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成现 | 捕蝉记

蝉这种昆虫十分神奇，夏至一过，临近夜晚就开始钻出地面，爬上树梢，经过金蝉脱壳一节，之后就开始高声鸣叫，呼唤着酷暑的到来；而立秋莅临，叫声再高的蝉也随着秋风销声匿迹了。短短四十五天的生命，可谓名噪一时，给酷暑中的人们带来了无限的乐趣。

看——晚上七点刚过，街上就有三五成群的大人小孩抗着竹竿，拎着瓶子、手灯等捕蝉工具朝河边的杨树林进军。蝉这种昆虫说来也十分奇怪，非要在杨树上产卵，在杨树下发育，吮吸着杨树根上的汁液经过三四年才成虫出土。刚出土的蝉叫金蝉，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人们看上这金蝉，说是含有高蛋白，于是成为盘中上品，且价格不菲，三十多元一斤。有资料统计：金蝉成虫含蛋白质为瘦牛肉的3.5倍，瘦猪肉的4.3倍，羊肉的3.8倍，鸡肉的3倍，鲤鱼的4倍，鸡蛋的6倍。因此，金蝉成为难得的天然无公害高级营养食品。于是，酷暑中难以入睡的人们就加入了这捕蝉大军之中，一个晚上,捕蝉能手捕个三四百不在话下，卖上百元以上；边玩边捕的也能捕个四五十，不用卖，自己亲自炸炸吃也乐在其中。

听——杨树林中你呼我喊，热闹非凡。“逮住了没有？逮几个？”“转了一大圈，还没有开张，你呢？”“刚逮一个，刚才看见一个，让一个小孩抢走了。”……再看远近那耀眼的手灯闪来闪去，就那一大片杨树林，不知有几百盏手灯在闪动。一会儿听老人在唤孙子，一会儿是儿子在喊妈妈，还有邻居在互相呼唤，生怕走丢了一个。晚上九点左右，第一批出土的金蝉基本上没有了，人们坐在路边歇息起来，比较着谁逮的多，谁逮的少。也有收兵回家的，大呼小唤，响彻整个河滩。将近十点，第二批金蝉又蠢蠢欲动，破土而出，等待的捕蝉人又来了精神，打开手灯穿行在杨树林之中，这一次因为捕蝉人在减少，出土的金蝉可能在增加，几分钟时间就逮到几十个，个个捕蝉人都待到了满足。也有熬到凌晨以后的，但大都是年轻力壮的，据说逮到五百以上，怪让人羡慕的。

第二天一大早，左邻右舍一见面就问：“你昨晚逮几个？”“你卖了多少钱？”卖多卖少都有一种幸福感,一种成就感。并且相约晚上还要下河去捕蝉，还要大呼小叫一起来往。

也许有人会疑问，哪有那么多的蝉让人去捕？这真是一个谜：蝉这种神虫就是让人琢磨不透，并且就在夏至到立秋这四十五天之中诱惑着家乡的老老少少，男男女女。也就是这神秘的金蝉带着人们度过了酷暑，熬过了炎热,使无数的人们对这个酷热的夏季回味无穷。

（补续：大量捕蝉是三年前的事情，如今因为天旱，很多杨树死亡 ，由原来的几百亩减少到几十亩，蝉越来越少。）

（图片来自网络）

作者简介:

赵成现，中学高级教师，民俗文化爱好者，致力于整理民俗文化与农耕文化。所写的《过大年》《家乡的端午节》《剃头匠》《月圆中秋》《老家的新年味道》等在报刊上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