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雪丽:丁香花开(38)妥协也是人生
丁香暗香(38)妥协也是人生
韩雪丽
丁香暗香—如何应对
贺欣其实没把贾惠芳辞职的事,太当事,贾惠芳这样的人,和贺欣不是同一类性格的人,怎么说呢,贾惠芳没什么太看重的,比如工作,对贺欣就是天大的事,什么事都要给工作让路,一年三百六十日,她没有缺勤的时候,感冒了发烧了,都是吃了药打了针,哪怕输液后,也要到单位来,请假是特别少的事,哪怕是在江源这,为了什么事请假,她心里也不踏实,总感觉人家上班,她不上班,是一件特别不合适的事,心里不踏实,自己的工作,放不下。
而贾惠芳不同,她和沈兰其实有些像,不过比沈兰好些,可是贾惠芳也经常请假呀,有些事,她请假的理由,也让贺欣奇怪,和美发师约好了做头发,也是请假的理由,反正,她比沈兰强些,好歹把手头的工作,都完成了,还算有点要强的心,怕人家说她仗了沈家,混日子,她不太愿意别人把她和沈家扯在一起。可是没有沈家,贺欣心里话,你凭什么能在采霓做会计,以贺欣招聘的条件看,贾惠芳根本从经验和学历上,都不合适。
当然,不是说贾惠芳不胜任工作,不过,企业招人,条件放高些,尤其是工资开得不低的企业,招一个素质高些的员工,有好处,工作上沟通方便些。
贺欣接到江源的电话,说是晚上四人小聚,李涛可能有事来不了,那就是三人会议了,幸亏谢荣荣去,要不然,她和江源在公司谈事还好,两个人跑饭店吃饭,多少不太合适。
沈兰有一段日子,没少猜疑贺欣,后来不知道怎么了,又不猜疑了,贺欣感觉莫名,似乎沈兰又思维正常了,正常后的沈兰,对贺欣不那么针对了,不过,她心思不在工作上,对工作上的事,现在倒是尊重贺欣的决定,倒是省了贺欣不少事。
贺欣从银行出来,直接去了江波的饭店,这几天,饭店在装修,不对外营业,不过给三人小组弄点吃的,给个雅间,不是问题。
贺欣来得早,看了看正在指挥装修的江波,有些奇怪,你怎么想起装修了。
江波说,行规,我们这个行业,最好三年一装,换换风格,也是为了店里少些蚊子苍蝇什么的。
贺欣不太懂,不过想想,饭店好似装修的频率是挺高的。
她进了东头的小雅间,江波换下装修的工装,给贺欣上了茶,贺欣不好意思,你不用管我,你忙你的。
江波说,也没什么事了,下周就装修好了,真累人,还好不动外面的门头什么的,就是里面,换了一下格局,感觉多放几张桌子。
正聊着江源来了,他倒是开门见山,江波你在正好,你再让你朋友,给找找那个阿森,叫什么庄森的,手机关机了一天,贾惠芳和没头苍蝇一样,刚给我打电话,让我帮忙,你说这叫什么事。
贺欣有些惊讶,这难道是今天来谈的事呀。
丁香暗香—你原来是这样的关心
贺欣有些不解,贾惠芳不是什么公司骨干,有必要如此重视吗,那当然,如果老板关心员工,总是好事,可惜,贺欣不以为,江源突然间如此有了责任感,她只是惊讶了一下。
江波起身,行,我让他问问吧,不过,除非有人报失踪,要不然,各有各的规矩。
江波出去了,贺欣打量了江源几眼,江源有些不自在,不要想歪了,我是替贾惠芳她妈着急,她妈过来了,请我们吃过一次饭,挺好的一个老太太,人特别和气,一直感谢我们照顾贾惠芳。你说,我好意思不管吗,他说得挺真诚,贺欣却那么不相信。
什么好意思不好意思,人到声到,谢荣荣推门而入,怎么,还有什么事,让江总不好意思。
江源只好解释了一下,他也想听听谢荣荣的判断,你说那个阿森是不是把贾惠芳当猪了。
谢荣荣说,你不是让周静把贾惠芳的底牌,带给了阿森的同事了吗,阿森应该知道贾惠芳不是真的白富了。
而且,谢荣荣思索,如果真是那样,不会现在就消失吧,贾惠芳还有利可图吧。
江源皱眉,也难说吧,可能捞一笔就走,也有可能。
谢荣荣有些奇怪,你怎么特别希望阿森有问题是的。江源点头,是,我就是希望,他真是个骗子,一去没消息,要不然,贾惠芳根本清醒不了。
谢荣荣和贺欣的目光对视,二人一起摇头,行了,江总,你就积德吧,人家小姑娘一片痴情,你祈祷人家上当,太不厚道。
江源坐下来,我可是为她,你们想想,那个阿森贺欣见过,可能真的喜欢贾惠芳吗,长痛不如短痛,你们女人,什么最宝贵,青春好不好,哪里有时间,浪费在莫名其妙的人身上。
贺欣不敢苟同,不过谢荣荣说过,江源不只是你同学,还是你老板,要给他面子,所以贺欣只是低头喝茶。
谢荣荣说,好了,你不会让我们来,就是为了她吧,那可有些小题大做,有些事,我们也猜不出结果,这也不是分析就能分析出来的,你要是真想关心一下,就不如找个同事,多注意贾惠芳。
江源点头,我知道,我让周静一直关注她了,她们关系还行,贾惠芳如果找一个人聊天,也只有找周静吧。
贺欣心想,没有看错,果然,周静是故意接触贾惠芳的,现在明白了,他希望贾惠芳留下来,是怕沈学明另外找人,那不如还是贾惠芳呢,那姑娘虽然性子直,可没什么心眼。而且,对沈家似乎有莫名的敌意,当然,主要是针对沈兰。
原来是这样的关心,贺欣心里叹了口气。
谢荣荣点头,那就成了,反正,你一个老总又是姐夫,关心也有理由,不过,现在早了些,你也做不了什么。
江源想想似乎也是,只要这傻丫头,不是让人拐了私奔就成,可是好似没必要,离开了这里,贾惠芳就没什么用处,阿森带了她,有什么用。
丁香暗香—我真心希望她没事
江源双手合十,我可是真心真意希望她没事,愿她早日回到公司上班。
贺欣惊讶,谢荣荣感叹,这是好老板呀。或者说是好姐夫。
江源摇头,算了吧,她和沈兰的关系,特别的敌对,都叫沈兰的名字,沈家的人也奇怪,居然没意见,你说怪不怪,贾惠芳太幼稚,可她妈妈,却是斯文的一个人,挺有礼貌,我还有些意外,很奇怪,怎么女儿的性格不像妈妈。要不是,她妈妈和她眉眼挺像,我都怀疑是不是亲生的,可惜,她们的眉眼真像,只是气质不一样,妈妈倒是挺和气,一脸的和气,贾惠芳的脸上,总有些怨气,不明白。
谢荣荣对贾惠芳的事没什么兴趣,她本以为有什么事,没想到,江源只是这样的事,难怪李涛不来,这事和大家有什么关系,当然,白吃江源的饭,到底要客气三分,她就是埋头大吃起来。
江源好似突然想到关心同学了,才主动转了话题,你怎么样,你的事没事了吧。
谢荣荣知道是什么事,她抬头,没事了,反正,他道歉了,说以后,什么事都告诉我,给同学钱的事,也会告诉我,我开始不同意,后来想想,算了,总比他偷偷摸摸的好,现在是化暗为明,大家都小心了不少,他最近回家特别早,对孩子特别有耐心,什么事都说好,给我买了几个好包,算了,我也不较真了,能怎样,我一个人过日子,还真不成,一团糊涂帐,就糊涂过吧。
她说得轻松,可是有些淡淡的无奈,少了些张扬,多了些无奈。
贺欣一面感觉轻松,一面感觉悲哀,最完美的婚姻不就是谢荣荣吗,同学们聚会,没少人羡慕她,容貌还似当年,一看就是拿钱堆出来的保养,脸的肤色特别好,端然白里透红,没一点皱纹的眉眼,顾盼生辉。还是当年班花的风采。而且,更成熟更雅致,有个男同学打趣,她是人间富贵花。
女生们私下感叹,人家会嫁人,把美貌发挥到了极致,也有人长得不比她差,嫁的人一般,脸上有了操劳的风霜。
看她现在的神情,有些沧桑的感觉,她不闹了,倒有些让人意难平,她的性格,是改了不少,改的不只是性格,还有心气。
丁香暗香—妥协也是人生
下面的聚会相对轻松,不知道,谁开始了怀旧,怀想大家在学校的日子,那是何等的青春与意气风发,贺欣想到当年的谢荣荣,现在想想,那时候,她真漂亮,而且,性格是张扬的,现在的谢荣荣,颜值没有降低,只是少了些张扬,多了些沉稳,她也感叹,时光流水,到底是老了,如果不是因为,现在的年纪,如果放在十年前,她肯定会离婚。
她说,我现在发现,年轻就一样好,没有顾忌,没有犹豫,现在不成了,做一件事,要权衡太多的因素,尤其是当妈的人,顾前顾后的,我都不喜欢现在的自己。
江源劝她,行了,多大的事,那不是事,你老公不太过份,毕竟他们私下没有真的往来,你知足吧,家就是要互相理解,互相迁就,比如我,我不迁就沈兰吗,她今天又给那个健身教练过生日了,还买了一块,和我同款的手表,我说什么了,我只能呵呵一笑,呵呵,那是人家的钱,也不是我的钱,可是我不生气吗。生气能如何,离婚,不行,代价太高。我还要沈家的生意照应呢。
贺欣低眉,她不知道说什么,江源却一脸的风轻云淡,没什么吃醋的表现,她心里想,他是不吃醋,还是根本不爱沈兰,但可能爱那个家庭,可能这不矛盾,做为江源的妻子,他在意,做为沈家的公主,他迁就。
扯到这些事,她倒是沉默,谢荣荣摇头,你真行,你无非是看上了你岳家的资源,没办法,你是要把你老婆当客户,当然不能吃醋,我不行,他不是我客户,不过,看他对孩子好的份,我才让一步,不过心里不舒服。她干了杯中酒。
贺欣劝她,好了,不要一聚会,就喝酒,回头你老公该不愿意你出来了,把孩子扔家里,自己出来喝酒,多不合适,你还是个妈妈,不要让孩子感觉你这个妈妈,不是好妈妈。
江源也劝她,好了,少喝酒,对皮肤不好,你不是特别爱美吗,贺欣也拿了谢荣荣的杯子,倒了一杯牛奶,好了,喝点酸奶吧。
谢荣荣叹了口气,看,我连喝酒都有这么多不是,她摇头,叹了口气。
说到妥协,谢荣荣感叹,还是你好呀,贺欣,你就是不妥协,你看,你在家里的逼婚下,还居然,又分了一个,厉害,我佩服,要是我早妥协了,我昨天逛商场,碰见严智慧,提到你的婚事,她直摇头,说你真的刚,就是敢不结婚,勇气。
江源不好说什么,他们还有一层上下级关系,他持杯不语,贺欣有些尴尬,当着江源的面,她不太愿意提婚姻的事,她低眉,你和严智慧说什么,她的嘴里有什么好话。
谢荣荣说,你嫂子那个人,精明势利,不过拎得清,你看人家,房子有了车子有了,拿着你哥的工资,一家之主的样子,一脸的幸福。
丁香暗香—严智慧的家宴
贺欣想说什么,还是没说,母亲说过,在家里,你对你嫂子不满意,就算了,毕竟在家里,在外面,大家是一家人,能说不是一家人吗,她可是贺海洋的妈。对不对。
在回去的路上,贺欣还在想,是不是严智慧那样的人,才算正常的人吧,看得出,严智慧也清高过,也是家里的小太阳,自己还有个哥哥,父母都挺惯的,严智慧呢,家里只会更娇惯,可是人家,却那么的务实,这是妈妈的话,也有道理,所有在适婚年纪结婚的人,可能都更懂得生活,更愿意接受,世俗的规则。
母亲照例在灯下等她,照例问她,吃好了吗,要不要再吃点,喝点水,最后加了一句,周日严智慧请全家人到新房那里吃饭。
贺欣想到谢荣荣说,那所谓的贺海洋的房子,先享受的肯定是严家的人。
所以当时贺欣灵机一动,出钱时,让严智慧在一份协议上签字,证明,贺家在这套房子里,也出了资,占多少的金额,如果这房子将来变现,贺家可以分红,严智慧当时阴阳怪气的,这是儿子的房子,才不会卖呢。贺欣当时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严智慧。
严智慧好半天,才拿笔签字同意。贺欣看得出来,严智慧根本不高兴,可是贺欣不管,凭什么呀,这房子说是给贺海洋的,可是他那么小,一切不是严智慧做主吗,万一严智慧转手卖了房子,那贺家的人,白吃这个亏吗。
现在新房好了,装修好了,严家人都搬了进去,现在住的房子租了出去,可以贴补一下房贷,贺欣想,这可是让严智慧满意了。这几年严智慧特别羡慕高层,说有电梯,说什么小区管理好人车分流,绿化好,有利于贺海洋的成长。
贺刚其实曾经想让父母搬到严家的房子里,把父母住的房子出租好了,严智慧也同意了。
可是贺欣一家人,都不愿意,那算什么,无非是严家的房子稍微大了些,有个客厅,都是三居的,折腾什么,最后还是母亲说,在这住习惯了,邻里关系好,还是在这吧。
贺欣说,不是鸿门宴就成,我一想到给你那个生日宴,就感觉心里抖一下,她摇头。
母亲嗔怪,不要胡说了,咱家现在的情形,她不是不知道,况且,这房子将来也是海洋的,都为了海洋,你不要小心眼。
贺欣叹了口气,将来是海洋,现在可是严家人都享受了。母亲不理她了,你不吃饭,我就不管你了,我休息去了。
贺欣睡意全无,有些微微的不舒服,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让严智慧算计了,严智慧打了贺海洋的名义,其实是把贺家的积蓄弄走了,虽然说对贺海洋有利,可是到底让贺欣感觉父母吃亏,其实贺欣原来也打算过,考虑把这的房子卖了,换到新盖的小区里,肯定要加点钱,父母的积蓄应该够了,现在一折腾,是没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