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经能归纳所有的疾病吗?
原文:少阴病,下利便脓血者,桃花汤主之。(《伤寒论》306)
讲解:仲师在这里冠以“少阴病”三字很重要,已明示必须是在虚寒有饮、四肢厥逆、倦卧、烦躁、脉沉细等一片少阴症的前提下见“便脓血”,“桃花汤主之”才成立。那种见脓就误认为是热证的观点,其实是没理解仲师之意,辜负了仲师的一番苦心教导。这使我想起了萧伯章之父治咽剧疼,他医用升麻桔梗,他却用大剂四逆汤,结果他医治的咽疼病人全死了,唯独他治的得生。
原文:少阴病,二三日至四五日腹痛,小便不利,下利不止,便脓血者,桃花汤主之。(《伤寒论》307)
讲解:这段是对少阴病便脓血症候群的进一步细化。
得了少阴病,过了几天,腹痛,下利不停歇,便中还挟杂脓血,小便不利,那么用桃花汤没错,可是有个前提,必须是少阴证俱才可用,千万别忘了这点。
原文:少阴病,下利便脓血者,可刺。(《伤寒论》308)
讲解:“可刺”,但没说具体穴位。民国江阴籍针灸名家承淡安先生处方:下针重刺激命门、三焦腧、中膂腧、长强等四穴。我对针灸的研究尚浅,暂不释义,阙疑待考。
原文:少阴病,吐利,手足逆冷,烦躁欲死者,吴茱萸汤主之。(《伤寒论》309)
讲解:少阴病,又吐又泻,手足也厥冷,烦躁得躺也不是、坐也不是,晕得站不起来,寻死觅活的,乍看之下病情非常危急,但此时只要你用对了吴茱萸汤,这病就会迎刃而解。虽冠以少阴病,其实它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少阴病,其病机充其量也就是虚寒有饮罢了,还不到衰竭程度,尚未至死亡的境地。
原文:少阴病,下利、咽痛、胸满、心烦,猪肤汤主之。(《伤寒论》310)
讲解:下利、咽痛、心烦、胸满,甚至脉细,都具备了少阴病的外观特征,但少了厥冷、吐、躁等,就变为以猪肤汤主之,显然这不是一个真正的少阴病。
《伤寒论》学到这里,我们似乎明白了一个道理,要引起大家的注意。
你看吴茱萸汤、猪肤汤,似少阴,却不是少阴,只因它们具备了少阴病的某些外观特征,仲师才把它列于少阴篇,再加进行一番鉴别,可若不搁在少阴病篇放在哪里才最恰当呢?在《伤寒论》乃至我们临床实践中常遭遇到大量的“四不象病”,按六经法则分类,既便把合病并病算上,也都很难予以取舍归类。因此六经辨证也不能包揽所有的病,现代许多经方理论家认为六经可统属所有的病,显然把六经辨证的外延扩大化了,但它充其量就是一个外感病的运用模式,连温病都不包括在内。对此,仲景一派并不是没有察觉,而是清楚得很,要不怎么还会有《痉湿暍篇》、《霍乱篇》呢?后来的《金匮要略杂病篇》就是明证。
虽然我们说六经还不能统属所有疾病,但粗通伤寒论六经辨证之法已使我们受用一辈子,按照仲师的思想,若辨证准确的话,经方往往会有立杆见影的效果,诚不欺人也。