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尼斯·雷克思洛斯《过去的坏日子》
肯尼斯·雷克思洛斯 (Kenneth Rexroth, 1905-1982)
过去的坏日子 (The Bad Old Days)
一九一八年夏季
我阅读《丛林》[1]和
《宏伟研究》[2]。那年秋天
我父亲去世，我姑母
带我到芝加哥去住。
我做的第一件事是搭
一辆街车去牲畜围场。
冬天的午后
尽是砂石与臭气，我步行
穿过脏的雪，穿过
龌龊的街，害羞地望
向人们的脸孔。
那些白天在家的人们。
放浪而疲惫的脸孔，
饥饿与被洗劫的脑子，脸孔
像那些脸孔在老朽
而又疯狂的慈善医院
病房里。掠食的
脸孔属于很小的孩童。
然后当污浊的暮色渐暗，
在绿色的煤气灯，和
溅射的紫色弧光灯下，
那些脸孔是男人正
放工回家，有的还活生生的有着
希望或勇气的最后脉动，
有的狡猾又刻薄，有的聪明
又愚蠢，他们多半已经
垮掉并且空虚，没有生命，
只有一目了然的疲惫，甚于
任何疲惫的动物。
那酸臭味是一千份
晚餐的煎土豆和
煎卷心菜流淌到街上。
我晕眩又恶心，而从
我的苦痛中我感觉正在升起
一腔可怕的愤怒而从
那愤怒里又升起一个绝对的誓言。
今日的邪恶干净
而繁荣，但它
到处都是，你不必
乘一辆街车去找，
而那就是一样的邪恶。
还有那苦痛，和那
愤怒，和那誓言也全都一样。
[1] The Jungle，美国作家辛克莱尔 (Upton Sinclair, 1878-1968) 的小说。
[2] The Research Magnificent，英国作家H. G. 威尔斯 (H. G. Wells, 1966-1946) 的小说。
陈东飚 / 翻译及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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