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界 | 苏红霞: 老父亲的“佩奇”
花洲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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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父亲的“佩奇”
文|苏红霞
一夜之间,一个叫做“啥是佩奇”的预告片在朋友圈“霸屏”,它触动了人们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啥是佩奇,已不重要,佩奇是片中的爷爷用搜集的所有信息,一点一滴的用心创造、编织爱的过程。佩奇是对孙子的关爱,是对团圆的期盼。佩奇,就是不管你身在何方,总会有人在千里之外,为你不经意的一句,默默的做着准备。佩奇其实就是物化的爱,很简单,很质朴,也很浓厚。
佩奇就在我们每个人的身边。上个星期,爹顶着严寒,风尘仆仆的来看我,带上一大袋面粉和一些好吃的,之后又埋怨说自己记性太坏了,屋里有那么多白菜忘带一袋了。我安慰他说:“没事,这几天就放假了,到时候我回去拿。”爹又盘问我食用油还有多少,我带爹看,还有八九斤。爹说:“回去再给你榨点,我也不需要了,勋们(我大弟)也不需要。剩下的菜籽、花生用不上,卖了算了。到年关,再给你逮个鸡,给勋也逮一只······”
吃过午饭,爹让我给小弟打个电话,想问他需不需要钱。我说:“前两天我俩刚聊过,我给他,他说不用。”爹说:“你的跟我的不一样,今年不回来过年,一定是急(经济紧缺),回来一趟没有几千块会行?······”
小弟去年刚购置了新房,今年又装修,新添了一儿子,年底又在设置办厂事宜,正是用钱的关节。很早,小弟就说今年春节不回来过年啦,孩子小,天冷,怕受不了,等明春或放暑假携全家回来住一段时间。这后拖的归期,又拉长了爹思念的绳索。
每次我回去,或爹来了,我总会打开手机,翻开小弟的朋友圈,将所有动态展现给爹看。每次看到小孙子时,爹都两眼放光,并逗戏孙子。爹说:“他能看到我吗?我说的话他能听到吗?”我捧腹大笑,告诉他,不能,这只时一段视频。爹很悻悻然地说:“唉!不懂得。”
最搞笑的一次是,小弟要与爹视频。爹第一句话就是:“娃里,抱过来让我看看。”小弟说:“娃在他妈跟(在娘家),我在宁波里。”爹很失落的一扭头,便不聊了,生生把小弟晾在一边。我调侃小弟:“看吧,爹不想你,想的是他的孙子。”我能感到爹此时心中的失望与落寞。
小弟是以前每年春节都回家的,每次爹总是忙前忙后,然而一家团圆的烟火味是老人最期盼的了。他们也很懂事地带着爹兜兜转转近区的名胜,老人心中的那个乐呀,是挂在脸上的那朵花。今年,团圆、瞧见小孙子、尽享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成为一句“明春”,爹的“佩奇”成了水中月、镜中花,那份失落、那种无言的伤痛只能烙印在心中,独自舔舐。爹这个电话也许是想给弟弟路费,让其回家团圆吧。然而倔强的小弟哪肯要他老人家的钱呢?爹又徒增一份失落、失望······
知乎上有一个话题:摧毁一个父母有多简单?
高票回答是:看似顶天立地、无所不能的父母,其实摧毁起来特别简单,只要是关于孩子,一句话足以。
孩子是父母一生的软肋,只要孩子有点风吹草动,你才惊觉,曾经以为世界上最坚强的人,其实是那么的脆弱。如果说,父母身体里仅剩下一点温暖,那也一定用在子女身上。
台湾著名作家龙应台曾在散文《目送》中写道: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其实就是渐行渐远的过程,我们渐渐的长大了,而父母却渐渐的老去了,老得像一张旧报纸,像一棵突兀的老树丫。他们曾经坚实有力的臂膀再也抱不动我们了,曾经清脆动人的歌喉再也不能哄我们入睡了。
贾平凹的《写给母亲》有一句: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最怕的是,儿女有出息了,父母却看不到了。
网上曾经流传过这么一道“亲情计算题”。
假如父母再活30年,假如自己平均每年回家1次,每次5天,减去应酬、吃饭、睡觉等时间,真正能陪在父母身边的大概只有约24小时,30年总共才720小时,差不多一个月。
也就是说,纵使30年的寿命只能换来30天的相伴!
我们总是想着一切还早,总想着来日方长,可没想到人生居然这么短暂,短到一瞬间,既是永恒。
短到有些事,现在不做,既成此生遗憾。
所以,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家中的碗筷好像没洗干净;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母亲的锅铲不再雪亮;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父亲的花草树木已渐荒废;
如果有一天,他们离你远去,那些信誓旦旦的“以后”,突然就再也无法实现了……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再多的甜言蜜语都不如实际行动。快要过年了,记得带上孩子回家看看,因为这是一年到头,父母最期盼、最幸福的时候了。
带他们去看看这个繁华的世界,陪他们吃一顿团圆饭,花时间陪他们聊天,就像他们当年教我们说话一样。
时间不等人,孝顺要趁早。
不管走得多远、拼得多累,只要你回头,就会发现有人在等你,眼里有爱意。
图|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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