碰到,他根本就不是什么杀人凶手。明明是张顺杀了人,却反咬一口,简直是丧尽天良。张顺听罢,与汪财主大吵起来,两个人吵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汪财主也交了1000两现银的保释金才被放走。尚县令再次提审了张顺,问他在村里是否有仇人?张顺摇摇头说他平日里从未与人结仇,也从未与人红过脸。尚县令又问张顺,刘永平日里为人怎么样?张顺说刘永这个家伙坑蒙拐骗样样都做,是个十足的恶棍。村里很多人家都被他偷过,所以村里恨他的人不在少数。
尚县令听罢,当即派人到村里明察暗访,收集证据。数日之后,暗访的人回来了,尚县令让衙役把张顺带上,并通知全村男女老少不准离村,今日就把这桩案子审个水落石出。尚县令说完,就带着捕快押着张顺去村里审案。
在村子里一个空旷的广场上,全村男女老少都聚集在了一起。尚县令把张顺带到鱼塘边,指着一块石头问他是否认识?张顺看石头上沾满了泥巴,一眼就看出石头是当初绑在刘永身上那块。张顺说他只是打了刘永一树枝,却不知他就死在了鱼塘里,身上还绑着这块石头。
尚县令对众人说道:各位乡亲,前几日村里发生了一件杀人沉尸案。刘永偷窃张顺养的鱼儿,被张顺抓了个现形。张顺用树枝将刘永打下了鱼塘,衙役们放干了鱼塘之后,找到了刘永的尸体。尸体上绑着一块石头,就是眼前这块。刘永的头部被砸出了一个大洞,树枝如何能把脑袋砸出大洞呢?昨日衙役在村里暗访,在刘永家的一条不起眼的水沟里找到一根捣衣棍子,这根棍子质地坚硬,有小手臂一般粗。
尚县令说罢,从一个袋子里拿出了棍子。尚县令让衙役们架起两口铁锅,铁锅里面放上半锅水,铁锅底下烧起一堆火。水被煮开之后,分别把两根棍子丢入锅里去煮。片刻之后,两口锅里的棍子都被煮了一遍,尚县令让人撤掉锅底的火。尚县令端起第一口锅,锅底的水浮出一层黑沫;第二口锅底浮出的是一层白沫,白沫是水中的杂质,而黑沫就是人血。
尚县令把黑沫拿给众人看,并告诉他们打死刘永的就是这根棍子,棍子是在刘永家的排水沟里发现的。听到此处,乡亲们一片惊呼,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刘永的妻子丁氏。就在此时,丁氏突然“扑通”跪倒在地,哭喊着恳求尚县令不要再说了,是她亲手打死了刘永。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丁氏为何要打死自己的丈夫?丁氏说出了实情:
原来,自从丁氏嫁给刘永后,受尽了刘永的虐待。刘永好吃懒做,经常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丑行被乡亲们所厌恶。刘永是个彻底的无赖,除了虐待妻子和偷鸡摸狗外,他还逼着妻子与人私通换取钱财。地保唐吉武早就垂涎丁氏貌美,刘永非但没有感到担忧,反而让妻子对唐吉武投怀送抱,以从唐吉武哪里弄点钱来花用。
丁氏是个有节操的人,她坚决拒绝丈夫这种龌龊行为,执意不肯做这种败坏名节的事情。刘永为逼迫妻子就范,多次对她虐待殴打。前几日刘永去张顺的鱼塘里偷鱼,唐吉武趁机来刘永家勾搭丁氏。唐吉武翻墙入户,打破窗户进入了房中。丁氏举起捣衣棍去打唐吉武,唐吉武毕竟已年过五旬,手里又没有什么武器,很快就被丁氏赶出了家门。
唐吉武被赶走后,刘永就浑身湿透地回到了家中。丁氏把唐吉武进门骚扰的事情说了一遍,刘永骂妻子不开窍。丁氏觉得委屈,怒骂刘永不是人。刘永伸手来夺丁氏手里的棍子要打丁氏,丁氏忍无可忍举起棍子还击。
刘永刚从鱼塘出来,浑身已经酸软无力,根本不是丁氏的对手。丁氏一棍子将他打倒在地,丁氏的这一棍子打得很用力,当时没有太在意,后来才发现刘永的后脑勺被打破,刘永当场倒地身亡了。打死刘永后,丁氏把刘永的尸体背到村子外的鱼塘边上,把尸体绑上一块石头,再把尸体丢进了鱼塘里。
丁氏说完,乡亲们传出一片叹息之声。尚县令看着丁氏,笑着对她说:事到如今,就不要再继续隐瞒了,此案还有另外一个帮凶。丁氏听罢脸色大变,连忙说刘永是被她打死的,并没有其他帮凶。丁氏此话说得坚决,尚县令却不这样认为。
尚县令怒斥丁氏胡说:一个妇道人家,裹着小脚走路尚且艰难,如何能在黑夜之中把一个男人的尸体背到鱼塘边上,又如何能把一块几十斤重的石头绑在尸体上,再推进水里呢?刘永的尸体是在鱼塘的深水处被发现的,若尸体是被推入鱼塘应该在浅滩处才是,丁氏如何能把那么重的尸体和石头弄到鱼塘深处?
尚县令说罢,又拿出了一根麻绳,这根麻绳是当时捆绑刘永尸体的那根。尚县令说,他曾让衙役们拿着绳子挨家挨户去问,结果乡亲们都说没有见过这根绳子。这根绳子浸泡过油,所以绳子很结实。尚县令拿着绳子对乡亲们喊道:“这根绳子就是刘小文的!刘永的尸体被捞出来后,这根绳子被镇上的伙计小王认出,刘小文就是帮凶!”
刘小文是刘永的弟弟,听到尚县令喊到他的名字,他知道此事已经难以隐瞒,于是主动从人群中走出来,承认是他帮助嫂子处理了哥哥的尸体。原来丁氏嫁给刘永时,刘小文年纪尚小。由于父母早亡,刘永又不务正业,所以嫂子对刘小文很照顾,虽是叔嫂却情同母子。刘小文长大后,到镇上一家屠宰场当伙计,隔三差五会带些猪肉回来给哥哥嫂嫂改善生活。
那天晚上,刘小文从镇上带着几斤猪肉回来,还未进家门就听到嫂子在屋内哭泣,进入房中一看,发现哥哥刘永已经被打死在地上,一根沾满了鲜血的捣衣棍子丢在地上。刘小文问丁氏到底怎么回事,丁氏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了刘小文。刘小文听罢,并不怨恨嫂子,决定帮嫂子毁尸灭迹。刘小文把尸体扛到鱼塘边,用一根绳子一头绑上石头,另一头绑住尸体的大腿。
刘小文弄来张顺的竹筏(竹筏靠在鱼塘边的竹棚上)把尸体载到鱼塘中心,把石头连同尸体一起抛入鱼塘底部。抛尸之后,刘小文把竹筏归还原位,这才急匆匆逃离了现场,回到家后把捣衣棍丢进了水沟里,刘小文以为当晚会下大雨冲走捣衣棍,结果捣衣棍卡在了水沟里,后来被暗访的衙役捡到。刘小文捆绑尸体的那根绳子,他平时用来挂肉的那根,绳子上面沾满了油脂,因此绳子非常牢固,沉入水里一年半载也不会断。
乡亲们被刘小文的一番话所震惊,尚县令却面不改色地说道:刘小文把尸体沉入张顺的鱼塘,并非是随意而为,而是有意为之。刘小文听罢并不否认,他把尸体沉入张顺的鱼塘的确是故意的。原因是:
刘小文回家那晚,在得知嫂子杀死哥哥后,突然听到门外有敲门声。刘小文见状不妙,赶紧把哥哥的尸体推进床底下,用一床被褥盖住地上的血迹,丁氏坐在被褥上用剪刀假装拆线。门外敲门声响到第三次后,丁氏才起身去开门。门外是半个时辰前被她打跑的唐吉武,还有一个被他押着的张顺,唐吉武此次是来办公事的,丁氏不敢阻拦他。
唐吉武问丁氏刘永有没有回家?丁氏故作镇静地说没有。唐吉武用眼光在屋里匆匆扫了一遍,果然没有发现刘永的身影,这才把张顺押回村公所去关起来。唐吉武走后,刘小文把刘永的尸体从床底下拖出来。
刘小文认为,唐吉武已经怀疑张顺杀人,只要在鱼塘里找到刘永的尸体,张顺就没有好下场,于是他就把尸体沉入了张顺的鱼塘里。此时被押在一边的张顺忍不住了,他对刘小文怒斥道:“刘小文,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样害我?”
刘小文听罢苦笑着说道:“你和我无冤无仇吗?我对你恨之入骨!我与你的外甥女秀娟情投意合,本来会有一个好结果。可就是因为你多嘴多舌,跑去给秀娟的父母说我不走正道,和我哥哥一样都是偷鸡摸狗的痞子。秀娟的父母逼着她嫁给了西村的柳麻子,柳麻子是什么好人?他吃喝嫖赌抽样样占,最后逼得秀娟上吊自杀。”
张顺听了刘小文的话,这才明白了这一切事件的前因后果。他的确害了秀娟,也害了刘小文,他的一句话酿出了这桩悲剧。张顺无话可说,低下了脑袋。尚县令继续说道:刘小文此举也是一石三鸟:一来报了张顺拆散他与秀娟之仇,二来掩盖了嫂子打死哥哥的罪行,三来也让唐吉武背上杀人的嫌疑,唐吉武垂涎丁氏貌美,张顺被杀唐吉武有说不清楚的嫌疑,难免会被此案牵连。刘小文听罢连连点头,称赞尚县令说得没错,推断得合情合理。
案子真相大白,原来这是一桩连环案,刘永身亡的背后竟隐藏着这么多内幕。最后,尚县令按律作出判决:丁氏虽然杀死刘永,却是在争夺中误杀,所以从轻处罚,杖责五十大板,处徒刑五年;刘小文帮助毁尸灭迹,有纵容包庇之罪,处杖责五十,徒刑三年。唐吉武身为地保却逼迫丁氏就范,败坏道德法纪,杖责二十大板,除去地保一职。张顺没有杀人,却因为一句话害死了外甥女,掌嘴十下以示训诫。汪财主与此案并无关联,因此不做追究。案子宣判之后,百姓们纷纷称赞尚县令判得公道,都称他为“青天”。
案子宣判之后,唐吉武、汪财主到县衙讨要1000两银子的保证金,尚县令告诉二人银子已经充作救灾款项了,就当两位财主为乡民办点好事吧。原来近来镇上发生大火,其他村子的大户都捐钱帮助重建,就剩下唐吉武和汪财主一毛不拔,尚县令没有办法让这两个铁公鸡拔毛,正巧出了这桩杀人沉塘案,尚县令于是布下了这一石三鸟的妙计:一来既破了案子;二来又逼出了唐吉武和汪财主的2000两银子;三来还为自己博得了青天的名声,日后升迁有望了。不得不说,尚县令这一手的确高明。
此案告诫后人:罪恶昭彰,天理循环。好人终究得好报,恶人终究罪难逃。刘永是个恶人,他偷摸骗抢,甚至连妻子也要出卖,最后被妻子打死,真是罪有应得。张顺胡乱说话,间接害死了外甥女,又引来刘小文报复,最终身陷囹圄折磨,这是他种下的苦果。唐吉武垂涎丁氏貌美,手段卑劣行为龌龊,且又为富不仁,尚县令狠狠惩治了他,让他赔了钱又丢了职,这也是他作为一个作恶者的下场。所以说:做个好人,既是造福于人,也是造福于己,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